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閑聊中的困惑
眼看一盤子十來個杏很快被王微芳和叫小悅的侍女吃完，孔蘭此時有些為自己剛才的過於警惕而在心裏覺得對不起王夫人及王微芳這對母女。
王夫人等小悅手上不再拿杏時，命令她道：「你去沏幾杯玫瑰花茶端來，讓秦辛姑娘暖暖身子。」接着對孔蘭說：「着涼的時候可得忌口，一些寒涼的東西就莫要吃了……」
孔蘭笑着應和道：「是呢。」
那侍女小悅去了不久回來了，端來了幾杯玫瑰花茶，王夫人親自從小悅手裏接過一杯遞給孔蘭道：「這玫瑰茶是可是青池山下的玫瑰做成的，姑娘嘗嘗可是比平常的玫瑰茶好喝？」
孔蘭也找不出什麼借口再推辭，於是輕抿了一口，說：「果然味道不同。」
看着王夫人期待的目光，目光中除了和善，什麼也沒有，她便將杯中的茶全喝了。
王夫人此時也不離開，而是在房內和孔蘭閑嘮。
嘮的無非是一些家常，京城裏的一些名人佚事。比如九王爺府里有十位王妃，個個都想爭寵，整個王府整日裏雞飛狗跳。
比如京城第一浪蕩子陳遠銘近日裏突然將身邊正室側室姨娘全部休掉，只因為遇着了他認為心中完美的煙花女子杜小萍后，他現有的那些夫人以她不是良家女子為由不同意她進門，故此才一惱之下將她們全休了，此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舉讓京城人足足嘲笑了十來天。
因為誰都看得出，那杜小萍無非是找個願意為她贖身的冤大頭罷了，哪裏對他有什麼愛情？
這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七七八八的事情，一講就是半天過去了。
讓孔蘭頗為尷尬的是，自己竟也成了自己和王夫人閑談的對像。
是王夫人先扯起的這個話題：「秦辛姑娘，你可知道你長得特別像一個人？」
「孔蘭孔奉儀是吧？」
「看來你老早知道了……」
「我剛入錦瑟坊便聽人說了，不過我不知，我和她是怎麼個像法，夫人知道嗎？」身為孔蘭時，她沒見過王夫人，此問也只是想讓王夫人以為自己和孔蘭沒什麼關係。
「我可沒見過她，不過我聽說，你和她可像了，簡直一個人似的……，就是這姑娘也不知犯了什麼錯，被皇上流放了，說是流放，我聽聞有不少人說她已經不在了。」
「他們因何以為她不在了？」
「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當時的太子，現在的二皇子當時的反應，還有陸御史失蹤以後突然再出現以後的反應。其他人從這兩人的反應也猜出個七八成來……」
「他們終歸會忘記傷痛的……」
王夫人呷了口茶，道：「誰說不是呢？眼下這兩人看樣子已經走出來了。」
孔蘭也呷了口茶道：「我前些日子看到過陸御史，他似乎的確走出來了。」
「大概是宰相家的女兒的功勞，這程大小姐對陸御史也是一往情深吶，程大小姐論模樣兒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兒，陸御史豈有不惜香憐玉之理……」
孔蘭也應和道：「大約是吧。」說到這兒想起陸岩今日早上在樹林里告訴她的消息，心裏頓時甜得如同吃了糖霜。
想到他現在正作為一個馬夫候在這王其耀府上的小廝們呆的耳房裏，還真是委屈他這堂堂御史大夫了。也不知他等待的過程中無不無聊？
不過思緒也只是開了一小會的差，她很快就將思緒放在眼前的母女身上。
現在，她要和她們打好關係，為以後能常常來此作準備。
面對嬌憨可愛的王微房，她半真情半假意說：「妹妹這麼可愛，讓姐姐可怎麼喜歡你才好？要不我認你作妹妹吧！」
王微芳驚喜說道：「姐姐，我可沒聽錯？」
孔蘭笑道：「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
王微芳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剛才聽得可清楚了……」
王夫人也是一臉驚喜，那驚喜，看樣子完全不是裝出來的。
孔蘭由此判斷這對母女對王其耀對皇上的反叛當真一無所知。
眼見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正午，王其耀仍未現身，按納不住性子的孔蘭說道：「尚書大人平素旬休日都在外釣魚嗎？莫非吃午飯時間也不回來？」
王夫人道：「他就釣魚這一點愛好，只要到了旬休日，就見不到人的，午飯大多都是在外吃的。」
孔蘭道：「那每日回來時必是帶回很多魚了？」
王夫人噗嗤一笑，道：「一條都見不著！」
「一條都見不著？何故？」
「秦辛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大人是個軟心腸的，釣的魚在回來之前全部倒入河中，他啊，喜歡的就只是釣魚的樂趣。」
此時王其耀的形像在孔蘭心中再次反轉。
初次見他是在王微芳及荊禮時，當時對他彬彬有禮的謙遜態度印象頗佳，後來在皇上那兒看到皇上認為是反叛人員的名單上見到他的名字，當時以為他是個外表誠實內里陰險的人，今日聽他夫人這話，這王其耀竟還是個仁慈之輩。
是那個名單出了差錯？
還是他具有多重性格？
此刻她心中疑雲密佈，面上卻雲淡風輕，恭維王夫人道：「夫人嫁的夫君真乃良善之輩。皇上也時時和我說起他呢，說王尚書一看便是憂國憂民之輩，破格提他為禮部尚書，他可從來不後悔呢……」
這話皇上之前確實對她說過一次，不過，那是在她看到名單之前。
王夫人笑道：「承蒙皇上恩德，我會轉告秦辛姑娘說的皇上的這句話給他的，他啊，肯定會開心地無以言表，他對皇上可敬重呢，時時和我說，咱大康這個皇帝，當真是個愛民如子的明君……」
孔蘭邊飲茶邊觀察王夫人說這話時的反應，只見她面上神情極自然。若她是在說假話，那她的說謊技術也未免太高明了。
莫非，王其耀在其夫人面前也在刻意製造忠於皇上的假像？
若果真如此，他未免城府過深了……
……
孔蘭和王夫人這邊閑聊的時候，陸岩正在一進院的耳房內和幾個王家的小廝在下棋。
初始時耳房內只有他一人，在他在耳房無聊踱步時來了兩個小廝，他們是進來在此邊下棋邊等候中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