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第444章

第二日。

天剛蒙亮,陸岩在客棧醒來后套上悅月酒樓的灰裸色店小二服后,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向外看去,見早晨包圍在山谷中的松鶴鎮,空氣顯得格外清新,再看下面的路面上,有濕濕的斑駁水跡。

顯然,昨夜裏曾落過一場雨。

想到江大河昨夜曾安排過他和杜程以外兩個夥計今日不用去酒樓,而是直接在菜場會合,時間為卯時,想來現在也差不多時間了,他來到杜程房間,見他還在睡着,顯然是昨夜睡得太晚所致。

叫醒杜程時,杜程起床第一句話便是:「昨日那詩我夜裏夢到該怎麼寫下去了。」

陸岩哭笑不得,看來他在夢裏也在作詩,莫非詩人都是這麼固執?因此說道:「怎麼接下去的,洗耳恭聽。」

杜程:「汗衫窩頭可憐相。」

陸岩:「今日你在山上應該不會吃窩頭……」

杜程:「這只是為了詩句可以繼續下去,哈哈哈。你姑且當我在山上會吃窩頭吧。」

陸岩:「會吃滿口灰是真。」

杜程:「那我可以改成汗衫灰土可憐相。」

陸岩笑:「你有那麼可憐嗎?」

杜程:「只要想想,我在山上穿着店小二的服裝灰頭土臉地找柴,我便覺得自己十二分可憐了。」

陸岩笑道:「雖是如此,然可憐相是不會有的,杜大詩人你就算穿着再邋遢,再怎麼灰頭土臉,這英俊是不會抵消半分的。」

杜程起了床,邊在身上套上悅月酒樓的店小二服裝,邊笑道:「那是。我看陸兄你也一樣。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

說笑間,杜程已經穿好了靴子。

兩人走到客棧供客人洗漱處洗漱完畢后,下樓匆匆吃了早飯,便前往松鶴鎮菜場走去。

來到菜場,見江大河,另外兩個夥計,以及昨日來的中年人和跟隨着的年輕男子,共五人,已經正在菜場里站着。

他們邊上,放着兩輛板車,看來是裝菜用的。

江大河在某個菜鋪前張羅著買菜,一邊討價還價,一邊還在問著中年人他東家的飲食喜好等等問題。

陸岩和杜程忙走到他們邊上,和另外兩個店小二一起幫着將剛才買的東西往板車上裝。

只聽江大河疑惑問那中年人:「這麼說來,你們府上辦酒席,竟然不請親戚朋友的?」

中年人答道:「我們東家在這兒沒有親戚朋友。」

江大河「哦」了一聲,又問道:「那你東家也是大家族了,府里竟有四十多人。」

中年人答道:「府里主人共六個,下人八人,其他都是護衛。」

陸岩和杜程此時彼此相看了一眼,知道他口中所謂的護衛,無非是一些監視他們的人罷了。只不過這中年人大約不方便對外人明說,所以說成護衛。實際上與其說是護衛,不如說是監視者。

江大河又道:「護衛這麼多,那你東家必然不是一般人物了?」

中年人「咳」了一聲,說:「我們東家是一般人罷了。」

陸岩和杜程彼此又相看了一眼,前御史大夫范齊可真不是一般人。

這時中年人身後的年輕人不耐煩說道:「買菜就買菜,問這麼多做什麼?」

由於這年輕人口氣略沖,江大河驚訝地往後看了年輕人一眼,似是不解怎麼還有這麼不識好歹的人,幫你們家東家做酒,竟然敢明目張膽對請的大廚如此無禮。江大河不悅地冷哼一聲,說道:「不多問問,怎麼知道酒席該做多少人的量。」

年輕人不悅說道:「好了,現在問清楚了,不要多啰嗦了,趕緊買菜。」

陸岩知道這年輕人定是擔心中年人問得過多,將一些秘密泄漏出來。

江大河帶着不悅之色問中年人:「這年輕人誰啊?」

言下之意,乃是這個年輕人太不懂為人處世了。

看他樣子不過是中年人的跟班而已,這兒哪裏有他說話的份。

中年人回答江大河的疑問道:「他是幾十個護衛中的一個。」

江大河說:「那你呢?」

中年人道:「我是管家。我姓秦。」

江大河:「秦管家,我看他的脾氣倒更像是管家。」

年輕人別過臉,沒有理會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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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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