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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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岳待着百姓一路向北遷移，等到文琰帶着錦衣親軍得手，他就立即帶着這些百姓衝出包圍圈。

只不過，他回頭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存活下來的難民還有百萬之巨，他們根本無法將這麼多百姓帶走。註定要犧牲一部分人。

逃亡的隊伍中，大部分都是不到三十五歲的女性，以及十八歲以下的少年、兒童。這些都是昨晚心吾交到他手中的。

心吾在最後的信箋中寫道，當明王逃離希賽瑞黎的時候，他就明白這個國家已經守不住了。從那時起，他便指揮着手下的錦衣親軍開始四處劫掠這些準備送去逃生的人。江白岳知道這件事，錦衣親軍原本狼藉的聲明變得更加惡劣。但是心吾說實宮裏的意思，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沒想到明王離開希賽瑞黎的時間，比他猜測的還要早。

此次逃難僅僅帶走了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希賽瑞黎還有九十多萬的百姓，在不知情中等待着末日的降臨。

江白岳繼續看着手中的信箋。

……

閣老，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到了三大營的點將台。你應該知道，三大營裏面有不少司禮監的人，這些都是我安插進去的。這也是老明王沒將我株連的原因，明王還小，為了防止文官集團對王權的衝擊，他需要我們這些沒種的太監來制衡你們。

三大營其實早就在司禮監的控制中，這次我以明王聖旨將三大營中最強的幾隻軍隊都調往了錦衣親軍。現在的錦衣親軍都是最精壯的小夥子，知道我的用意了么？

而原本那些談之讓人色變的劊子手們，已經被我換到了三大營做主將。

我知道江小姐對我一直有成見，請代為轉告這件事，現在的錦衣親軍是整編了羽林衛，三大營之後的強兵悍將，讓他不要因為我而對他們有所偏見。

逃難的人群我都已經選好了，我知道這種事對於你們為生民立命的文官來說很難，所以就我有司禮監代辦了。

千萬不要再有任何仁慈的念頭，我之所以瞞着你就是怕你會捨不得餘下的那就是萬百姓。如果不犧牲他們，那這十萬也不會有活路！

不要讓希賽瑞黎最後的一絲火苗熄滅！

前面的海軍就由我來對付吧，我也不知道能抵擋多久，但是我會盡全力的，你們要趕緊走。沒有老年人的拖累，行進速度不慢吧。

好了，說了這麼多了。還有最後一句，新的國家還是希賽瑞黎，但是我不希望這個國家再受到王權的制約。

內閣主政，挺好。

……

「呼——」江白岳望着遠方的海面，長嘆一口氣，小心翼翼將那封信折好，塞回絹布的信封中，放置於胸口保管。

「大家，再快一點！」

……

……

「你們跟了我也不少年了。」心吾鷹騖一樣地看着這群熱情地喊著乾爹的蠢貨，冷冷地說道：「說實話，我待你們怎麼樣？」

「好！」那些狗腿子們立即拍起了馬屁，這種肉麻的辭彙條件反射似得，不斷往外蹦。

「那好。」心吾陰冷地看着這些人，彷彿這時候他才是那個權勢滔天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

「我現在需要你們幫忙。」

「您老吩咐，兒子們一定盡心儘力！」三大營的主將們一個個舔著臉，笑嘻嘻地說道。

「是逮捕審問，還是捉拿反賊啊？」

「都不是。」心吾微微一笑，

「和我一起上陣，殺敵！」

三大營的主將們臉色一綠，抓點平民百姓他們在行，對面可是這個世界上戰鬥力最強的海軍啊。

「你們不是一直希望做三大營的主帥么？」心吾冷道。

「哎喲——」有人愁眉苦臉地說道：「你老還不了解兒子們么？我們那裏是這些海軍們的對手？」

「是么？」心吾面色一寒，「鏘——」腰間的龍紋佩劍出鞘，深藍色的霸氣一劍抹過了那人的脖頸，留下一道纖細的血痕。

「撲通——」那人很快便到倒在了地上。

「還有誰有困難的，我來幫他解決！」心吾環視四周，那些貪生怕死的主將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兒子們願意為乾爹鞍前馬後，誓死相隨！」

「好，去點將台！」心吾一撩自己的黑色披風，走向點將台。

黃仁放下手中的酒碗，笑道：「各位將軍們，你們不會還沒我一個沒種的有種吧。」

那些主將們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黃仁微微一笑，跟上了李錦，走向點將台。

「嗚——嗚——」集結的嚎叫聲響起。三大營最後十五萬的士兵們全部集中在校場，等待着主帥的命令。

心吾走向十米高的點將台，望着周圍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不經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澎湃之感。

「我小時候夢想過自己能當個將軍，保家衛國。」黃仁站在李錦身邊，小聲地笑道。

李錦點點頭，「那個男孩子小時候沒有一個軍人夢？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哪裏有人會願意干咱們這行？」

心吾轉頭看了身後絮絮叨叨的兩人一眼，李錦、黃仁立即像個乖寶寶站得筆直挺拔。

「咚咚咚咚——」鼓聲響起，三大營的所有將軍們站立在將台之下，仰望着台上的那位太監。

軍隊由太監為帥，他們心中滿是不屑與恥辱，老子可不是錦衣親軍那幫欺軟怕硬的混蛋！

鼓聲完畢，這些將領們很快便發現身邊的一些同伴不見了。最前方的主將們也都換了人，好像就是錦衣親軍那幫沒種的。

這是怎麼回事？

心吾看着那些左右環顧的將領，微微一笑，朗聲道：「諸位將軍，你什麼是不是發現自己身邊有些同伴不見了？諸位兵士，你們是不是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親密戰友有的也都不見了。」

他的聲音通過電話蟲清晰地傳到每一位士兵的耳朵中。

「他們走了，被我調走了。去北方，在江指揮使的麾下效力。」

三大營的主將們臉色一變，江指揮使是誰？

「昨晚，明王陛下御筆親封了江閣老的女兒，也就是這些天帶着你們在前線殺敵的前海軍妃羚中將江文琰為錦衣親軍的新一任指揮使，並加大都督銜！」

「而你們的同伴現在就在錦衣親軍中，在江指揮使的帶領下，沖向了北面的敵人。他們要撕開一個缺口，讓我希賽瑞黎的百姓們能夠安全的撤離！」

「而我們的任務就是為他們拖住正面的海軍主力，為撤退贏得時間。你們當中可能有人要問了，為什麼百姓們能逃走，我們卻要留在這裏等死？」

「因為，你們是，軍人！」

「保家衛國的軍人，你們就是你們妻兒親朋的城牆，是保護他們的最後一道屏障。」

「這是你們進來時的承諾！」心吾嘶吼道。

三大營的將士們全都獃獃地看着點將台上的那人，他們從沒見過太監也可以這麼正氣凜然，這麼慷慨激昂。

「你們當中有貪生怕死的么？」心吾問道：「來來來，到我身邊說出來，如果你們誰現在承認自己貪生怕死，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現在就脫下你的鎧甲，然後滾出我三大營的陣地！」

所有人地下了頭，他們或許真的貪生怕死，但當着十幾萬人的面承認自己貪生怕死，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不少人看着同伴的臉，這時候要是有人能帶頭站出來就好了。

「乾乾干……乾爹。」

不是每個人都顧及面子的。

主將序列中，有一位主將弱弱地舉起手，問道：「我我我我……我承認自己貪生怕死，可以離開了么？」

十幾萬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那個人的身上。

那名主將臉上流滿了冷汗，一直低着頭，根本不看看別人一眼，他害怕喊道十幾萬鄙視的眼神。

心吾看着他，笑道：「來，把頭抬起來，讓大家看看你是誰？」

那名主將全身開始顫抖，完全沒有抬起頭的勇氣。

「抬起來！」心吾怒吼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名主將崩潰地跪倒在地，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乾爹，我錯了，孩兒錯了。」

「不，你沒錯，是我錯了。」心吾右手按在自己的佩劍上，「我不該收你這麼個沒有種的乾兒子，虧你還是個男人！」

「懦夫！」

「鏘——」深藍色的霸氣霸道凌厲，瞬間便將那位主將肢解切碎。

心吾收起佩劍，和顏悅色地笑道：「剛才那個不算，他們叫我一聲乾爹，我有權決定兒子們的生死。你們我沒權決定，說，還有誰？」

一位主將的慘死，瞬間讓那些有年頭的懦夫們打消了這個念頭。或許這位大太監不會動手，但難保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不會將自己撕碎。

況且逃出去，也不見得能活。

「還——有——誰——」

……

……

北方，海底一群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親軍們，悄悄地摸到了海軍軍艦的船底。

「第一組已經抵達預定位置。」

「第二組已經抵達預定位置。」

「第三組已經抵達預定位置。」

「……」

「第十組已經抵達預定位置。」

十個小組全部順利抵達各自的軍艦。

「琮——」一聲琴音響起，軍艦上那些守衛在主炮身邊的海軍順便腦漿炸裂，連一聲慘叫都沒有變倒在了地上。

「嗡——嗡——嗡——」警報聲瞬間拉響，在軍艦上拉響。

天空，巨大的佛掌趴下那些湧上甲板的海軍被一掌拍死，連同甲板也碎裂開來。

「釋尼，船我們還要用呢！」文琰大喊道。

「明白！」釋尼跳上一艘軍艦開始了自己的屠殺，屠魔令的精銳都在南方，守衛北方艦隊大部分都是從東海調過來的，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戰鬥力。

「殺！」綉春刀拔出，錦衣親軍們乘着小船，冒着炮火沖向海軍軍艦。鐵鈎飛出，海底的錦衣親軍們衝出海水，沿着大炮窗口衝進船艙，他們的任務是佔領船艙避免正面進攻的部隊受到重大損失。

北面早都襲擊，消息立即傳到了正面的主營。

「歐斯拉夫大人，北面遭到襲擊。」茶豚說道。

正在傾聽對面吶喊的歐斯拉夫，一拍腦門，「你看我都忘記了文琰會突圍這件事，不過到了海上死的不是更快么？」

「或許他們覺得這是一條有希望的生路，畢竟待在島上必死無疑。」史鐵雷斯說道。

「正面就交給你們了，我去北面看看。」歐斯拉夫笑道，一對惡魔之翼從背後長出，他飛上天空。

「諸位這麼說？」茶豚問道。

道伯曼冷冷地說道：「直接殺過去吧。」

茶豚看向餘下三人，均沒有反對，望着希賽瑞黎的陣地，說道：「就這樣吧。」

遠方畫面上，屠魔令軍艦調整自己大炮的位置，瞄準著希賽瑞黎的陣地，「轟——」發出第一炮。

緊接着天空下起了炮彈雨，希賽瑞黎的國土一點點沉入大海。

「殺！」

一聲馬嘶過後，三千營沖在了最前方，他們舉著弓箭沖向海軍的軍營。

「居然衝出來了？有意思。」道伯曼吐出一圈香煙，喊道：「開槍，射擊！」

鋼鐵的子彈雨中，原本兇猛的騎兵變得脆弱且不堪一擊。三千營的士兵們一個個身中數彈，倒在了血泊中。

但衝刺還在繼續。

「他們瘋了么？」史鐵雷斯問道。

「反正都死，衝鋒而死好歹還好看一點。」斯托洛貝里回道。

「轟——」忽然希賽瑞黎的陣地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一顆黑黢黢的炮彈從三千營的頭頂飛過，砸在了海軍陣地。

「他們還有大炮？」鬼蜘蛛詫異地問道。

「希賽瑞黎的三大營中有一個叫神機營，他們有一種古老的大炮。之前沒見他們用，還以為都生鏽了呢。」史鐵雷斯說道，輕鬆的神情似乎並未將這種大炮放在眼裏。

不過是一個老古董罷了。

「鏘——」道伯曼拔出佩刀，一劍斬向重來的騎兵方陣。

「鐺——」忽然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擋在了道伯曼面前，深藍色的武裝色霸氣湧出，直接將道伯曼擊退。

餘下四位中將微微一驚，希賽瑞黎居然還有這種高手？

心吾站在奔襲的騎兵方陣中嘶吼道：「明軍威武！」

「明軍威武！」

「明軍威武！」

三大營的將士們怒吼著回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