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0章 人心到處

「嘿嘿，哥哥我專業打臉無數年！」青月哈哈大笑。

……

秦若徹底哭了：他么的，連龍無道都真的過來結結實實的揍了他一頓……

接連一個多月，秦若和劉虎每天都灰頭土臉，每天按時去報道，給大家做人肉靶子，練習格鬥……

不過這樣的日子，倒是也不是那麼無聊，他們又不會真的下死手，只是他們需要發泄一下。

秦若能夠理解，他們在這裏的日子，過的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他們不能不小心。秦若這一次，看起來似乎是有驚無險，實際上，若是稍微有個差池，那就麻煩了。

又挨了一頓揍，秦若脫下護具，丟到一邊去，渾身大汗淋淋，直接走到淋浴的地方，打開水龍頭，呼啦啦的沖着涼水澡。

林炎跟着走了進來，打開另一個水龍頭，沖洗身體，一邊讓冷水澆頭而下，林炎看着秦若：「大家需要發泄。」

秦若輕輕甩甩腦袋，無數的水柱四散飛濺：「我知道，這次我太莽撞了。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任何時候，這樣一個未經確定的消息，都不能如此貿然行動。對了，哈林波沒事吧？你們別遷怒他，他攔不住我的。」

林炎呼出一口氣：「哈林波當然要得到懲罰。他被帶回到這裏，擔負基地的一些清潔工作。任務很多，工作很重。你過幾天去看看他吧。不是我們要給他這麼多懲罰，是他自己要求的。」

秦若雙手揉搓著頭髮：「他狀態怎麼樣？他是個不錯的人。」

林炎一邊往山上擦拭，一邊說道：「狀態很差，形容枯槁，你再不回來，他估計要撐不住了。好幾次昏倒在基地深處，錫麟去找回來好幾次，靠着丹藥材料才溫養過來。你再不去看看，讓他去了心事，他就徹底廢了。」

秦若一愣：「這麼嚴重？」

林炎看了秦若一眼：「你應該知道，你在這個虛空城中的地位，和咱們那邊的地位沒有什麼不同。這裏的人，把我們當做父祖一般的的看待，因為我們給了他們最想要的。你如果出事，這虛空城管轄之下，不敢說全部，但是至少能有過半的人會去找人拚命。真的，他們是真心的。」

秦若沉默了……

林炎淡淡一下：「聖母心發作了？不捨得他們？」

秦若點點頭，並不否認：「不錯，我就是這樣的人，別人對我好，相信我，我就會同樣回報他們。他們可以給我生死，我就不想辜負他們。」

林炎加大水量，「嘩啦啦」的沖洗一下，關了水，走到外面的，拿了個毛巾擦著：「我們現在可沒有能力帶走幾百億人口。」

秦若關了水，踢踢踏踏的走出來，很是有點驚訝：「幾百億人？」

「不錯，這些年來，從我們最初的人手開始，按照我們的規劃，只是一百億人的規模，大部分是買來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就傳開了，無數的流浪神官神人都開始聚集向我們的領地。申請在虛空城居住，後來就入了我們的管轄，作為我的子民。結果，後續數百年，陸續來了兩百多億人！一點沒誇張，當初幾乎通往這裏的公共交通都要癱瘓一般。甚至最厲害的時候，通往這裏的公共飛船船票，比原價翻了上百倍。許多人都靠着倒賣這種船票發了一筆小財。當然，坦魯斯家族和坤靈家族的航線。」林炎笑道。

秦若笑着說道：「那意思是他們賺的更多？」

林炎呵呵一笑：「錯了……他們賠了！」

秦若納悶了：「這麼多人，怎麼會賠？」

「他們凡是前往我們領地的，願意成為虛空城治下子民的人，統統免費。開始是這樣，後來，還需要進行篩選，要麼是有一技之長的，要麼是實力過得去的……甚至，還有至少數百個一品神官來到了我們的領地。」林炎輕輕的說道。

秦若嚇了一跳：「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他們來了，沒有要求任何和一品神官相關的待遇，只是按照自己的能力，去做事。當然，擁有這麼高的實力，就算是去往咱們的虛空城衛隊，也一定能夠拿到一個相當高的職位，得到相當高的薪水。知道嗎，外面怎麼稱呼我們虛空城衛隊？」林炎顯然還是很高興的。

秦若搖搖頭：「我還真不知道。」

「帝皇護衛隊！」林炎笑着說道。

秦若不解：「為什麼叫帝皇護衛隊？」

「因為即便是神帝，都沒有這麼高素質的護衛隊！進入護衛隊，最低的實力要求，開始我們打算是五品神官，但是很快，就變了四品，三品，最後定在了二品！整個虛空城護衛隊，分為十個護衛區，每一個護衛區十萬人，清一色，最低是二品神官。護衛區的指揮官，都是一品神官。甚至許多一品神官，也只能做一個護衛區的分隊指揮官。這樣的力量，神帝都不可能得到。哪怕他如果強行要求，肯定能夠達到。但是代價會很高昂，但是我們的護衛隊，薪水比起他們的境界，可算是微薄。當然，按照原本的計劃，五品神官來說，是豐厚的。但是比起一品神官二品神官，就真的算是微薄了。但是他們沒有人在乎這個，進入護衛隊，已經成為虛空城一個標誌性的榮耀。」林炎很罕見，今天和秦若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秦若看着林炎：「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你說這麼說話的時候很少。只要有，一般都是有事。」

林炎笑了笑：「我還是不擅長拐彎抹角。」

「你用不着拐彎抹角。」秦若笑着說道。

林炎點點頭：「我和你一樣，為難了。因為我是護衛隊的主管。當然，肯定不乏有人猜測我們的身份，對我們有所祈求。但是更多的人，至少我能保證大部分的人，是真心的護衛這個領地。因為這領地，是真正的自由之地，當然，不是沒規矩，而是真正的尊重每一個人的地方。所以，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流浪神官，有一定的力量，但是沒有足夠的家族或者勢力支撐的。他們雖然個人實力不錯，但是卻度日艱難。他們來到這個領地，真的是想要維護這樣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領地。至少對他們來說，這裏就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是仙境。當然，他們也都是明白人，知道這樣的一個世界，並不是憑空得來，而是需要大家守護的。所以，進入護衛隊，但凡有點實力的都會嘗試。這是保護自己領地榮耀。」

秦若穿了個大褲衩，在休息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你是要說，我們……恐怕舍不下這麼些人了？這些人，其實就好像是我們的人類大聯盟一樣……」

林炎在對面坐了下來，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了牆壁上：「是的，他們都是實實在在的人，將來我們走或者不走，我都沒辦法把他們當做隨便可以捨棄的人。」

秦若拿着毛巾，擦了一下頭髮：「其他人什麼意思？」

林炎聳聳肩：「都知道這事情其實我們很為難，都不願意開口，最後我來了。」

「我們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帶走這麼多人……」秦若為難的說道。「甚至別說是這麼多人，就算是只有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最後要去往何方。」

林炎看着秦若：「給我支煙。」

林炎是很少抽煙的，他凡是抽煙的時候，一定是心裏極度煩躁的時候。

秦若遞給他一支煙，給他點上，他一口氣抽光……

秦若無奈的看着他：「你這哪是抽煙……」

說着，擦乾了身體，穿上衣服：「走，先去看看哈林波吧。不管如何，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們再商量吧。」

林炎點點頭，站起來丟了煙頭到垃圾筐里，然後穿了衣服：「我一起去？」

「一起去吧，我一個人去，萬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你還能幫個忙。」秦若也是有點哭笑。「我最怕這種鑽牛角尖的人。」

哈林波提着一個垃圾筐，背着一個巨大的垃圾箱，走在空寂無人的走廊里，不斷的仔細的掃着地上，實際上，地上到處都是乾淨的，根本不用清掃。這裏的科技系統之下，只要系統還在運轉，永遠都是乾淨的。

但是他就是這麼一步步的往前走。

臉上的汗水如同雨點般落下，身影搖搖欲墜，但是他卻始終沒有停下，甚至連靠着牆休息一下都不肯。

「那個垃圾箱是特製的，用這裏的最沉重的金屬焊制，裏面是實心的！他用這個方式折磨自己。」林炎站在拐角處，看着背着垃圾箱艱難往前的哈林波，嘆了口氣。

秦若皺起了眉頭：「他的體內神力都十分的孱弱了。」

「沒辦法，他就是這麼堅持，錫麟甚至大為光火，把他鎖起來，他都不肯停下。鎖起來，他就跪在地上，始終不起來。」林炎默然的說道。

秦若走了過去，哈林波似乎有點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對外來的一切都沒有了任何感覺，但是秦若走過來，聽到腳步聲，哈林波突然身體一抖，猛然直起腰來，差點被巨大的垃圾箱拽倒，卻忙不迭的轉過身來，看向秦若的方向。

「大人，您回來了。罪人哈林波向您請罪。」哈林波看到秦若，直接背着巨大的垃圾箱跪了下去。

沉重的垃圾箱，差點把他壓趴到地上，他卻咬牙挺起身體，跪在地上。

秦若黑著臉走過去，看着他肩膀上血肉模糊，被兩根金屬的帶子直接勒在骨頭上上的垃圾箱，伸手一掌，捏斷了金屬的帶子，接着一掌把垃圾箱拍飛出去。

「跟我來。」秦若沉聲說完，掉頭而去。

對其他人都無動於衷的哈林波，對秦若的話，卻沒有任何的反駁，只是默然的站起來，去把垃圾箱抱上，小心的收起自己的工具，跟着秦若往前走。

秦若走了幾乎，回頭看着他：「丟掉。」

「是，大人，我到前面的垃圾站就丟掉。」哈林波氣喘吁吁，卻依然不肯鬆手。「這是我的職責。」

秦若看看他，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幫忙，就往前走去。

哈林波的眼中，卻已經冒出了光芒，不再是之前那種死氣沉沉的灰色……儘管抱着這個如果是他全盛狀態下，根本不是負擔，此刻卻讓他搖搖欲墜的垃圾箱，讓他十分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