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3章 該相信誰

許久的沉默，秦若三人都么有說話，虯牛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們。

過了許久，秦若才回過神來，看着虯牛：「那難道正世界就沒有抵抗反物質世界的力量嗎？」

「曾經有，現在沒有。但是那樣的時代，已經過去數千年了。」虯牛淡然說道。

秦若微微動容：數千年……那差不多應該是黃帝蚩尤的時代吧？

「虯牛大人，你說的可是黃帝蚩尤的時代？」何錫麟一下子忍不住的問道。

虯牛淡淡的看了何錫麟一眼：「不是。」

秦若三人都愣了，在他們的印象中，數千年前，或許也就只有傳說中的黃帝蚩尤才有那樣的力量吧？

「黃帝和蚩尤，不過是被神話的俗世修鍊者。他們甚至沒有踏入超越人之魂的境界，又怎麼可能擁有對抗反物質世界的力量？」虯牛依然是淡淡的說道。

一直未曾說話的林炎看着虯牛，卻認真的說道：「那是誰？在我們的認知中，更久遠的，應該是沒有了。難道是傳說中的封神時代的那些人嗎？」

虯牛淡然一笑：「封神時代，並非傳說，而是真正存在。只不過所謂封神，只是修鍊者自己搞出來的罷了。就好像一個皇帝封賞眾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後來人神化了罷了。而且，對抗反物質世界的，為什麼一定就是人類？」

「不是人類？」何錫麟瞪圓了眼睛。

「不錯，你們既然能想到傳說中的皇帝，甚至商周時代的古人，為何想不到龍之九子，為何想不到五方神獸的傳說？」虯牛淡然的笑着說道。

此刻的虯牛，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狂暴的氣息，更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者一樣，娓娓道來。

秦若等人有些苦笑，人類的思想中，人類才是真正世界的主宰，做出那種大事的，自然應該是人類。但是現在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那您的意思是說，是上古時代的五方神獸和龍之九子曾經有能力對抗反物質世界嗎？那他們現在又去了哪裏？」何錫麟忍不住的問道。

虯牛看着何錫麟：「人有壽命的限制，所謂的神獸也不過是生靈一種，自然也有壽命的限制。隨着時間的過去，他們自然也是老去，死去了。」

秦若等人都是愕然，何錫麟更是不相信的說道：「不可能吧，不是說那些存在，都是長生不老的？如果真的是傳說中的那樣的話。」

「長生不老……或許是吧。但是終究還是未曾有任何生靈，能夠真正的長生不老。即便是上古時代的五方神獸，龍之九子，也不過是萬年壽命而已。萬年期限到了，也無法逃脫世界生靈的輪迴。」虯牛慢慢的說道。

秦若等人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終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而且在現代科學的熏陶之下，終究是能夠理解。

「那現在……銀龍和火鳳凰，以及青凰，虯牛大人，或許就是現今世界上最強的正世界的存在了吧？」秦若看這虯牛，輕輕的說道。

虯牛微微點頭：「算是吧，至少沒有更強大的了。」

「那豈不是說，反物質世界其實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毀掉正物質世界，只是因為正反物質世界相依相存，他們才沒辦法下手？」何錫麟有些失望。

虯牛呵呵一笑：「不錯，確實是如此。」

林炎卻說道：「未必，必定是有辦法的。至少，能夠讓兩個世界重新回到平衡吧？」

「回到平衡，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虯牛悠悠的說道。

秦若等人都是看着虯牛，沒有說話，等待着虯牛的下文。

虯牛並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只是淡然道：「但是現在還不是你們可以知道的時候。要實現這樣的力量，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至於你們來的目的，應該是尋找青凰。青凰就在東南方七百里的鳳鳴山谷中。青凰如何選擇，你們去問問就知道。」

秦若三人看着虯牛，尤其是何錫麟卻是打量著那些鎖鏈，虯牛如何看不出他們的打算，笑了笑：「這些鎖鏈，是魔族九皇親自出手煉製的。你們不要想着怎麼打開，至少現在你們沒有那樣的力量。或許有一天，你們的力量超過銀龍的時候，就有那樣的力量了。」

何錫麟有些不信邪：「未必，這鎖鏈再怎麼強，也不過是修鍊者煉製的。現代科學，可是可以實現幾萬度的高溫的，甚至超過太陽的溫度。我就不信，以太陽的溫度，還不能弄斷這些鎖鏈。」

虯牛卻看着何錫麟：「為什麼你們想要弄斷這些鎖鏈？」

何錫麟一愣：「你不想離開嗎？」

「離開了未必是好事。」虯牛悠然一笑。

何錫麟更是一頭霧水：「可是您之前，我們十幾年前來的時候，好像……」

「有了智慧的生靈，總是要發發脾氣的。」虯牛卻是依然悠然。

何錫麟無語了……：「那也總比被困在這裏強。」

「你們和我，也不過是一面之緣，為什麼就願意相信我會幫助你們？相比之下，銀龍畢竟是和你們算是一起作戰過，他似乎比我更有值得你們信任的理由。難道只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那你們是不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虯牛接着慢慢的說道。

秦若搖搖頭：「有時候，或許未必需要更多的理由。我們只是願意相信你。」

虯牛呵呵一笑：「如果你們能夠放我出去，我當然也不會拒絕。也許高興了，也會幫你們一把也未必可知。但是這鎖鏈，怕是未必那麼輕易就能解開。」

秦若走到鎖鏈旁邊，伸手附魔一下鎖鏈，皺起了眉頭，這鎖鏈上，帶着一股黑色真氣的氣息，這股真氣秦若很熟悉，因為這是反物質世界特有的氣息。他和魔族也算是相熟，當然是知道的。

只是有這種氣息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氣息居然極其排外，自然的在鎖鏈當中循環：這就意味着，鎖鏈的內部，有着陣法的存在。

秦若禁不住的吃驚：能夠將陣法弄到鎖鏈內部去，這是何其難？

因為要毀掉鎖鏈，就先毀掉陣法的保護。可是要毀掉陣法的保護，就要先毀掉鎖鏈！

這就是一個繞口令一般的東西，而且是無解的，因為辦法只有兩個：一個是暴力毀掉，那需要比設立這陣法鑄造鎖鏈的人更強大的力量。

那是不可能的……至少虯牛這樣能夠讓銀龍忌憚，甚至聯合惡魔才能困住的存在都沒辦法，秦若他們也不能指望。

另一個辦法，則是除掉陣法和鎖鏈之間的依存關係，但是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要除掉他們之間的依存關係，就必須破壞一方。可是這又回到了老問題上：要破壞陣法，先要破壞鎖鏈，要破壞鎖鏈，必須先破壞陣法……

林炎看着這鎖鏈，卻說道：「未必不幸，修鍊者不能解決的問題，未必科學家不能解決。或許我們可以找科學家來試試看。」

秦若點了點頭，虯牛不置可否。

秦若看着虯牛：「或許我們沒辦法，但是我們也可以試試。成功與否先不期待，至少也算是一個嘗試，不是嗎？」

虯牛淡然一笑：「成與不成，都不算重要。」

秦若點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要去找青凰，傳達銀龍的意思。我們還有數百萬人，在平衡點世界的軍營。」

虯牛看着秦若：「你不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為什麼願意相信我，一個被困在這裏的傢伙。或許我只是為了脫困呢？」

秦若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我願意相信你，我相信我的直覺。」

虯牛點了點頭：「好，如果我能脫困，不管是什麼方式，我都會給你一些幫助。」

離開了虯牛的居所，秦若三人一路往西南而去，尋找青凰的居住地。

路上，何錫麟一直沉默，過了許久，快到青凰的居住地，他突然看向秦若：「你覺的虯牛說的有多少可信？」

「百分之百。」秦若很簡單，很乾脆的說道。

何錫麟一愣：「百分之百？你是不是太武斷了？」

秦若呵呵一笑：「不是我武斷，而是到了他們的境界，他們已經不屑於說謊。對他們的高傲來說，說謊就是一種褻瀆。比如你，你現在或許會對普通人不說什麼，但是你會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去編造一套謊話欺騙普通人嗎？」

何錫麟嘿嘿一笑，聳聳肩：「那可未必，說不定我真的會。至少，一些善意的謊言，我一定不會拒絕的。」

秦若微微一笑：「你也說是善意的謊言。可是虯牛要說的，包含在善意的謊言之中嗎？」

何錫麟想了半天，搖了搖頭：「算了，爭論這個真沒意思。其實我也是相信虯牛說的話，你說的沒錯，他根本不需要說謊。那對他半點用都沒有。如果他說謊，我們回頭找到銀龍印證就是了。」

「可是我們不可能去印證。如果我們去找銀龍印證，會是什麼結果？也許銀龍一不高興，直接就殺了我們。也或者，銀龍根本不屑於解答。對於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而且是我們根本連仰視都不能的上位者來說，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會做出任何解釋的。」林炎突然說道。

何錫麟聳聳肩：「今天或許不會，但是明天一定會。十幾年前的今天，我們連一個天之魂境界的人都怕的要死。可是十幾年之後的今天，我們已經有資格和反物質世界交手。那麼，再過十年，二十年，誰敢說我們沒資格？」

秦若微微一笑：「不錯，人類既然是萬物靈長，不會浪費這個世界賦予我們的智慧。今天還不行，但是明天未必不行。這個問題不要再談了，靜觀其變就是了。前面不遠，大概就是鳳鳴谷了。」

順着秦若的手指看過去，前方，冰天雪地之中，居然出現了一片蔥鬱的叢林，而且，這叢林不是寒冷地帶常見的針葉林，而是鬱鬱蔥蔥的，好像是熱帶雨林一樣的叢林。

這叢林的上空，一個巨大的，若隱若現的護罩一樣的存在，遮蔽著這片蔥蘢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