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4神之戰
翻滾的黑色魂霧中，黑暗凝聚出一位人類，祂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薩米拉島上靜靜地注視着天上的聖光。
與十將軍不同的是，眼前這個人類身上的聖光更為聖潔，更為強烈，與他相比，上一代的神眷者一個個都相形見絀。
在這個人類身上，祂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
雙手從飄逸如雲的寬大黑袍中拿出，白皙的玉手泛出如墨汁暈染在水中的絲絲黑霧，黑霧相互交織、編織，一顆黑色的暗球出現在祂的手中。
『來自最深邃的混亂中的終極而混沌的偉大，在一切無限的中心翻滾沸騰、褻瀆萬物的黑暗之主』
『您卑微的僕人阿加雷斯·魔苟斯，在這裏向您祈求偉大的力量，斬殺一切與黑暗為敵的力量。』
黑色的魂霧圍繞着黑球不斷在空中遊盪著，勾勒出一幅複雜、黑暗、陰冷、令人感到強烈不適的祭圖。
『我偉大的主人——』
伴隨着魔苟斯的低語，整個魂霧開始震動，來自於神的嘆息在魂霧中緩緩響起，大海上三萬士兵心頭俱是一震，瘋狂、恐怖的念頭不斷在大腦中滋生。
伊莎貝嘉看向那團黑霧，見聞色的感知中，她看到了一團陰冷、骯髒的東西，像是個人，但卻沒有血肉之軀。
它似乎在做着某種令人不安的獻祭，祈禱着什麼。
伊莎貝嘉湛藍的眼瞳佈滿殺意，不管它在祈求什麼，哪怕是在給黑暗拜壽，自己也不能讓它得逞！
聖白的百合花散發着聖潔的白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曦月忽然爆發出兩道璀璨的聖光，一金、一銀。
那種聖潔的恐怖力量不斷湧入伊莎貝嘉的身體中，她看了一眼天空中已經成為神眷者的弗洛德里斯，瞬間便明白了這股力量的來源。
遠在杜蘭達克的佩文西歐、繆卡娜雙雙成神了，不單單是神眷者，而是真正的神！神眷者的傳承，加上聖樹上最強大的兩顆果實，兩人一瞬間便邁上了一個新的、從未有人達到的層次。
而曦月鍛造出來就是一件神器，在受到聖樹的祝福后正式擁有了神的力量，現在三位鑄造者一位成了神眷者，另外兩位更是直接登上神位。
這枚戒指絕對稱得上是目前人類擁有的最強神器，遠超此刻弗洛德里斯手中的兩把聖劍。
伊莎貝嘉左手虛空一爪，大海瞬間沸騰起來，精英的冰花從海水中綻放來來，不到一息一道冰橋出現在她面前。
百合花藤拉着冰橋，將伊莎貝嘉拉向薩米拉島。身後的冰橋碎裂，在暴風的裹挾下更隨在她伸手，湧向魔苟斯。
薩米拉島上，魔苟斯的祭祀儀式已經完成。祂睜開眼睛，純黑、沒有眼白的雙目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獵物——天空中正在與法夫納戰鬥的弗洛德里斯。
忽然，祂感覺道了另一尊神祇正在急速地沖向自己，魔苟斯轉頭淡淡地看了伊莎貝嘉一眼。
不，她不是神祇。
魔苟斯的目光落在了伊莎貝嘉左手無名指的瑩白指環上，那枚戒指才是她神力的來源。
那是一件真正的神器啊，遠超黑暗目前擁有的所有寶物。
如果自己能得到，便給將其改造城一枚屬於黑暗的指環。那麼現在黑暗三柱神就會以自己為尊，而不是那頭蠢龍。
想到著，祂手中的黑暗力量，「一不小心」偏離了預定的軌道，魔苟斯立即懺悔道：『抱歉，我的主，是我的失誤。』
『不過現在請允許我，殺了眼前這位同樣具有巨大威脅的神祇。』
『唔——』
混沌、毀滅、瘋狂、古老的低語在魔苟斯腦海中響起。
『尊從您的意志，我偉大的主人。』
一道死光黑柱忽然從薩米拉島沖了出來，沖向伊莎貝嘉。
伊莎貝嘉急忙停下腳下的步伐，左手拉動伸手的暴風雪、海嘯砸向那道黑色的死亡光線。暴風雪、海嘯在海面上肆虐著，這場戰役的強度已經遠遠超出弗洛德里斯的預計。
「轟！」
巨大的爆炸使得整個天地開始瘋狂地顫動，在兩道本源之力的對抗中，天空、大海被溢出來的力量活生生撕成兩半。
弗洛德洛斯撐著擴散出來的餘波，立即和惡龍法夫納脫離的接觸，向後回到船上，命令著卡佩軍的三位指揮官，以及杜蘭達克軍隊的三位指揮官，「你們三個從左翼，你們三個從右翼，趁現在包抄薩米拉島！」
「明白！」
海面上，曦月發出的金、銀、白三道聖光，不斷對抗著魔苟斯的紫、灰、黑三道死亡光線。
法夫納瞄了一眼有些吃力的魔苟斯，又看了看沐浴在聖光中的伊莎貝嘉，微微一笑張開巨口，一道紫黑色的龍息從天空涌下。
弗洛德里斯見狀，衝到伊莎貝嘉身邊，右臂使勁砸在空中，「咔——」空間被砸出一道道裂縫。
法夫納的龍息被擋在了天空中。
四位神祇的戰鬥使得真箇空間變得混亂不堪，原本藏在海水下待命的海洋怪物們被不斷對抗的力量撕成碎片。
而杜蘭達克—卡佩聯軍，則繞了一個巨大打圈子，偷襲薩拉米島。戰艦在狂涌的力量風暴中，不斷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彷彿隨時會崩碎成一堆鐵屑。
天空中的龍族不斷拍打着翅膀試圖逃離這片戰場，但不少實力底下的巨龍被四位神祇的力量拉回、絞碎。
一聲聲悲鳴在海洋上響起。
彷彿這個世界，已經走到了末日。
……
……
喬爾從看了滿頭大汗，急忙從記憶中退了出來。和這場四神之戰比起來，自己經歷的那些戰鬥算什麼東西？簡直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我覺得這場四神之戰你可以多看幾遍，對你百利而無一害。』伊莎貝嘉真誠地建議道。
「那枚戒指。」喬爾指著日記本上，弗洛德里斯畫下的草圖，「你後來丟了么？」
伊莎貝嘉笑道：『我都已經死了，戒指自然早就不在我手上了。』
「你死了？那這座陵墓是誰給你建的？」喬爾急忙問道。
伊莎貝嘉笑了笑，沒有回答，『我不能和你說，但是我能告訴你建造這座陵墓的不是你。』
「是伊姆么？伊姆·霍特普！」喬爾追問道。
『伊姆是誰？他為什麼要給我建造陵墓？』伊莎貝嘉問道，看她困惑的樣子，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伊姆·霍特普是誰。
「你不知道他？他是杜蘭達克的八位王爵之首啊，神聖與秩序之王，排位甚至還在天空與守護之王弗洛德里斯之上。」喬爾說道，同時心中也有了一個猜測，可能伊莎貝嘉在聖王加入杜蘭達克聯盟之前就已經戰死了。
伊姆既然能獲得第一王爵的位置，憑藉的絕不僅是無雙的智慧、神鬼的用兵計策，更有誰都無法置喙的資歷，他應該是最早一批加入到這個聯盟中的人。
杜蘭達克十將軍、卡佩王國女王，這些記憶中的領袖到最後似乎只有加洛林·弗洛德里斯成為王爵。
其餘人的名姓全都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就連杜蘭達克的神廟中都沒有關於他們的壁畫，那些壁畫都是從八位王爵齊聚的時候開始的。
更早的歷史，或許只有希媞手中的歷史古籍中才有記載。
至於希媞——
喬爾搖了搖頭，如果自己真的是弗洛德里斯，這算不算娶了好兄弟佩雯西歐的女兒，完成了聖樹的預言？
『你在為自己去了佩文西歐和繆卡娜的女兒而高興么？』伊莎貝嘉忽然問道，儘管嘴角仍是笑意，但喬爾不怎麼這麼的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不不不。」喬爾連忙搖頭，「我只是覺得這件事實在是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是啊。』伊莎貝嘉回道：『有的時候你想盡辦法阻止某些事情的發生，甚至你正在為已經阻止了而高興。』
『但是該發生的它總是會發生，用一種你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
『就像你和希媞，還有……』
伊莎貝嘉無比深情地凝望着喬爾，那湛藍如同寶石一樣純凈、清澈的雙眸，讓喬爾無比痴迷，從靈魂深處發出的痴迷。
『我們。』
梅格琳聽着眼前這對情人的故事，默默地坐在一旁，低頭不語。所以有些事從一開始就不要去招惹，否則沒有人會是贏家。她如是想到。
……
……
拉夫德魯，希媞的房間擺滿了資料，珍貴的羊皮卷，古籍紙張隨意擺放。大團長走進寢宮，小心翼翼地避開這些古卷。
希媞坐在這一對古籍中間，尋找著自己要的答案。
手邊明明就有一本寫着答案的日記本，但奈何卡佩王國的語言在就失傳了，又不是象形文字，單憑那些字母根本看不出來單詞的具體意思。
「主人。」大團長彎腰鞠躬，開口道：「伊諾切斯大人已經回來了，說關於那尊神他已經查清楚到底是誰了。」
希媞抬起眼睛，金色惡瞳孔旁邊佈滿血絲，淡淡地說道：「讓他進來吧。」
「是。」大團長退出房間。
右手一揮，那些古籍文卷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翻開那本日記本，希媞仔細地端詳著日記本上畫着的那枚瑩白戒指。
皓如皎月，明似曦日，並雕刻着一朵朵聖潔的百合花。
伊諾切斯站在水榭之外，他望着池塘中悠哉的魚群，顯得心緒不寧。
「伊諾切斯大人，主人有請。」大團長說道。
「嗯。」伊諾切斯回應的十分平淡，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池塘中的魚，隨口說道：「要是我是這群魚該多無憂無慮。」
大團長回道：「伊諾切斯大人，魚並非無憂無慮，它們永遠無法離開主人的池塘。既使在心向外面廣闊的天空，也永遠無法抵達。」
伊諾切斯臉色一變，大團長是在警告自己么？
「當然。」大團長微微一笑，說道：「伊諾切斯大人也不是魚，您可是杜蘭達克的天空與守護之王啊。」
「嗯，多謝提醒。」伊諾切斯點點頭，報以一個善意的微笑走進了水榭。
大團長看着伊諾切斯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關於那尊新神，誰會猜不出來呢？
只是不知道主人這次，做何選擇。
她快步跟了上去。
希媞召見伊諾切斯的地方，依舊是聖樹之下。伊諾切斯再次抬頭看着眼前的聖樹，每一次看到祂心中都升起一種渺小的卑微感。
「伊諾切斯，參見主人。」伊諾切斯雙膝跪地，向上首的希媞拜道。
希媞面無表情，無悲無喜，「起來吧。」
伊諾切斯站起身來，玩下腰開口道：「主人，我已經初步查清楚那尊新神是誰了。」
希媞淡淡地看着他，沒有絲毫示意。
伊諾切斯見狀，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那尊新神就是杜蘭達克的皇帝，天空與守護之王，服務社聯盟大皇帝，加洛林·喬爾洛蘭！」
他將天空與守護之王，與加洛林三個字咬的十分重。
大團長站在一旁，看着想護住喬爾的伊諾切斯。天空與守護之王么？提前將王爵之位傳給喬爾，真的能保住他的命么？
「他還是十字軍的親王，我的夫君。」
微風吹來，希媞寬鬆的白色裙擺想雲彩一樣輕若有靈，-羽然飄仙。
聽到這句話，伊諾切斯面如死灰，低着頭，完全不敢抬頭看一眼那位的表情。
希媞沒有說話，伊諾切斯也不敢提問，大團長則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聖樹的綠色葉子一片片落下，飛舞在空中。
良久，希媞忽然問道：「你如何確定的？」
伊諾切斯立即回道：「屬下前往左塞，在新希賽瑞黎島遇到他們的首相，是他親口告訴屬下的。」
「並且據他所說，喬爾已經掌握了希賽瑞黎十萬人的信仰，其中還有文琰，以及釋尼兩位大將替補級彆強者。」
希媞坐在神座之上，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扶手。
大團長暗自嘆了口氣。
「殺了吧，那個首相，你去辦。」希媞忽然說道。
伊諾切斯一愣，猛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希媞，不殺喬爾了？
希媞一眼便洞穿了他的想法，回道：「讓你去你打得過他么？祂現在已經達到了十光，擁有太陽果實加持，又成了神。」
「祂殺你，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伊諾切斯低下頭，按照希媞的說法不是沒有人能殺得了喬爾了？心中竊喜，回道：「遵命，主人！」
希媞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喬爾，還是交給我吧。」
伊諾切斯的竊喜瞬間凝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