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鐵子

店小二將繩子拴於房樑上，並拉了拉繩子，看看系得牢不牢靠，接着轉身對兩人說：「你們動作快些，等會要是有別的小二看到我這樣幫你們，就不太好意思了。」

雖然他認為自己在做好事，但如此幫法，若被其他人看到，似乎有些讓他難為情。

當陸岩和杜程兩人藉助繩子下到地面以後，小二將繩子收起，連忙幫他們去馬棚牽馬去了。

當他將兩人的馬牽到山後小路上，自然是受到了兩人的千恩萬謝，陸岩從袖中掏出銀兩想要給這小二費用時，這小二連連擺手說：「舉手之勞，這銀子我不能要。」連忙飛也似得跑回去了。

這店小二跑回客棧以後，便想起陸岩剛才說起的二零六房間里那姑娘，便想進去看看她是不是還在，敲門以後，他聽到屋裏傳出的清脆的女子的「進來」的聲音知道她還在，進去以後，果然見她還在桌邊坐着，眼睛望着外面，眼睛裏的淚痕未乾。

見她如此痴情於剛才那兩個公子中的一個，眼下看着着實可憐，而自己又幫助他們逃跑了，此時覺得對不住這姑娘，於是善意提醒道：「姑娘，你在這坐着也不是辦法，我看你飯已經吃好一陣子了，你就回家去吧。」

那姑娘以為他是嫌自己在這兒佔着這間房屋，所以來下逐客令了，冷冷說道：「我可以多付費用。」

店小二摸著頭說：「這不是費用的事，姑娘，你要知道自重啊，人家不喜歡你，你得有骨氣不是？」

「要你管？」她冷冷說道。

店小二見她這麼倔強，似乎真像陸岩說的那樣，這姑娘怕是不會聽他勸的，於是說道：「我只是好意提醒，姑娘莫氣，你愛怎麼樣怎麼樣，你呆到天黑我也不管了。」

說着，他下樓去了。

他可沒功夫管她，他忙着呢。

……

陸岩和杜程得了馬匹，便馬不停蹄沿着城外的山路繞過這個山城往城東趕去。

他們騎行的山路和城中心的主路平行，只不過山路崎嶇些，一路上遇到的房屋只有偶爾幾戶山腳下的民宅，其餘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陸岩臨行前在御史台找出過范齊的戶籍檔案，記得他老家原是住在城東齊原路上。因此，當快到城東時，便從一條小路進了城，一路問著話往齊原路趕去。

當到了齊原路，兩人下馬，只見這兒街道偏僻，往來人甚少，在這路上逛了半天方才見了一個陸岩十歲左右的孩童經過，陸岩連忙問道：「小兄弟，這邊上有沒有一戶姓范的人家？」

「你們說的可是以前的御史大人范爺爺？」

陸岩答道：「正是，可否告訴我們他家在哪？」

「那就是他家。」孩童指向街道東邊的一個大門，接着又說：「現在他們不住這兒了。」

陸岩和杜程兩人往孩童指的大門望去，見那門扉上著鎖，門扉上有灰塵，看樣子是久已無人居住了。

陸岩問孩童：「他們何時搬走的？」

孩童道：「先是住這兒的范老爺爺和范老奶奶五年前一夜之間不見了人影，當去年范御史大人和他家眷從京城回來后，只在這兒呆了半天，也是一夜之間一家人不見了人影，我可不知他們一家人都去哪兒了……」

陸岩喃喃而語道：「五年前，一年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一家人？」

孩童正打算離開，陸岩連忙對孩童的背影說道：「小兄弟等等。」

「這位哥哥，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孩童本來是要去找夥伴去玩的，現在被兩人問話，有些焦急。

「他們的下人呢？也一起失蹤了嗎？」

孩童點頭道：「是啊，全部一起失蹤了。」

「你後來有沒有見過或聽過他們回來過？」

「沒有。」

說完孩童便跑開了，正在陸岩和杜程無奈相互對望時，剛剛跑到另一個巷子裏的孩童又跑了回來，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他們家的一個丫頭，叫秋芳的。」

「她回來過這宅里是嗎？」陸岩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

「她不是回這宅里了，她是去一個鐵匠家了，她在這兒住着當丫頭時，喜歡上了邊上鐵匠鋪的一個鐵匠。」

「那鐵匠在哪兒？」

「鐵匠也不在這兒了，他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他有時回來看望一下他母親。」

「那他母親在哪？」

「在林江路。」

「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她？」

「你們到底找誰啊？你們不會是壞人吧？」

陸岩笑了：「小兄弟，你看我們像壞人嗎？」

孩童看了看陸岩，又看了看杜程，說：「好，我帶你們去找她。」

他走在前面，陸岩和杜程兩人跟着他牽馬走在後面。

孩童帶着他們七拐八拐走了約摸一刻鐘的時間，到了一戶門前，說：「這就是那個鐵匠的母親的家了。」

陸岩抬頭看了一眼門扉，看樣子這兒應是這山城裏較為貧困的人的聚集地，只因木門有些在破舊，而且朱紅的顏色已經褪了色卻未再上漆。

「鐵匠叫什麼？」陸岩問孩童道。

「大名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鐵子。」

「謝謝小兄弟了。」

孩童羞澀一笑，說：「不必客氣。」

接着連忙跑遠了，他擔心給他的小夥伴等他等急了。

陸岩敲門，半天後出來一穿藏藍色短衫的年紀約五十來歲的婦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面容有些苦。

「你們找誰？」這婦人問道。

「你兒子是不是鐵匠？我們想打磨打磨我們的劍。」

「他啊，現在不當鐵匠了。你們去別的鐵鋪吧。」

婦人說完，拿眼睛好奇地打量兩人一眼。

「他因何不當鐵匠了，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什麼事我可不知道，只知道他有一天過來跟我說他討厭打鐵的生活，想改成菜農賣菜。」

「賣菜？在哪賣？」

「距離這兒有些遠的一個小鎮，好像叫什麼松鶴鎮。」婦人反應過來似地問：「你們不是找他打磨劍的嗎？因何問他在哪賣菜的？」

「我們只是隨口問問。」陸岩說，說着連忙躬身答謝道：「謝過婦人。」

兩人從這院裏出來后，又連忙趕至了松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