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寶和小胖
一間密室之內，大寶和小胖正隔着一張桌子，正對面坐着。至於白沉香，則是被大寶暫時支開了。
「小胖。」大寶開口了，「還有三天，不，只剩下兩天多一點，我們就要離去了。」
「我知道。」小胖的聲音很低沉。
「你真的沒有沉淪嗎？」大寶直直盯着小胖，「你真的還能重返正常的生活嗎？」
「我也不瞞你。」小胖嘆息一聲，「我早就習慣了在這裏的生活，不僅僅是因為史萊克七怪，更重要的，還是因為香香。」
「難不成，你打算回到現實世界之後，一輩子打光棍？」大寶問道。
「我的心，早就已經留在了斗羅大陸。」小胖嘆道，「恐怕，我永遠也不可能恢復正常的生活了。」
「那白沉香呢？你打算怎麼辦？」大寶問道。
「我不知道。」小胖苦笑一聲，「她現在在神界，即便沒有我，應該也能生活下去。人間萬年，神界也就過去二十幾年。二十幾年之後，我會拼盡全力成神，然後回來，繼續陪着她。」
「那再之後呢？」大寶問道，「我從何強那邊聽說了，第三次遊戲，是沒有神界的。也就是說，第三次遊戲，即便你成為了神，也不可能再見到白沉香了。」
「很多年前，何強曾經找我長談過。」小胖悵然道，「他告訴過我，如果我不努力，香香就會在人間孤獨終老。即便我成神，也不過是多陪她一段時間罷了。三次遊戲，三百年時間，但我真正能陪她的，恐怕還不到兩百年。」
「既然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想來應該有告訴你解決的方法吧？」大寶問道。
「他說過，對於這種情況，他也沒轍。」小胖搖了搖頭，「他說，只能夠在三次遊戲都結束之後，看看有沒有什麼變數。否則的話，就只能去請求那混沌，讓我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大寶聞言，沉默不語。
良久，大寶才開口說道：「那你後悔過嗎？」
「娶到香香，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我絕不後悔。」小胖說道，「只是一想起她的未來可能一直孤獨下去，我的心就有些痛苦。」
「你有沒有想過，要疏遠她？」大寶又問道。
「曾經有過，但很快就沒有了那個念頭。」小胖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朱竹雲呢？你沒有讓她跟你一起上來神界嗎？你也是一級神祇，按理是可以有兩個名額帶親屬進入神界的。如果實力足夠強，名額還可以多一些。」
「帶上來了又如何？讓她永遠在這裏享受孤獨，在孤獨的歲月中飽受折磨，然後在無盡歲月後死去嗎？」大寶淡然道，「我從一開始，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斬斷這一切因果，才能真正回到現實的生活中。對於是否帶她來到神界這件事，我也和她商量過，她也同意留在斗羅大陸上，至少還有兒孫相伴，總好過孤零零地留在神界。」
「……」小胖望着大寶，從大寶的眼神中，他可以讀出那份果決。
「最是無情帝王家。」小胖感嘆了一聲，「我記得，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或許是受了當初戴維斯留下的記憶的影響吧。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大寶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冷厲之色，「我是一頭孤獨的狼，從不懂感情為何物。我只是希望，不要留下遺憾罷了。我也不希望，朱竹雲的心中也一直留有遺憾，對她來說，也許就在斗羅大陸上平靜地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你當真能掙脫出來？」小胖帶着複雜的眼神望着大寶。
「我相信我可以。」大寶說道，「我的心中從無她的影子。」
「你太冷酷了。」小胖脫口而出。
「難不成，你有更好的辦法？」大寶搖了搖頭，「我這麼做，雖然無情，但是對她、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小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小胖，你老實跟我說。」大寶盯着小胖，「你覺得，讓白沉香在神界孤獨地活上幾千萬年，真的比你們兩個在下界一起老去要好嗎？」
「你應該明白的，我們能夠待在這裏的時間並不長。」小胖搖了搖頭，「百年時間，根本不足以讓我和她一起老去。到頭來，她還是要一直思念着我，直到死去。與其這樣，倒不如讓我和她一起來到神界，給她一個念想。或許，未來我還真能永遠和她在一起也說不定。」
「你太理想了。」大寶說道，「那個混沌絕非善類，恐怕是不會答應你的請求的。」
「他不同意……若是他不同意，我就用餘生創造出一個奇迹，讓我能重新和她相聚。」小胖的眼中彷彿燃起了鬥志，「既然他能創造出這樣一個世界，我為什麼不行？」
「你創出的那個世界，和我們現在在的世界，會是同一個世界嗎？」大寶問道，「我們所處的，不過是虛擬世界罷了。那混沌一旦停掉所有儀器，這世界恐怕會立時不復存在。你所創造出的新的世界裏，你的她又是誰？你又是誰？」
「那我就在他將儀器停掉之前，先將數據轉移過來。」小胖大聲說道，「不論如何，我也要試上一試！」
大寶嘆息一聲，道：「我不會阻止你，儘管那幾乎不可能成功。但我很清楚，以你的性格，根本就阻止不了。」
「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談不上誰對誰錯。」大寶站起身來，「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以後若是你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咱們兄弟之間，沒什麼好客氣的。」
小胖也同樣站起了身來，二人右拳同時伸出，重重捶向對方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告辭了。好好準備吧，現在你要面對的，是即將就要到來的離別。」大寶拍了拍小胖的肩膀，隨後離開了房間。
小胖又再度坐下來，思緒萬千。
過了不知多久，小胖的眼神澄澈起來，桌面上出現了一張紙，手中多出了一支筆，開始慢慢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