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出門就下雨

周旭最近玩遊戲有些沉迷，他爹爹笑着說道：「你這是打算跟遊戲過一輩子嗎？」「那怎麼可能呢？」「那你身體完全好了？還是說你還是三歲搭兩歲？」「知道了！我會注意的！」看着有些不耐煩的周旭，他爹爹只是默默的離開了房間。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爹爹說道：「人都有難的時候，作為男人應該是艱苦奮鬥，自力更生的。我比你還小的時候，就被你爺爺趕上街賣菜。做不好，還要挨頓打。你這麼大了，難道還要我動手？」「我這不是養病嘛！不玩遊戲，我做什麼啊？」「你可以看看書，出門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總之，比悶在家裏強！」「知道了！」「聽你姆媽說你吃飯都不積極，有這事吧？」她說了：「從明天起，你做飯！不做飯，就洗衣服！」「爹爹！我可是病號！」他笑笑道：「這事是你姆媽決定的！反正她是不做飯了！你要想吃飯，只能自己動手。」

周旭苦着個臉，好半天才說道：「我做飯沒問題，那菜哪裏來？」他爹爹說道：「家裏的菜園裏有的，我會帶回來。沒有的，你通知你姆媽去超市買。」「那爹爹，這飯是做幾天啊？還是幾個月啊？」他認真的說道：「這就要看你了！你要是想啃老啃幾天，你就做幾天飯。你要是想啃幾個月，那就做幾個月的飯。」「別說的那麼難聽嘛！好像我是一個敗家子似的！」「你雖然不敗家，但是也沒顧過家吧！」「我這不是沒成功嘛！」「成功！等你成功了，我是一家子早喝上西北風了！」周旭無語道：「我懷疑我不是你親生的！」「細伢子！你有出息了！你既然不是親生的，那咱們算算賬！」「怎麼算？」「把你養大20年，衣服算50塊一年，那就是1w。吃飯算一天5塊，20年就是5乘365乘20，不多3w。你上學的學費，高中三年一年3000，三年1w。最後總結一下，你出5W報答我收養了你。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周旭看着把賬算的門清的爹爹，再看看自己身無分文的口袋，有些無可奈何。「哎！我看來是親生的！」「親生的？那做飯？」「放心！我包了！」他爹爹繼續道：「那洗盤子洗碗！」「我包了！」周旭說完就後悔了，心裏則想到了主意。「我說了可以不做啊！我可以只做飯不刷碗！反正又無證據！」周旭在暗暗佩服自己，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勝利中。「啪！」他爹爹從自己房間拿出了一張合同，抓着他的手就按手印。周旭看都沒怎麼看合同，就被胡亂化了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當真以為你老子我那麼好蒙？有了這合同，你敢違約我就敢要賬。」「爹爹！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就是我親爹！」他爹爹很自然的說道：「對啊！我本來就是你親爹！」「這……！哎！算了！明天天氣好，我就出去走走！」

無論願不願意，第二天真的是一個大晴天。周旭不情不願的起床，出門跑步。一方面鍛煉了身體，另一方面也排解了煩惱。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爹爹手裏有合同。冬天的早上，總有些冷颼颼的。他不緊不慢的跑步，耳機里是輕快的音樂。本以為就他一個人，結果路上都是跑步的。冬日暖陽下，有銀髮矍鑠的老者，也有已經發福的女孩；年齡最小的，大概就是附近的中學生了。雖然各有各的目標，卻終究匯成了同一條路上的風景。周旭追上了那個胖女孩，老者卻輕鬆的超過了他。老人家很自然，似乎早就看淡了輸贏。年輕的學生卻是在跟周旭叫着勁，好像跑不過他很丟份。當那學生超過周旭時，立馬就趕上了老者。老者一直保持着同樣的速度，那學生帶着勝利的得意越跑越遠了。雖然大家都在跑步，出門的穿着卻是五花八門。老者穿着運動服運動鞋，手上帶着護腕，腳上也有保護措施。胖女孩穿着蓬鬆的外套，腿上綁着沙袋，邊跑邊喘。

要是比誰穿的多，周旭絕對是頭一名。雖然他病有好轉，卻終究是落下了畏寒的小毛病。雖然大家都在跑步，老者始終不快不慢。一直都在以同樣的節奏前進，周旭則跑着跑着就會亂了節奏。很快，他就累的坐在了路邊的木頭凳子上。周旭看着老者從自己身邊經過，然後又看見那胖女孩輕輕的超過自己。他有些頹然道：「算了！不跑了，坐下來玩會遊戲吧！」周旭把手機拿出來，剛剛登入遊戲，他就徹底的蒙了。本來好好的天，突然就開始烏雲密佈了。冬天的天氣，像極了頑童的臉，說哭就哭了。他坐在路邊，頭頂上根本沒有遮擋。為了找到避雨的地方，周旭只能往家裏的方向趕。一邊跑，一邊想，這一路上能避雨的地方並不多。唯一能避雨又不必受凍的地方，就是家裏的村祠堂了。雨是越下越大，好在勝利就在眼前了。

周旭村裏的家祠是村民自發出錢修的，祠堂正中供奉著一尊菩薩。每年初一十五，都有村裏的女人自發來上香。令周旭不解的是，家祠為什麼要放菩薩？而且，菩薩還有童子與護法。為了弄明白，他小時候問過他爹爹很多次。結果他爹爹很隱晦的說道：「人好奉承神好拜，信教自由！你不信我不怪，別成天把這些放在嘴邊。我們雖然信科學，但是村裏的親戚聽見該不高興了！他們會說：「你們這群人，連祖先都敢不敬，八成是一個壞胚子！」周旭小時候，為了弄明白這家祠為什麼要拜，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他躲到祠堂桌子底下坐着等，然後就聽見那黃布後面有人在祈禱。「菩薩老人家你顯聖啊！保佑我們家毛無病無災！」這個女人剛走，另一個女人又來了。周旭在心裏發笑，總覺得有些滑稽。他清楚的記得這個女人一進門就跪了下來，哭的是泣不成聲！「菩薩老人家啊！菩薩老人家！你行行好，保佑我家那口子能活過這個冬天！」周旭聽着那如泣如訴的聲音，雖然很想告訴她沒有用，卻終究還是沒有打擾她。……

周旭跑進祠堂廟避雨，那「菩薩」道：「你出50吧！」他很真誠的說道：「沒有！我身上沒帶錢！」「菩薩」不高興的說道：「既然是這樣，你就不要呆在這裏了！」周旭看着他瘦骨嶙峋的樣子，冷笑道：「菩薩大叔，我是周旭啊！你不記得我了！」他渾濁的眼睛，拿着油燈對周旭照了照。「哦！是你這個壞胚子啊！你不是出門打工了嗎？怎麼在這裏？」周旭道：「還不是因為你吃了菩薩老人家的香油錢，菩薩不保佑我，導致我生了病。」他尷尬的臉上強擠出笑臉道：「不信菩薩你還能信誰！天菩薩保佑，你就放心吧！別忘記丟幾塊錢，那樣菩薩肯定會讓你好的快的！」村裏的人把這個沒有房子住只能住廟裏的老者喊：「菩薩！」這個活菩薩，是守着祠堂廟過活的。每年的初一十五的香火錢都是他拿了，上燈的香油也讓他炒了菜。周旭身上是真沒帶錢，只是默默的跪下拜了拜。

周旭在跪拜的時候，菩薩大叔則虔誠的在邊上禱告。「菩薩老人家顯聖！雖然他是一個壞胚，你也要保佑他啊！他爹爹姆媽就他一個兒子，千萬要保護好他！」他說完就回自己的房間了，周旭則坐在祠堂門前看雨。天空中的雨淅淅瀝瀝的，打在門口的香爐叮叮噹噹的響。雨聲夾雜着雨打鐵香爐的聲音，聽的讓他的心都靜了下來。周旭正在發獃，菩薩大叔端來了一碗渾濁的水來。「來！壞胚！菩薩老人家保佑，這碗仙丹你喝了吧！」周旭看着雨漸漸小了，立馬拒絕道：「菩薩大叔謝謝你，雨停了我該走了！」他不高興道：「真是不懂事啊！喝了仙丹就能保你病馬上好！」「不了！不了！我走了！」周旭逃跑似的離開了，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追來。好在他沒有跟來，周旭吐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仙丹？什麼仙丹？不就是香爐里的香灰熬的水罷了！算了，信教自由，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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