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初春驚魂

初春第一場雨的深夜，雨水微潤了土地，空氣變得潮濕、清鮮。

這雨昭示著生命的復甦，但太冷了，大街小巷、林立高樓，似乎找不到一個人。

因為潮濕，每一個氣味都被放大，幽暗深黑的小巷裏，反著雜然惡臭，讓人不住蹙眉擰鼻。

「她人呢？」男人陰沉着臉，幾近暴怒地低吼。

「還在找，馬上就……」

「啪！」

青年剛開口，就被惡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白皙的臉上漸漸出現幾道清晰的指印。青年嚇得慌了神，趕忙懇求地看向那人，卻發現脖子疼得轉不過頭，一時眼裏閃出淚花：「對不起先生……我們再多派些人去找……」

「滾！」那人又揚起了一巴掌，青年不敢躲避，又被生生扇得撞在旁邊的牆上。

青年哆哆縮縮地扶起牆，踉蹌逃走，像是有惡鬼在後面索魂似的。

小心翼翼地回頭，發覺看不到那人後，才鬆了一口氣，漫不精心地踱向前面更狹的黑暗。

什麼人啊？！自己做了什麼齷齪事，被捉住了把柄，現在求我們找人還趾高氣揚的！還真以為自己是誰呢？這女人比魔鬼還可怕，誰敢去找她？這是找死還是找人？再說，就算人家現在身處困境，就一定會給你做事啊？你很厲害嗎？不過狗仗人勢。等你的事暴露，他們第一個除的就不是那女人了，而是你們！

內心一通發泄后，心情平和了許多。神遊間竟也不知自己到了哪，只是忽的覺得周圍太靜了。

他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忐忑著，只希望這種預感是錯覺，惶惶地睜開眼睛一點一點往前看，再緩緩抬起頭……

他霎時僵直了身子，不敢呼吸，連頭都不能轉動。

幾米開外的地下，有道頎長的影子。影子的主人，是個女人。

女人纖細高挑，一身黑衣。長發如瀑，掩映着一張美麗的臉。

那張臉，他很熟悉。

他的僱主，每天都會將這個女人的照片摔在他們頭上，命令他們趕快找到照片里的人。他的右手裏，還攥著其中一張。

他一動也不敢動，只是回憶照片的內容，再看這個同樣沒有動作的女人。

是同一個人。

青年幾乎是本能地轉過身子，飛快地跑，卻似是忘了他逃不了。

「站住。」

聲音柔美，逆着風傳來，有些飄渺，但他卻在那聲入耳的那瞬立刻僵住了一切動作。

「過來。」像是木偶一般，青年跟着指令照做，一步一步、謹慎小心地走向女人身邊，在離她幾部遠的地方立刻靜止不動，絲毫不敢有命令之外的舉動。那模樣像是比平時訓練還要認真、還要怕出錯。

女人見嚇著這膽小的青年了，便調整表情，努力讓自己的笑容慈祥並和藹可親，微微彎下腰，對眼前抖得像篩糠的人柔聲說：「你好，我叫朱漫。是在一些大型場所做幕後工作的。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或者是說，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但我保證，這是互惠互利的。」

末了，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夠和藹，認為這個請求聽起來不像是很有商量的餘地，便親切地加了一句：「好嗎？你能考慮一下嗎？」然後，兩眼放光、滿懷期待地看着青年。

驚得青年身軀一震，差點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