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厚顏無恥
姜毅站在書房裏，坦然迎上納蘭朔的目光。
「姜洪武讓你來的？」
納蘭朔眉頭緊皺，萬萬沒想到姜家竟然主動找過來。
姜毅點頭。「是。」
「姜洪武還說什麼？」
「納蘭家留在琅琊國，命運永遠握在皇室手裏，納蘭家退入羅浮，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納蘭朔哼了聲：「他姜洪武說的倒輕巧。他現在掌握自己命運了？還不是像喪家犬一樣，寄養在天師宗，活一天算一天。」
「父親！！」
納蘭清絡很不滿父親的語氣。
納蘭朔哼了聲：「我說的是事實。姜家是逃走的，不是退走的。姜家現在是安全的，但皇室的刀可沒落下，更沒打算收起來。這一刀，早晚會劈他姜洪武的脖子上。」
「納蘭家主不必激動。我這次過來，只是給納蘭家提供一個選擇的方向。」
「你們留下，我們尊重，也祝願你們能更好。」
「你們進羅浮，天師宗、姜家，將全力協助你們重新發展。三方鼎足而立，定能影響羅浮。」
「而羅浮，無疑是一個能抗衡琅琊國的地方。」
姜毅簡單說了幾句，便不再多說。
「父親，您可能覺著放棄這裏的一切會很難，但留下來就容易嗎？」
「納蘭家從被圈定在西疆的那一天起，哪一代活得輕鬆了？」
「您可以選擇把我嫁給皇室，說不定真能贏得寬恕，但是宮闈之爭，血雨腥風，我不犯錯都難，何況要培養皇子。」
「您可以選擇放棄一切，退回羅浮，或許重新起步非常艱難，但如果站穩了腳跟，將來的納蘭家就真的是新生了。」
「您現在的決定，將影響後面幾代，乃至十幾代。」
「我以姜家子孫的身份，請求您……慎重決定。」
納蘭清絡對着納蘭朔緩緩跪下，以頭叩地。
納蘭朔沉默著。
自己的決定影響的是將來幾代人！
這話，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跟他說了。
成了，他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後世子孫。
敗了，他就是家族的罪人，遭後世怨恨。
良久，納蘭朔閉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決定放棄天華會，擁護皇室。
結果，面前又多了一條路。
註定更艱難、更危險，甚至更混亂。
可是，這條路……似乎有拼搏的價值。命運，至少被自己握住了。
納蘭朔心裏忽然有股熱血，拼一把，放棄一切，重新開始，脫胎換骨，浴血重生。
但這股熱血很快消退了。
他不僅要為自己負責，還要為龐大的家族負責，更要為追隨他的無數商會負責人們負責。
何況，偌大的家族想要撤離，談何容易，任何異常情況，都會第一時間反饋到皇室。
「納蘭家主，請容我再說一句話。」
「你們可能感覺天師宗在羅浮地位不穩，你們可能感覺姜家實力很弱。」
「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勉強能夠自保，還不足以接收你們全面撤離。」
「但是，你們可以派人進羅浮調查。」
「整個天師宗，乃至姜家的地位，已經在幾天前發生了改變。」
姜毅指了指自己：「我，已經被無回聖地，收為弟子！」
「什麼？？」
納蘭朔微微色變，連跪在地上的納蘭清絡都抬起頭。
父女兩人都難以置信的看着姜毅。
無回聖地？
姜毅加入無回聖地了？
聖地明知姜家跟琅琊國的矛盾，竟然還公然接受？
這是挑釁，還是確實看重了姜毅的天賦？
「我進了聖地，就不能在插手外面的事。」
「但就憑這一個身份，至少能穩住天師宗和姜家地位，能替他們招攬更多地擁護。」
「納蘭家如果真正決定撤入羅浮，他們有能力保護你們，更有能力助你們重生。」
姜毅心裏對聖地說聲對不起了，實在是這名聲太好用了。
納蘭朔死死盯着姜毅。
聖地？
這簡直是一步登天！
以姜毅的聖品獸靈紋潛力，如果得到聖地培養。
將來潛力，無可限量。
現在姜毅還站在這裏跟他們說話，將來他們想見姜毅恐怕都沒機會了。
「父親……」
納蘭清絡站起來，期待的看着父親。
正像姜毅說的，雖然進了聖地，與世隔絕，但是名聲太好用了。
從今往後，誰敢動姜家，都得好好考慮考慮。
誰敢碰天師宗，也得認真想一想。
在這個時候，納蘭家如果能順利退入羅浮，起碼安全上面有保障了。
「你們先退下吧。」
「容我好好考慮一下。」
納蘭朔要先派人去羅浮核實情況。
離開房間。
納蘭清絡深深吸了口清涼的空氣，忽然感覺輕鬆了很多。
「你先住我那裏吧。」
納蘭清絡不能泄露姜毅身份，只能安排留在自己身邊。
「我還是跟你那位三弟住一起吧。」
姜毅很想好好了解一下那位納蘭清境。
「三弟住的地方太寒酸了，我那裏寬敞。」
納蘭清絡也是想跟姜毅深入的了解一下。
「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找納蘭清境吧。」
納蘭清絡一怔，上下打量了姜毅一會兒：「你一小破孩兒，發育了嗎？」
姜毅無奈，我看着不像嗎？
「納蘭清絡！我等你很久了！」
他們回到院子的時候，韋乘鴻已經等在這裏了。
院子被砸的亂七八糟，納蘭明鏡被撕扯到了地上，輪椅也散了。
幾個男人正對着他拳打腳踢。
納蘭家的侍衛們雖然憤怒，卻沒有誰敢出面阻攔。
「住手！」
納蘭清絡憤怒喝斥。
那幾個男人接連停下，望向了院外。
「誰讓你們停下的，給我打！往死里打！！」
韋乘鴻尖利的喝斥。
「他是個廢人，你打他幹什麼？」
納蘭清絡氣的渾身抖動，還沒恢復的身體一陣搖晃，差點歪倒。
「老子願意！給我打！」
韋乘鴻喝斥。
一個雄壯的侍衛對着納蘭明鏡的腦袋就是一腳。
納蘭明鏡沒有反抗沒有呼喊，只是抱着頭蜷縮著。
然而……
就在那侍衛的腳要跺在納蘭明鏡腦袋上的時候，一條小蛇突然出現，甩起尾巴迎上了腳掌。
噗嗤！！
侍衛像是一腳跺在了刀子上，被生生刺穿。
「啊！！」
侍衛慘叫着後退。
小蛇抽出尾巴，衝天而起，揮動翅膀，停在侍衛面前，一瞬之間，尾刀甩擊，劃開了侍衛的喉嚨。
慘叫聲戛然而止，侍衛抱着噴血的喉嚨踉蹌後退。
「什麼東西？」
其他侍衛面色大變。
小蛇閃電般消失，在眾多侍衛之間閃爍，停在了其中一個身後。
那侍衛面色微變，立刻激發靈紋，小蛇纖細的身子卻先一步纏住了他的脖子，鋒利的尾刀抵在了眉心靈紋處。
「這是誰的？」
其他侍衛緊張的看着這條怪異的妖蛇。
「欺負個廢人，真有本事。」
姜毅冷哼了聲，走進了院子。
「你是誰？這裏有你什麼事！」
韋乘鴻皺眉看着這個陌生的少年。
納蘭清絡也推開韋家的人，衝進院子，扶起了地上的納蘭明鏡。
「他是我的客人！」
納蘭清境扶著弟弟坐到旁邊的石凳上，對着外面的納蘭家侍衛喝斥：「你們還要看到什麼時候？不願意做納蘭家的侍衛，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
納蘭家侍衛們立刻衝過來，把韋家的強者們逼到院子外面。
韋乘鴻臉色蒼白，需要人攙扶才能站穩：「小賤人，把那隻貓交出來！」
「納蘭家，不養貓！」
納蘭清絡瞥了眼韋乘鴻下面，哼了聲：「活該，自作自受！」
「小賤人，別囂張。」
「我要定你了！」
「等你到了韋家，我有你受的！」
韋乘鴻恨得咬牙切齒，到現在還無法接受自己的寶貝沒了。
「我的將來，你料不定。」
「但你的將來，我已經能看到了。」
「你韋乘鴻將會成為整個天華會的笑料，閹人！！」
納蘭清絡也滿眼的怨恨，如果不是那隻小貓，自己肯定被這混蛋糟蹋了。
「小賤人我殺了你……」
韋乘鴻勃然大怒，卻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彎下身子，臉上劃過豆大的汗水。
「清洛，你過分了。」
「他再怎麼說，都是你的未婚夫。」
納蘭清川冷著臉從遠處走過來。
「在父親做出決定之前，我還是納蘭家的人。」
納蘭清絡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厭煩自己的大哥。
「你永遠都是納蘭家的人。」
「納蘭家也會永遠留着你的院子。」
「但是，你畢竟是女兒身，嫁人是你生在這個家族的使命。」
「韋公子能看得上你，也是你的福氣。」
「當哥哥的，為你高興。」
「好好地一件事，你為什麼非要弄成這樣？」
「你對得起家族，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姜毅聽得眉頭直皺，這番話說的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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