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人難當

徽宗皇帝剛發出冊封趙銳的詔書，沒等到趙銳來謝恩，卻等來趙銳派人向他求援的信息。

今晚還會有大雨、很有可能會決堤...

聽到這個信息，徽宗也有點發矇，別的事他可以不在意，黃河大堤卻不能不當回事，因為太近了。

不過看了看外面的艷陽高照，心中也有些將信將疑，這樣的好天氣，還能下雨嗎？

自己拿不定主意，當然要找專家了，馬上傳旨，命欽天監監承來見。

欽天監監承沒等到，太子趙桓卻先來了。

「父皇，五弟不知何故，組織大批人手湧出城去」

徽宗最近看趙桓不大順眼，這小子不論才幹和能力都不如老三，偏偏心眼還小，這樣的太子，怎能放心把天下交給他？

趙桓話音未落，就不耐煩地道：「他是怕黃河大堤出事，帶人加固大堤呢，不是什麼大事，倒是你，身為太子，事關汴京百萬官民，居然一點都不在意」

眼見皇帝老爹表情不善，趙桓不由嚇了一跳，自己是來打小報告的，怎麼把自己搭進去了？

想到這忙解釋道：「父皇恕罪，兒臣來的時候曾去過欽天監，欽天監的幾位大人都說三天內絕不會下雨，而以目前的水位，很快就會消退，不會對大堤造成影響，所以兒臣才沒有去大堤，兒臣、兒臣其實是想說，五弟能在這麼短時間調集數萬青壯，而且還沒經父皇允准，這個未免...」

說到這，趙桓故意停了下來，他知道，剩下的就該老爹自己發揮想像了，說多反而不好。

知爹莫如子，趙桓感覺到兩個弟弟的威脅后，最近沒研究別的，就琢磨老爹心思來着。

果然，聽趙桓說完，徽宗皇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很顯然，趙桓的話，無疑刺中了他心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經，是啊！小五子不經自己同意，就能調動數萬青壯，若是假以時日...

皇帝老爹不說話，趙桓這當兒子的更不敢胡亂髮言，時間就這樣在靜默中流逝。

過了好一會，殿外忽然傳來近侍的聲音：「啟奏陛下，欽天監監承殿外候旨」

「宣他進來！」

「遵旨！」

時間不大，就見一個身着綠色官服的瘦高個低着頭快步而入。

跪倒磕頭，還沒等他說話，徽宗卻先開口了：「今天到底會不會下雨？」

「回陛下，據臣下幾位同僚初步勘測，近日應該不會有雨」

欽天監監承的回答很有水平，這樣即便有事，也只能怪罪到他幾個同僚身上去，而他只不過是個傳話的。

徽宗沉吟片刻，最後咬了咬牙，道：「太子，你帶上欽天監去大堤，讓趙銳把人都撤回來」

這小五子太能嘚瑟了，沒影的事，用得着這般大張旗鼓的嗎？

「那個、父皇，此事讓別人去亦可...」

趙桓話未說完，就被皇帝老爹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既是太子儲君，亦是他的兄長，兄弟有錯，難道你這個當兄長的不該管管嗎？」

見老爹發火，趙桓不敢再說，忙領旨后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看着大兒子的背影，徽宗不由無奈地嘆息一聲，這個兒子，怎麼一點都不像自己呢？

不說徽宗在皇宮自我感覺良好，此時的黃河大堤上，已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在河道官員指揮下，紅背心們有挖坑的、有打樁的、有扛運沙袋的...婦孺們則負責送水和準備吃食。

到目前為止，所有費用都是府衙在出，現在沒時間計較這個，回頭趙銳會去找戶部要的。

趙銳是個閑不住的性子，乾脆把袍服掖在腰間，然後不顧林沖等人勸阻，也跟着扛起沙袋忙活起來。

林沖和燕青無奈，只能也跟在趙銳屁股後面扛起了沙袋。

沒用多大一會，三人也造的跟泥猴一般，不過沒跑幾趟，趙銳就被羅真人拽住了。

「剛剛貧道為殿下起了一卦，殿下怕是要有禍事臨頭」

趙銳一愣，隨即笑道：「本王雖算不得什麼好人，卻一直都在做好事，這樣也能有禍事，那隻能說是老天不開眼了」

「殿下就不怕貧道是個騙子？現在只要你一聲令下，你這兩大護衛準保能把貧道丟黃河裏去」

「嘿嘿！你知道就好，不過我也想明白了，加固河堤總歸是不會錯，即便這次沒發洪水，不是還有下次嗎！好了，你的事以後再說，別耽誤我修鍊」

也不知道羅真人說的是真是假，反正趙銳是把這句話記住了。

「殿下、殿下你在那？太子帶來了陛下的旨意，要您去接旨哪！」

還沒等趙銳接着幹活，大堤下就傳來呼喊聲。

趙銳扭頭望去，就見河堤下停了兩輛馬車，一身雪白長衫的趙桓立於車頭，但見衣袂飄飄，看上去說不盡的風流瀟灑。

趙銳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由啞然失笑，轉頭對羅真人笑道：「之前就有人懷疑我是不是皇子，我現在自己都有點懷疑了，哈哈...」

說完不待羅真人反應，快步跑下大堤迎向趙桓。

趙桓正站在馬車上擺poss伶仃見跑過來個泥猴，還嗞著小白牙沖自己笑，不由嚇了一跳，心說這是什麼玩楞？

「太子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父皇是讓你帶人支援我嗎？」

聽到聲音，趙桓終於認出面前這個玩楞是趙銳，當即皺了皺眉頭道：「趙銳接旨！」

「在這嗎？」

「趙銳，你是在藐視父皇嗎？還不快快跪倒接旨」

地下全是泥水，趙桓卻偏偏讓趙銳跪下接旨，公報私仇之心，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了。

趙銳微微一愣后，很快就跪了下去，高呼道：「兒臣接旨」

「父皇口諭，天氣晴朗，那來洪水危及汴京？趙銳此舉純屬嘩眾取寵，著趙銳即刻把人帶回，不得有誤，欽此！」

聽了趙桓轉述的旨意，趙銳這回徹底愣住了，心說怎麼會這樣？皇帝老爹，你不會真老糊塗了吧？事關汴京百萬民眾的大事，你居然也能聽信讒言？

「趙銳，你想抗旨嗎？」

趙桓冰冷的語氣，終於將趙銳拉回現實，緩緩站起身，淡淡道：「如果我真的抗旨呢？」

這時另一輛馬車上的欽天監監承眼見這哥倆要談崩，顧不上地上泥濘，跳下馬車來到趙銳面前，勸道：「殿下，下臣是欽天監監承，我們欽天監已經仔細勘測過，近日絕不會下...哎呦！」

欽天監監承的話沒說完，就被趙銳一拳打倒在泥水中。

「對不住了太子哥，請你轉告父皇，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在趙桓不能置信的眼神中，趙銳甩下這句話后，轉身再次跑上大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