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9章 誰是誰
在姜毅和天儀離開后，姜蒼緩緩站了起來，雖然渾身虛無，但用力握緊的拳頭，顯示着他的憤怒。
隨口一句無聊，卻換來如此的刺激和嘲諷！
他莫名的憤怒、煩躁，甚至是要怒罵咆哮。
但是，腦海里揮之不去姜毅說的那些所謂的精彩生活、瘋狂經歷，甚至是親情……愛情……豪情……痛苦和絕望等等……
他猛烈甩頭，卻怎麼都甩不開，越是煩躁越是憤怒，那些聲音越是清楚，最後都像是在空曠的地牢裏盤旋，久久不散。
無聊？悲哀？
養殖？嘲笑？
生命的意義？
「啊！！」
姜蒼突然發出低沉的嘶吼，響徹地牢，充斥着狂躁的憤怒。
他就是個傀儡？
即便登天證道，之後也只是個擺設？
這就是他苦苦等到千年的結局？換個囚籠，繼續無聊，然後等死？
不不不！！
他的生命不應該如此！！
他更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啊！！」
姜蒼突然爆發，恐怖的能量如洪流怒潮激蕩地層，衝擊著帝君佈置的法陣。
地牢劇烈搖晃，衝擊著蒼穹神樹，也撼動着帝城根基。
「出什麼事了？」精靈帝君察覺到封印的異常，迅速降臨到這裏，正好碰到剛剛出來的姜毅和天儀。
「他……」天儀女皇都不想多說了，那是她陪伴和教育了整整千年的孩子，很可能就要被姜毅這個當父親的幾句話給廢了。
「沒什麼，讓他發泄發泄，男孩子嘛，哪能沒點脾氣。」姜毅淡淡笑語。
「他接受不了？」帝君親自來到神樹前面，探手按住樹榦，往地下封印注入強盛的帝威，壓制着正在動蕩的地牢。
「我還沒跟他說登天橋的事，今天只是鋪墊。」姜毅隨口說着，但趁這裏沒有外人，肆無忌憚的打量起前面的精靈帝君和旁邊的天儀女皇。
這倆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模樣一樣。
身材呢？
雖然精靈帝君周圍還是環繞着迷霧，但是輪廓能夠清晰地分辨出來。
姜毅不著痕迹的靠近到精靈帝君，仔細對比起來。
這一對比不要緊，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纖細的腿型、渾圓的臀形、腰臀的比例、甚至胸型和位置，再看那白玉般的脖頸，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之前因為對帝君敬畏，從沒有胡思亂想，更別說近距離對比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天儀是精靈帝君的女兒嗎？
嘶，誰幹了精靈帝君？
帝君啊，這得努力多少次！努力多少年！
不對啊，精靈帝君好像不至於跟北太那樣。
而且女兒不至於這麼像吧！還沒點父親的影子了？？
難道說……
姜毅正要再靠近。
天儀突然注意到這裏。
姜毅趕緊挺直身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反正渾身虛無，看不到臉看不到眼，不知道他目光在往哪亂瞟。
「他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你可以直接跟他說。」精靈帝君沒有注意到姜毅的異樣，不斷往地下封印注入能量。
「他是我的孩子，我知道該怎麼做。」姜毅擺手離開，不敢跟這倆獨處了，他要回去冷靜冷靜。
「站住！」精靈帝君語氣微冷，喊住了姜毅。
「幹什麼？」姜毅莫名其妙，哪句話刺激到她了嗎？
精靈帝君提醒道：「希望你能搞清楚一個事實。從血脈上而言，他是你的孩子，但真正養育他的是天儀，培養他成長的是帝城。你只是貢獻了血脈，沒有盡到任何父親的責任！！」
姜毅無語：「你們給我機會了嗎？我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孩子！現在埋怨我了？還是說我沒有資格教育我的孩子？
你們陪伴了他的前半程，後半程由我來接手。
你們做的很好，接下來我也會盡量做得很好。
不過，前半程里，你們用了你們的方式，沒有徵求我的意見，後半程里，也請尊重我教育的方式。」
「你有教育他的權利，但請你善待他。」
「善待他？呵呵，這個世界何曾善待過我？
你們教他生活，我教他生存！
他想要的所有，都需要他自己爭取，包括這個世界的善意！
我兩世的經歷教會我一個道理，只有你真正變強的時候，世界才會變得溫柔，否則……它可不會對你有絲毫客氣！」
姜毅輕輕點了點她們，轉身離開了這片禁區。「就好比你們，當年真把我當人了嗎？我現在得到的尊重，是我自己爭取來的！」
這最後的一句話，竟然讓精靈帝君和天儀女皇啞口無言。
是啊，在得知姜毅有登天橋之前，她們還是希望他能主動赴死的。
良久，精靈帝君問天儀女皇：「他對姜蒼做了什麼？」
天儀女皇搖頭道：「很糟糕的事。」
精靈帝君道：「姜毅做事強勢，處事霸道，未必能做好個父親。姜蒼性格有缺陷，又非常叛逆，不會輕易服從管教。等姜毅哪天帶他離開的時候，你必須要跟着。
但是，我話說在前面，你跟姜毅已經結束了，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他這次帶着他的女人們來，不管是他自願的，還是那群女人強迫的，都在清楚的向你表明一件事，你，不屬於他，你，不被接納！
明白了嗎？要自重！！
到了那裏，做事說話都要注意分寸！」
天儀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點了點頭。
精靈帝君語氣微冷：「我問你，明白了嗎？」
「我一直都明白，只是你……好像不太明白……」
天儀女皇轉身，離開了禁區庭院。
姜毅足足晾了姜蒼三天。
再次回來的時候，不僅是自己，也帶來了天後、夜安然和李寅他們。
姜蒼還是坐在高台上，用手托著下巴，但已經沒了之前的那份灑脫和隨性。
「天地玄黃。」
東煌如影的意識受到強烈衝擊，萬古千秋和自在宇宙感受到了來自天地玄黃的感應。
姜蒼也受到了影響，晃了晃腦袋，才清醒回來，然後好奇的打量起這群男女和妖獸。
在他封禁的千年裏，除了母親就是母親，偶爾看些畫冊，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活物。
天後他們都好奇的打量著這個被禁錮千年的孩子。
果然是有翅膀。
這明顯已經不是靈紋了，而是真實的妖體！
喬無悔終於見到了這個名義上的大哥，彼此間產生了微妙的血脈感應，不過很可惜看不到他的模樣和神情。
「這就是你的愛情、友情和親情？」姜蒼語氣冷冽，不做掩飾的哼了聲。前幾天言語刺激，今天又要繼續？
「我今天給你帶來了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和三個好消息。想聽哪個？」
「隨便。」姜蒼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盯住了喬無悔。
這就是母親說的那個皇子？
聽說苦守晶棺千年，近些年還立下赫赫戰功。
之前只是隨便聽聽，毫不在意，畢竟在他的認知里，無論是姜毅還是那群追隨者，都是要戰死的，死人而已，唯有可憐。
但姜毅三天前的那場對話真的是刺激到了他，看着那個沉穩冷靜，又隱含殺伐之氣的『弟弟』，他竟然有了種莫名的、讓他煩躁的……羨慕！
同樣是被困千年，但這個弟弟的經歷，無論是千年之內，還是千年之後，都遠比他豐富的太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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