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教訓

「天瞳，這件事，最重要的還是你的態度。你爸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對你還是很關心的。他這些年的打拚，如今有了起色，你願意毀在你這樣的一件事情上嗎？」何錫麟知道秦若是個驢脾氣，轉向了秦天瞳。

秦天瞳低下了頭：「何叔叔，我聽你的。」

秦若翻了翻眼睛：「我兒子沒這麼沒出息。」

秦天瞳小心的抬起頭看着秦若：「其實，那個小丫頭，也未必就不好。我想去見見。」

他的心裏其實根本沒概念，如果這個時候，大人怎麼說，他基本就怎麼做了。何錫麟的話，卻讓他產生了動搖。

何錫麟拿出電話，給灕水派打了過去，很快找到了灕水派的那個師叔祖，笑呵呵的開了一些玩笑，連帶着賠罪道歉，各種賣萌……

十分鐘后，何錫麟黑著臉掛了電話：「到龍組中央秘地去。那小丫頭最近會跟着灕水派的幾個師叔到龍組中央秘地的龍城，他們會在那邊開設一個灕水派的店鋪。」

「天瞳，你先去休息。我和你爸有話說。」何錫麟看了一眼秦天瞳。

秦天瞳點點頭，看了一眼秦若，看到秦若沒有反對，才上樓去。

等到秦天瞳走了，何錫麟點了支煙，看着秦若：「你今天似乎是有點惱怒的意思？」

秦若白了何錫麟一眼：「我有什麼惱怒的，我只是不願意天瞳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龍組是你家的？還是宗門是你家的？或者你認為現在龍組足夠強大，強大的可以對抗天下宗門了？」何錫麟看着秦若，卻是一連串的反問。

秦若當然知道，他的問題不需要回答，明擺着的。

「這件事情，你打了灕水派的臉，也抽了清心觀的臉。你別忘記，這婚事是清心觀觀主灕水派掌門親自定下來的。同時得罪兩大宗門，你讓這兩大宗門就忍下去？換做你，你會嗎？」

「我別的不敢說，你得罪了這兩大宗門，別說是這兩大宗門，就算是碧霄宮和崑崙派都不會給你說話。其他本來就等著看笑話的宗門呢？」

「將來你讓龍組何去何從？現在的龍組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你我都清楚，除了三大宗門的支持之外，天下各大宗門都在觀望。你現在是龍組龍頭，你這個時候，這麼蠻橫的解除婚約，你認為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你有種就去做，去做了好，大家一拍兩散，以前怎麼樣還怎麼樣，你秦若大不了被灕水派追殺就是了，我也大不了回碧霞宮。這龍組，散了就是了。」

何錫麟說話很慢，但是每一句話都是極其沉重。

秦若點上根煙，猛抽了兩口：「我……我當然……」

「你當然個屁！你特么這麼做了，你對得起誰？你是對得起你兒子了，可是你對的起清心觀，對得起碧霄宮？還是對得起你們秦家？別的我不敢說，龍組第一時間分崩離析是必然的。別小看灕水派在南方宗門的影響力！灕水派只要反對，南方二十多個宗門，立刻就會翻臉。他們翻臉了，只有北方的宗門支持，這是龍組想看到的？更何況，你認為到了那個時候，北方宗門會支持你嗎？」

「別說是那些觀望的宗門，就算是三大宗門，你給個借口來讓他們繼續支持你？繼續支持龍組？」

「一個只管按照自己心意做事，卻完全沒了原則的秦若，能讓大家信服嗎？今天你為了秦天瞳，可以毀掉婚約。明天，你為了某個利益，是不是可以做其他更出格的事情？」

「龍組完蛋了，你秦家，在華夏還有立足之地？你讓你爺爺怎麼辦？你師傅怎麼辦？」

何錫麟的話已經說的仁至義盡了。

秦若也慢慢的心情恢復了平靜：「我知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何錫麟直接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如果我的家裏讓我接受一門婚事，關係到兩大宗門，哪怕我不願意，我以前可以肆意妄為不接受。但是現在，我就必須接受。因為我現在身份不同了，要做的事情不同了。個人的身份榮辱，比起大局來，你選擇哪個？」

「其實很簡單，你以前做雇傭兵的時候，為了一個兄弟，你會不會搭上你整個雇傭兵團的人去送死？」

秦若沉默了……

他很清楚該怎麼做，但是他就是不希望秦天瞳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這個當爹的，實在是沒做什麼，自從收養秦天瞳之後，這幾乎是唯一一件需要他的事情，他卻不能幫秦天瞳做主，這讓他很是愧疚。

「好，讓天瞳去和那丫頭接觸一下，如果合適什麼都好說。如果不合適，我不會強求天瞳。」秦若把煙頭捏死在手裏，咬牙說道。

何錫麟很想去抽他兩巴掌。

「隨你的便吧。明天我就去龍組中央駐地，帶着秦天瞳。我會努力促成這件事情。如果這件事情不能促成，我寭第一時間讓碧霄宮撤出龍組，回到雪山上去。我不會為了一個人，讓整個碧霄宮和天下為敵。」何錫麟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夜深了，秦若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煙霧瀰漫了整個客廳。

樓梯上，秦天瞳小心的蹲在樓梯的轉角處，看着樓下的秦若，他知道秦若是為他好。他也是有抵觸這件婚事的。但是何錫麟的話，他也是聽的很清楚。

過了好一會，他才鼓起勇氣，往下走去，來到秦若的身前。

「坐吧。咱爺倆除了剛開始的那段日子，也沒多少時間在一起。我也想聽聽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秦若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秦天瞳坐了下來，老老實實的坐着，看着秦若：「我……也不是那麼反對。」

秦若看他一眼：「先不說這個，這些年，我雖然領養了你，但是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把你丟到清心觀就是這麼多年，估計你也不高興吧？」

秦天瞳微微的點頭：「剛開始確實是不高興，我覺的你不要我了。後來師叔們都很照顧我，說你去忙大事去了。而且，你每次回來，雖然很匆忙，很多時候見不到，但是你每次回來，師叔們都會給我很多的好東西，是你帶回來的。我後來也就懂了，你在忙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關係到天下。」

秦若苦笑：「關係到天下……也許吧。我確實是關心你太少了，甚至你這些年的修鍊，我都不知道。」

秦天瞳沉默了：「不管怎麼樣，沒有爸爸，我沒有今天，或許我也會和孤兒院的其他人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盤恆師叔總是告訴我，男人要有擔當，我不知道男人的擔當是什麼樣的。但是今天，我覺的，婚事的事情，我就要有我自己的擔當。我是大人了，成年了，我不能再等着你幫我安排所有的事情。」

秦若其實也沒有當父親的經驗，他只是以他自己的想法去揣測秦天瞳的想法。

這個時候，秦若似乎發現，他好像有點錯了。

「天瞳，你知道的，我也沒有做父親的經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怎麼……怎麼去教育你。不過你要是有什麼想法，有什麼需要，我會盡量滿足你。」秦若嘆了口氣。

秦天瞳看着秦若，他能感受到秦若的關懷。

「我知道。不過我不需要什麼，我需要的東西，從來沒短缺過。我也知道你不想讓我受委屈，可是這件婚事，我想去試試看。」秦天瞳看着秦若說道。

秦若慢慢的點點頭：「那你就試試看。如果你不願意，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勉強。」

秦天瞳點點頭：「我知道的。」

第二天，秦若還是最後不放心，跟着何錫麟和秦天瞳一起去了一趟中央秘地。

中央秘地中，等待了三天，灕水派的人才到達，畢竟他們來了是要開店的，要準備不少的物資。不過也看得出來，他們很用心，各種材料，裝了好幾個集裝箱，當然，只是一些平常的貨物，太過珍貴的，還沒有到。

他們的鋪面也很大，只是一層的大廳，就是一個大約兩千平米的大廳區域。

何錫麟看着身邊的秦若，微微笑了下：「灕水派的手筆你看到了？」

秦若知道他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他的眼睛在尋找，尋找那個小丫頭。

很快，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模樣，穿着一身很漂亮的連衣裙，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卻帶着一股子出塵脫俗的氣息的女孩子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很漂亮，看起來很不錯。

秦若第一眼看去，印象還是不錯的。

「不過去看看？」何錫麟看着秦若。

秦若搖搖頭：「還是不要去了，咱們過去不太合適。他們開業的時候，我們肯定要到場的。」

「也不一定。」何錫麟說道。

「不一定？」秦若不解的看着他。

「如果你直接去拒絕他們的婚事，用不了幾天，估計他們就會直接撤回去，也就不用開業了。」何錫麟很簡單的說道。

秦若吐出一口氣：「為了一個女孩的婚事，他們會嗎？」

「你能悔婚，他們就會。」何錫麟很肯定的說道。「反正，這事如果放在碧霄宮的身上，那是絕對沒有第二個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