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6章 聰的固執和美德

第一天的行軍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言說的，惡魔的紀律性本身就是極好的。這一段時間，所屬的無翼族預備黑魔騎士接受了大量的強化紀律訓練，而且軍餉豐厚，補給充足，他們不需要和其他任何領地的軍隊一樣，還需要去打獵，甚至搶劫來補給不足的物資，只需要全心全意的按照軍隊的佈置去做事就好了。

就算是那些數量更大的工匠奴僕什麼的，也都在最近，因為英的堅持，接受了不少的紀律方面的訓練，他們就算比起其他領地領主的正規軍都不算差，至少在紀律上是如此。

嚴格的幾率，充足的補給，對惡魔來說，就足以保證不會出現任何的異常。再加上秦若他們這些大領主嚴格的要求，以及同時提出的一旦違反之後嚴厲的懲罰，沒有人敢去違背紀律。

畢竟這支隊伍，除了花騎士之外，絕大多數人都是從沒真正吃飽過飯的主，如今得到這麼好的條件，要是不珍惜，那就是腦子壞了。

一天的行軍下來，秦若他們都有些驚詫，畢竟這樣的隊伍，畢竟訓練時間不長，他們是做好了，一定會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跳出來以身試法，他們也做好了殺雞儆猴的準備的。

但是很遺憾，他們失算了……這支隊伍的紀律性，比他們之前組織的那支精銳的黑魔騎士團，都要好不少。

何錫麟最後一個入營之後，聽到秦若他們的驚訝，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因為他們比我們的黑魔騎士，更需要機會。別忘記了，這裏的無翼族人，根本沒有任何出頭的機會。哪怕是上戰場這樣萬一分之一存活率的地方，他們都沒資格去的。」

「也對啊，完全沒希望，如今突然有了希望，加倍珍惜也是應該的。」林炎嘆息道。

不得不說，惡魔的世界中充滿了絕望，但是絕望中，雖然上戰場基本等於送死，但是那終究也是給了他們一丁點的希望，只要能活着活下來的，還是很有希望向上一步的。

而越是這樣的絕望中的希望，就約會讓人覺的彌足珍貴。

尤其是這些無翼族，本來他們是連那一丁點希望都沒有的，如今突然有了，更是比普通的惡魔更加的珍惜這樣的機會。

……

宿營之後，營地里一切井然有序，不得不說，除去秦若他們的嚴厲的紀律要求，本身王女和公爵之女的威嚴也是很大的。他們作為幾個女人的陪嫁，工匠和奴僕們，都是很注意他們的影響的——因為這在貴族中，也是很有不成文的說法的，越是高等的貴族，家中的奴僕工匠，就越是有地位。

雖然實際上，這地位真的……和沒有差不多，但是在高等領主的府邸中，除了能吃飽穿暖之外，偶爾會有的賞賜，就能讓他們比一般的領民過的好太多了。這一點，自然就讓他們無形中多了一些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也是正常，人類世界中還有宰相門房七品官的說法呢。

隨之而來的，就是他們的素質比一般的領民強的太多了，而對紀律方面，在這種素質的支持下，也就變的很不錯。

這讓秦若很是欣慰，不過……看來自己回去之後，自己的領地府邸中的人員，也該培養一下？

實際上，這一點根本不用他管，聰早就在做了……而實際上，每一個進入秦若府邸的領民，都是十分自豪的。能夠為這樣一個仁慈而強大的領主服務，對普通的領民，尤其是對秦若死心塌地的感激的領民來說，實在是太榮幸的一件事情。

只要進入他的府邸，他們都會自然的嚴格的要求自己去做好任何事情。

所謂上行下效，秦若對底層領民的態度，自然的也就是領主府的態度，他的府中的僕役工匠，對外面的人，也沒有其他的大領主的家中那樣的高高在上，而是形成了人類世界一般的那種大家族風範，對普通人保持着很友好的態度。

這也讓秦若的聲望不斷的高漲。

不過秦若不得不承認，聰確實是一個讓人放心的管家。

而李全國，卻早就有一個計劃：在狐頭怪的族群中，培養一批管家！按照人類世界的要求去培養！

人類世界中，英國管家是世界聞名的，他們最重要的不是彬彬有禮，而是他們對管理一個家族的精通以及對家族的忠誠。

對家族管理的精通方面，狐頭怪還有所欠缺，但是這不是問題，這隻需要一點時間去彌補他們的知識結構就好了，他們的頭腦很不錯，和人類的差距只在於接受教育的差異。只要給他們同樣的教育，他們一點都不會比人類更差。

而至於忠誠……這一點上，即便是英國管家也會被狐頭怪甩出八條街去……

李全國很偶然的機會談起，就和秦若聊了幾句，當時秦若只是當做閑談說道，可以培養一批管家，到時候，就是華夏的狐頭怪管家了，而且是世界上最好的管家。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李全國還真的就把這件事情做了起來。當然，現階段，只是在利益和管理家族的基本知識方面的培養，對於更多的人類世界方面的培養，還沒辦法進行，畢竟兩個世界相差太大了。

但是李全國已經有打算，要派遣一批十幾個比較優秀的狐頭怪，想辦法送回到人類世界中，在那邊試行培養。

當然，這只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讓他們作為先行者，進入人類世界，和人類開始接觸。

李全國已經很清楚，將來的世界，人類和惡魔之間，必將是共存，而不可能是彼此殺光：如果一定會有一方倒下去，估計人類的可能性更大……這一點是很悲觀的，但是現實是如此。惡魔的力量，別看知識傳承不行，架不住人家先天素質太好了，人類實在是沒有什麼優勢。如果真的全面開戰，以惡魔龐大的人口基數，人類是無論如何扛不住的。

或者說，將來或許會改變，但是至少在千年之內的範圍內，怕是夠嗆，只能依靠平衡點世界來互相平衡。

秦若他們在這邊，即便是能夠做什麼，甚至能夠攪亂惡魔世界，卻也沒辦法改變人類和惡魔世界之間完全沒法比較力量對比。

或者說，秦若他們的行動，只是為了人類在爭取儘可能多的時間，讓人類能夠獲得和惡魔抗衡的時間。

但是這個時間，或許是百年，或許是千年……

那麼久的時間裏，或許會發生更多的改變，誰知道呢？

但是，人類和惡魔的交集，已經不可避免的發生，既然無法避免，那就只能是尋求更好的控制和主導的地位，這一點上，李全國是很清楚的。

「聰，你想不想加入到這一批的人員交換中？」秦若坐在大帳中，看着一切行軍順利，沒有需要他操心的事情，甚至聰都沒有了多少事情，閑聊起來，順口問道。

聰看着秦若，顯然很是糾結：「家主，我想去，但是……我不願意離開家主。」

秦若笑了起來：「想去就去，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不過我並不建議你去，因為，你不只是個管家，你更應該是一個高等的管理者。李全國老爺子的想法是不錯，但是那只是對狐頭怪中一些沒有太大前途的人的一個出路。當然，這或許將來也是狐頭怪一族的一個特色，成為你們永遠能夠保持的一個更讓大家接受的切入口。」

聰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還是不要去了。我去了不過是多一個管家，而我能做的更多些。而且，在這邊的事情也是同樣重要，如果一定需要一個位置比較高的人去，冰和月都是合適的人選。」

秦若笑笑：「那倒是不是一定要位置比較高的人選，只是我認為，你可以成為領軍人物。畢竟這一次的人選過去，可不只是管家培訓那麼簡單。更多的擔任和人類世界溝通，了解人類世界，然後給大家，主要是給這裏的惡魔帶來更多的了解人類世界的機會。這個責任很重大的。而且，我敢保證，第一批的人選，雖然說是培訓管家，但是絕對不會做管家，最少也會成為將來的惡魔世界的高等的溝通者。」

聰依然搖頭：「家主，我知道責任重大，可是我更願意跟着家主。畢竟我是家主的管家。如果我去了，肯定會被委任其他重要的事情，到時候，就沒辦法做好管家的職務。」

秦若愕然：「到時候你推薦個人過來就是了。」

聰很認真的看着秦若：「家主，我記得李全國大人說過，忠誠，將是管家最重要的特質。如果我現在離開，那麼我就失去了最重要的特質。不是嗎？族中其他人選更合適。」

秦若看着聰笑着點了點頭：「既然你堅持，那就算了。不過我提前告訴你，這或許是你錯過了一次重要的機會。因為將來如果發展順利，那麼這批人中，很可能出現成就極高的人。」

聰搖搖頭：「我既然已經十分發誓一輩子忠誠於家主，如果只是因為更高的成就就輕易的離去，那我的誓言還有什麼意義？那我們狐頭怪賴以立足的榮譽怎麼維護呢？」

秦若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聰，你是個固執的人，但是相信我，我不會虧待你。如果你要去培訓，我會預定你作為我的管家。另外，既然你堅持不去，那就挑選一個人過去，培訓之後，就擔任我在人類世界那邊的管家。」

聰立刻答應道：「是，家主大人，等到回到族中，我就挑選最好的人手前去，絕不會給大人丟臉。」

秦若點了點頭，看着聰：「聰，將來不管發生什麼，哪怕我們在這裏呆不下去，哪怕我能力有限，至少我會帶上你到人類世界去。」

聰看着秦若，鄭重的拜倒：「家主，這是我的榮耀。」

「走，去看看營地，他們都忙完了，去看看咱們行軍路上的第一次晚餐。」秦若看着外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