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最後的晚餐
日月帝國皇宮，餐廳中，林波正坐在一張金色的椅子上，悠哉地喝着酒。
他前方是一個長條金屬桌，擺滿了各種美味珍饈，他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兩側各自擺着六張椅子，背後的窗戶開着，徐徐清風吹來，令他感到一陣舒爽。
太陽漸漸下沉，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的身上，使他顯得格外孤獨。
「既然來了，也不必躲躲藏藏了。」林波喝下一杯酒，悠然道，「遠來是客，為何不坐下來？」
前方的虛空中，劉小梟等十二人的身影同時出現，沒有向前，而是望向林波。
「很多事情，要在今天有個了斷了。」林波呵呵笑道，「既然你們敢來，就說明你們有足夠的把握，至少，有一定的把握，不是嗎？」
「行了，林波，說正事吧。」凡一黃開口道，「曾經我們實力孱弱，現在我們都已經站在了世界的頂端，為何不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呢？你想要做的是什麼，又為何要那麼做？」
「我想要的是什麼？」林波哈哈大笑，「我要毀了這個世界，我要讓一切化作虛無。」
「原因呢？」陳方平靜地開口，其他人沒有出聲，只是靜靜望着林波。
「原因很簡單。」林波深吸一口氣，「為了地球。」
「為了地球？」所有人臉上均是流露出愕然之色，唯有張詩雯神色鎮定，似乎是早就已經得知。
「話我就說到這裏。多餘的，我就不說了，畢竟我也沒有證據。」林波再度喝下一口酒，「為了地球上的所有人能夠活下來，就算是犧牲掉我們，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吧？至少，你們應該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如果你的想法是錯的，那不就……」劉小梟忍不住開口說道。
「是，如果我是錯的，那麼我就是罪人，導致這個世界萬劫不復的罪人，也是害了你們的罪人。」林波的神色十分冷靜，「但是，這又如何呢？這個世界畢竟只是一串數據而已，不是嗎？」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虛非虛，實非實，虛實之間，有着無形或有形的聯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相互轉化。」何強開口道。
「怎麼，你也想讓實變成虛嗎？」林波身上的毀滅意念澎湃，整個空間都開始震顫起來，「你應該知道，那要冒多大的風險，即便成功，也會出現無法預知的禍端，整個世界的穩定都將失調。」
「可是，一旦成功……」何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波打斷：「沒有萬一，我絕不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我本以為你和那混沌不同，混沌是瘋子，而你不是。現在看來，我的看法是錯誤的。」
「那個混沌，他不會對地球造成任何一點威脅。」忽然，張詩雯開口道，「你的假設，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從來都要等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會行動。順從那人的旨意，也許我們的命運無法把握在自己的手裏，但至少還有爭取的機會。違逆，也許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我們想要的結果，也許就無法實現了。」
「哦？你又如何肯定？」林波的眼中有着詫異，在眼前這些人里，他最看不透的，也唯有這一人。
林波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彷彿自己的一切秘密，都暴露在張詩雯的眼中。
甚至他有一種感覺，在面對張詩雯的時候，就像是面對那混沌，又或者面對那個魅影，雖然從層面上還要差一些，但是卻是相近的感覺。
張詩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着林波，冰藍色的眸子讓林波隱隱有些戰慄。
「既然你拿不出證據，那就別想用言語來說服我。」林波強自鎮定，隨後目光望向其他人，「你們呢？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我理解你，但我不支持你。因為在這個世界，還有我深愛的人。」大寶搖了搖頭，「我已經失去過她一次，我欠她的東西太多了，就是地球消亡，又如何？不管怎樣，談判也好，懇求也罷，我都要嘗試去拼一拼，我要的是與她一起永恆長存，而不是其他的什麼。」
「懇求？」林波哈哈大笑，「為什麼要向那個人卑躬屈膝？毀掉這個世界，再創造一個由我們掌控的世界，不好嗎？」
「說到底，你還是忌憚那個混沌，懷疑他，不是嗎？」陳隆開口道，「雖然我和那個混沌相交不多，但也能夠看得出，他是心性正當之輩。至少，他是講道理的。我們完全可以和他談一談，進行交易，他需要我們來幫他，而我們也需要他來幫我們。」
「也可以這麼說吧，我的確在懷疑他，但並非是毫無根據的。」林波低下了頭，「既然他現在還沒有除掉我，那就說明，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行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這麼厭惡他，還不就是因為你現在的身份嗎？」劉小梟開口道，「既然你的毀滅之力已經能夠進行自我修復，連男人的能力都恢復了，還有什麼好討厭他的？大不了罵他幾句就是了。」
「……」林波有些無語，接着嘆息一聲，「也罷，算你們說服我了。但是，毀掉這個世界，還是有必要的。」
「為什麼？」李宏問道。
「因為宿命，那該死的宿命，難逃的宿命。」林波忽然咬牙切齒起來，「你們難道就沒有感受到這個世界上冥冥中的命運嗎？冥冥之中，一切都在所謂『神的意志』的控制下。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都在遵循神的意志，就連世界的運行軌跡也不例外。我們始終無法擺脫命運的軌跡，為何不試着毀掉它，創造一個擁有不同未來的世界？」
「毀滅世界？沒有那個必要，因為以你的能力，根本無法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更別提更完美的世界。雖然我也不想遵循所謂的神的意志，但是，這個世界的人們還是希望活着的。」王浩辰開口說道
「毀滅並不可怕，臣服於神的意志，那才是比死亡更大的恥辱。」林波冷聲道。
「你的這個想法可能也是錯的。」劉小梟也開口道，「並沒有什麼神的意志，混沌沒有在干涉這個世界的運行。雖然這個世界有着註定的軌跡，但我們的確可以修改它。我們本身是超脫於命運之外的，擁有改變命運的能力。」
「那我問你，現在，改變了什麼？」林波冷冷開口，「小舞的獻祭，你阻止了嗎？王秋兒的獻祭，你又阻止了嗎？姚浩軒的死，你阻止了嗎？一切都在命運的軌跡下，你又阻止了什麼？一切都在世界平衡的調節之下，冥冥中的天意嚇得你們甚至不敢和它對抗。」
「如果說，我能向你證明，我們可以改變命運呢？」何強忽然開口道。
「哦，你能改變什麼命運？」林波有些詫異。
「徐雲瀚沒有出生，不是嗎？」何強望向林波，「你頭上又沒有帽子，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哦，你們在說他？」林波的前方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個幼小的孩子正在橘子的懷抱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何強忽然變了臉色。
「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我的計劃就很順利，她都已經相信了霍雨浩是聖靈教的聖子。」林波咬牙切齒，「你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說啊？為什麼這個時代就有代孕這種事出現？」
何強眉心處的天機之眼微微轉動，朝向的方向正是張詩雯的位置，不過如果沒有仔細觀察，很難發現這一點。
「難怪這傢伙會發瘋，原來是戴了綠帽子。」小胖心靈傳音道。
「不，和這無關，他本來就是瘋子。」劉小梟心靈傳音道，「不過現在看來，不戰而勝的可能性已經為零了。」
「你想開點，被綠的是徐天然，又不是你。」鄭北強忍着心中想笑的念頭，說道。
「林波。」何強沉聲道，「我有辦法證明，我們的確可以改變命運。」
「什麼辦法？」林波的臉色十分冰冷。
「一萬年後，一切自見分曉。」何強說道，「如果到時候我能證明我是對的，你能否不再搗亂，站到我們這一邊？」
「說來說去，你無非是要拖延時間。」林波冷哼一聲，「好，我給你個機會，如果你能成功，我便不再和你們作對。」
何強微微鬆了一口氣，林波忽然笑了起來，「你們說，我們今天這像不像是最後的晚餐呢？十三個人，人數倒是正好。只可惜，我們是敵對關係。你們說，如果我們是一條線上的，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
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周圍的空間忽然變得暗了下來，彷彿所有人都處在一片虛無空間中。
也就在這時，齊小閩的身影消失了。
「林波，你在做什麼？」何強叱喝出聲。
「我在做什麼？這不明擺着嗎，我在按照命運的指引前行。」林波笑了起來，「我註定和霍雨浩是敵人，因為我是徐天然。就像當年我拼了命也要擊殺唐三一樣，因為那是千仞雪的宿命。綠帽之仇，不共戴天。殺了他，我就能證明我是錯的，命運是我們可以改變的。」
忽然，林波心中產生了一絲警兆，林波沒有任何猶豫，毀滅神力在周圍層層疊疊，他能夠感覺到，各種各樣的攻擊打在了毀滅神力上，想要將他的毀滅神力驅散。
下一刻，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他席捲了進去，林波能夠隱約感覺到，周圍的時間正在迅速變慢。
緊跟着，光芒一閃，林波出現在了一個擂台上。
擂台的直徑大約五十米開外，周圍的一切光芒都是扭曲著的。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很抱歉，這回又是我們勝了一籌。」金光一閃，一個金色的劉小梟出現，只不過怎麼看都是虛態。
林波的臉色十分陰沉，彷彿都要滴出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