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血神教與世界本源

正午，史萊克城，酒店內。

窗邊的餐桌上擺放着多種美食，無論是食材還是烹飪，都是絕對的上乘。

在餐桌的一側，劉小梟、何強、陳隆三人坐在一起，而另一側，則是坐着融洛芸和融晶靈兩人。

「事情應該調查清楚了吧。」何強率先開口道。

「嗯。」融洛芸叉起一顆草莓送入唇中，精神意念傳出，「那個控制高震的人，來自血神教。」

「血神教？」劉小梟等人面面相覷，顯然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是個什麼宗門，竟敢以血神為名？莫非和血神軍團有關？」何強眉頭緊蹙。

「血神教是在常年天斗大陸上活動的黑暗勢力，只不過隱秘程度比之聖靈教更甚，哪怕是天斗帝國也對他們沒有多少了解。」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一行人同時轉頭望去，只見林波緩步走來，身旁還跟着一名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漂亮少女，身上充滿了青春活力。

「這位是？」陳隆向林波投遞出一絲詢問之色。

「她是娜娜莉，不過和你們記憶中的有所偏差。」林波也不客氣，就在劉小梟身旁坐下，而娜娜莉則是坐到了林波的正對面。

同時，林波和劉小梟三人心神交流起來：「她現在的年齡只有十四歲，與原來的情況大相徑庭，同時，聖靈教內部的組織結構也與正常情況下有巨大的不同。娜娜莉是我的心腹，並非邪魂師，被魔皇專門派來保護我，當然，我的實力要更強。在聖靈教內，我也有一批自己的嫡系部下，不過和整個聖靈教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夠的。你們也清楚，我這個聖靈教魔皇之女的身份，本來就有些虛。」

劉小梟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聖靈教真正做主的還是鬼帝，林波這個魔皇之女的身份並不是多麼管用，甚至因為他本身不是邪魂師，多多少少也受到了聖靈教的排斥，地位並不算高。

「另一方面，娜娜莉的年齡被調成這樣，或多或少也和那個混沌有些關係吧？」何強心靈傳音道。

「那個混沌……不過是想讓我也沉淪於這個虛擬世界而已。」林波從儲物魂導器中取出刀叉，同時心念傳來，「除了我以外，也只有陳方、凡一黃和陳隆三個單身了吧？陳方那傢伙，距離脫單也沒幾年了。毫無疑問，我們已經不可能擺脫這個世界，並且我們的未來，必將為了追求那無限的永恆而奮鬥。」

「看起來，你對此並不滿意？」何強眉梢一挑。

「我可不喜歡去懇求什麼。」林波淡然道，「將我們的命運交給那樣一個未知的存在，也不符合我的性格。只是，形勢比人強。」

「你對這個世界的本源，怎麼看？」何強心靈傳音道。

「既然還是用模擬艙的，至少應該還是在我們的認知範圍內。」林波回道，「根據混沌所言，應該是和VR技術有關，但又不止於此。那個混沌，似乎還掌握了空間技術，譬如隨時隨地打開的門和不存在於特定區域的空間……那遠不是現有理論可以解釋的。更何況，還有……」

「這個世界與我們那個世界的聯繫，就是龐大的數據。」何強回道，「而這個世界的人，在我們那個世界又該如何界定？」

「人工智能，而且是自下而上式的人工智能。」林波毫不猶豫地回道，「利用十億年以上的時間，從無開始進行演化的結果。」

「看來，你對人工智能這方面也有很多理解。」何強點了點頭，「人類智能在宏觀上有心理學，微觀上有分子生物學等學科研究。但每個方向研究到一定階段就停滯了，沒有哪個學科能告訴我們——為什麼能有智能，如何才能產生智能。即使已經了解了大腦的很多知識，人類智能仍然是個黑盒子。

「對黑盒的研究，要麼從外部觀察其行為，然後來模擬其結構，可稱為自上而下的研究；要麼猜測其結構，然後從外部的輸入輸出來驗證其行為，可稱為自下而上的研究。所謂的自上而下還是自下而上即是從哪個方向來研究強人工智能問題。不管是我們原來那個世界，還是現在的斗羅聯邦，在研究高等人工智能的領域，都只有這兩條路可走。

「據我們的了解，目前絕大多數的人工智能都是自上而下式的，以龐大的資料庫進行運行。但在我看來，這種人工智能，一般來說，最多只是對外如同人類。他們本身並不能理解自己行為的意義，也很難真正產生『感情』這種東西。雖說這種人工智能或許也同樣能擁有『感情』，但……恐怕概率非常低。不知道多少個人工智能里，才能出現一個擁有感情的存在。當然，若是擁有了感情，應該也與人類無異了。

「而所謂自下而上式的人工智能，大多數都能夠成為真正擁有人類情感的強人工智能。他們擁有智慧，能夠進行獨立思考，甚至擁有創造力。除了沒有自己的身體之外，他們完全符合人類的其他條件。至少在靈魂上，可以完全看作是人類。」

「我可不這麼認為。」林波心靈傳音道，聲音略微有些冷淡，「至少，對我而言，這個世界裏的所有生命，遠不及地球上的人類來得重要。現在的我們，只是存在於一個資料庫里。」

林波從未承認過這個世界的生命是真正的生命，也從未承認過什麼肉身因果。不管是比比東還是徐天然的父親，又或者是魔皇，對他來說，都不過是一串零和一罷了。

「我並不是來和你爭論這些所謂『人工智能的權利』的事情的。」何強搖了搖頭，「我只想告訴你，我們的想法。對我們來說，這個世界與真實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了。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兩百多年，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我熱愛這個世界的一切，甚至有些慶幸和感激。如果沒有它，我的人生或許會比現在平淡得多，也不會見到她，和她相遇，直到現在。」

林波沒有說話，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他本以為何強會用「邏輯」來說服他，可何強卻選擇了用「情感」來說服他。

何強擅長的是「邏輯」和「理性」，但林波也清楚，那說服不了他。或許何強也明白這點吧。

「對我而言，這個世界就是我的家。」何強的目光投向天空，視線彷彿透過了天花板，直達湛藍天際，深入宇宙虛空，「而我的理想，就是將這個世界的一切，永恆延續下去，經久不衰。以混沌所掌握的技術，哪怕是我們在外界的身體死亡，靈魂應該也能夠在這個世界永生。這就是我們的想法。」

「你想要逃避現實世界？」林波的目光驀然望向了何強。

「這並不是逃避，而是選擇另一種生存的方式。」何強收回了視線，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只是一串數據就能表徵的那麼簡單。說到底，人本身也不過是電信號驅動的存在罷了。不要再錯下去了。從一開始，你的信念就不絕對，否則也不會一敗再敗。你……始終留有後路啊。」

「……」林波依舊沉默不語。

「在這個世界，我有了孩子，小梟和小胖、大寶他們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子孫後代。這一切，都是我們『意志』的延續。」何強繼續道，「我們寄託於這個世界的感情，還有其他的一些念頭，都遠非是所謂『數據』能夠表達的。按照混沌的理論，數據只是世界的載體，而這個世界的本原，是『意念』。強大的心念，強烈的情緒，拼上一切的願望……它們能夠讓一個人爆發出遠勝自身能量千百倍的實力。也許，你……很快就會了解到。」

「你們的想法，我已經了解到了。」林波心神傳音道，「我會認真思考的，究竟如何去做，以及……如何幫助你們實現你們的願望。儘管我不能保證結果，但至少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你們。」

「那可真是太好了。」何強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他們的交流，唯有十賢人，或者說參與這一輪「遊戲」的人，才能聽得到。而所有聽到這一切的人，也都開始沉思起來。關於「混沌」，關於這個世界。

「行了，話說回來，血神教的情報，你們了解多少？」陳隆問道。

「血神教……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起源時間。」林波喝了一口咖啡，「他們的神秘程度不亞於聖靈教，甚至比之幽冥、深淵也不遜色多少。我甚至一度懷疑，他們是某個異位面扎入斗羅星的一枚釘子。」

聽到這話，其餘幾人都是瞳孔一縮。

「這些年來，我們的重心都在斗羅大陸上，對天斗大陸那邊並沒有過多關注，因此對這個血神教知之甚少。」融洛芸也開口說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血神教的勢力極大，而且背後必定有極限斗羅坐鎮。」

「提醒你們一件事。」林波道，「黑暗血魔，並不在聖靈教。」

「黑暗血魔……難道他就是血神教當代的教主？」何強眉頭一皺。

「未必，但至少有這個可能。」林波說道，「哪怕他不是，至少也會是血神教高層。還有一件事……」

「我明白，唐舞麟的父母那邊，我已經專門派人暗中保護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何強說道。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林波搖了搖頭，「聖靈教與血神教這些年接觸不多，偶有合作，但更多的是競爭，對邪魂師的爭奪。比起我們聖靈教，他們血神教與星羅大陸的綠骷髏組織聯繫更緊密，而且有傳說，綠骷髏那邊也有極限斗羅的存在。」

「這麼說來，似乎我們的敵人被全面加強了啊。」劉小梟開口道。

「大概是吧。」林波端起紅茶喝了一口，「現在，深淵應該也和他們有所接觸，幽冥大概也和他們有些關聯，當這些黑暗勢力完全走到一起的時候，斗羅星就將迎來末日。在那之前，至少得打斷他們的聯繫，然後逐個擊破。」

「時間應該還比較充裕。」何強眉心的天機之眼閃爍了一下，「接下來還是以提升魂力為主，等我們的戰鬥力都達到極限斗羅那個層次，就是我們爆發的時候了。」

「好吧，不過你可得記住，時不待人。」林波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默默離開了，而娜娜莉也連忙跟了上去。

劉小梟等人望向林波的背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