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羊入虎口

蕭惎從成了姜太子，便開始信了鬼神之說。想着那少女家傳卜天問掛，不如收了她，日後行事心中亦有個方寸。

蕭惎撥開人群，擠入當中。三下五除二將幾個壯丁打倒，抓起那姑娘飛身便跑，小林子被甩在人群之外，兩眼空茫，望穿秋水也等不到蕭惎回還。

找了處房屋簡陋的地方，蕭惎放下那少女。

女孩一身布衣，卻難掩俏生生的臉蛋。遭受了如此驚嚇，亦難改目光中的堅毅。

待穩了心緒，女孩站起來，極鄭重地跪在蕭惎面前，長拜不起：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蕭惎扶起女孩。

他現下是男子模樣。

「你怎知我是姑娘？」

「太子殿下，民女卜天問掛的本領是家傳。民女自小耳濡目染，對此亦略知一二。」

瞧著這姑娘的聰明模樣，蕭惎一時興趣大起，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你給我做太子妃如何？我保你榮華與平安，但你日後嫁人之事便不由你了。」

女孩表情並未變化，只道：「若不是你，我已論落煙花是非之地，你叫我做什麼都成。」

復俯身長拜：「我顧長嫣從今往後，定對蕭惎鞠躬盡瘁、鞍前馬後。」

蕭惎莞爾一笑，輕扶起顧長嫣，滿目柔和。

你不害我就成。

鑒於顧長嫣無所不知的本領，蕭惎未想對她有甚隱瞞，便扔了小林子，攜著顧長嫣返至明月樓，挖了先前埋好的面具與衣裳，穿着在身，又給顧長嫣換了張皮，奔向鎖魂崖。

未等走近鎖魂崖，姬遙已是迎了上來。

「翎主，此次來所為何事？」

「上回囑託你接回北域來的那群孤孩，可有照做？」

「接了。照您吩咐，教他們習武學藝。只是他們大多收了傷，不宜在此時……」

蕭惎聽聞，眸里飛現冷光，狠厲回頭，怒瞪姬遙：「以你何干！」

姬遙被嚇得一顫，終閉了嘴。

此番皆落入顧長嫣眼中。結合她看到的，思索著。

殿後竹林深處，幾個受傷的少年練拳。再向前，暗室里囚的都是姑娘。

相較於頭一次見面，她們眼中的世故麻木全然不見，只有獃滯與驚恐交替發作。她們尖叫着，絕望着，如瘋了般。

從前當痛苦發生時最是絕望，殊不知在倖存后回味當時才是絕望。難以承受。

蕭惎看着，毫不掩飾幸災樂禍，大笑不止，眼裏卻盡然哀痛悲涼。

姬遙看着，後背生起涼意。

任他統領魔教，也不曾見如此扭曲之人。

而顧長嫣一介弱女子，反是同情地看她。

他人斥你泯滅人性，卻不問我究竟看到了什麼。

「閉嘴。」蕭惎停止大笑，朝着尖叫的姑娘們陰冷出聲。

姑娘們皆嚇得止了聲，瑟縮著。

從北域回來，也漸得知他們說的「翎主」便是送她們去北域的少年。想將那少年的身份與罪證昭告天下，卻得知：他們皆被餵了毒。無解藥，必身亡。

眼下見了那人，既憎惡，又害怕。無力抵抗，只得如此窩囊地縮在角落，怒視於她。

蕭惎無視數道憎恨的目光，朗聲道：「諸位活着回來，我甚感欣慰。無須恨我，你們只需乖乖聽話。日後若有了能力，便再來滅我。」

言罷，離去。順勢叫走了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