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7章 有負所託
「在哪？他們在哪？」
四位帝君齊聚登天橋，仔細探查著姜毅他們的氣息，尋覓著那道微弱的帝威。
但是，消失了！完全消失了！！
太匪夷所思了！
簡直是驚悸！
他們掌控世界三萬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失去控制的情況！
這種從未有過，且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們莫名的警惕。
「沒有！！完全沒有感應！」
永夜、玄覃、少皇，都在仔細的探查著姜毅的傳承感應。
讓他們意外的是，除了最開始那短暫的共鳴，之後便完全失去了蹤跡。就好像那不是姜毅，或者是姜毅沒有殺向這裏，而是離他們遠去了。
「不可能！」
「到底怎麼回事？」
「姜毅他想幹什麼？」
太祖他們都緊張了，緊張到憤怒、緊張到煩躁。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對於姜毅那個瘋子，他們已經是真正的忌憚了。哪怕明面上來看，他們處於絕對優勢，但此刻的『風吹草動』，竟讓他們如臨大敵。
「精靈帝君！！」』
太初帝君突然暴怒，湮滅黑洞劇烈翻湧，像是絕世煉爐，瘋狂地摧殘著精靈帝君的能量和血肉，彷彿要把她活活煉死：「說！！姜毅到底在密謀着什麼！」
「說！說！說說說！」血魔帝君暴吼，遙指湮滅黑洞，大手一握，精靈帝君渾身爬滿的血咒如鎖鏈橫行，似蛇蟒游移，鑽進了她身體里纏住了那顆微弱跳動的心臟。
精靈帝君緩緩抬起頭，乾癟的臉頰暗淡無光，更無往常風采。
「說啊！！」
四位帝君都緊緊盯住湮滅黑洞裏的精靈帝君，等待着她解釋。
他們從沒像現在這麼不安！！
按理說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他們身上，但是……但是……
「三萬年了……」
精靈帝君喃喃輕語，卻又緩緩低下了頭。
「敬酒不吃吃罰酒，待我斬殺姜毅，定屠你精靈大陸百萬里！」
血魔帝君暴吼，掌控血咒狂野扭曲，噗嗤聲悶響，精靈帝君胸腔破碎，腥紅的心臟被活生生抽離出來。
千丈身軀里的心臟宛若山嶽般巨大，雖然跳動微弱，但裏面還是涌動着磅礴的生機。
「噗嗤！」
血魔帝君體型暴漲，直接張口吞下整顆心臟，雄健的戰軀里血潮翻湧，把精靈帝君的心臟鎮壓、熔煉，徹底融入到了自己的身體里。雖然之前汲取了大量帝血，但此刻的心臟還是讓他渾身躁動，狂烈到恨不得大戰一場。
但是……
精靈帝君只是痛苦的蜷縮，卻還是沒有多說半個字。
「我受夠了！精靈帝君，你將是你精靈帝族史上的罪人！」
白虎帝君狂怒，掌控插在精靈帝君腦袋裏的殺戮血矛猛烈翻轉，在無盡的黑暗裏活生生撕下了她的腦袋，血矛狂卷，擊穿黑暗，殺出湮滅黑洞，頂着精靈帝君的山嶽般的頭顱遙指天穹。「姜毅！來啊！！你來啊！！」
玄武太祖他們暗暗驚悸，從沒見到過威嚴沉穩的帝君們如此憤怒，更難以想像精靈帝君竟然慘遭肢解。
那可是象著着強大和美好的精靈啊。
如此悲慘，又如此的固執。
但這是為了什麼！
「精靈帝君，值得嗎？值得嗎！！」
金無雙焦急到憤怒，憤怒到驚悸。
到底是什麼意志，在迫使尊貴的精靈帝君承受如此的屈辱。
到底是什麼條件，能讓驕傲的精靈帝君賭上精靈帝族的命運。
什麼為愛痴狂，絕不可能！
到了帝君層面，哪裏還有情感可言。
到了帝君層面，豈能不顧全族的命運。
這裏面肯定有問題！給了精靈帝君足夠的信心來堅守、來承受！
但問題是什麼？
金無雙實在想像不出！
「不正常，這很不正常。」
白虎少皇都前所未有的焦躁，猛烈擺動戰軀，環視周圍，仰望深空，感知著危機。
許如來雙掌合十，默念佛音，他看着周圍混亂的氣氛，暗暗嘆息。之前還殺氣騰騰，要鎮壓姜毅，屠戮蒼玄，但姜毅只是現身後消失了，就把之前的氣氛攪得一團糟。
歸根結底，是姜毅留下的凶名太盛了。
深入人心，觸及靈魂。
「拆了她！！」
玄武帝君狂吼，猛烈擺動萬丈戰軀，恐怖的氣勢、沉重的壓迫，撼動了天啟戰場穩固的空間。
血魔帝君、白虎帝君，紛紛怒起，要親自殺進湮滅深淵，拆解精靈帝君。之前不肯殺她是不想打草驚蛇，現在姜毅既然登天了，她又冥頑不靈，沒必要留着了！
但是，就在這暴動的時刻，一道飄渺朦朧的聲音突然在茫茫天地間回蕩，在無盡的宇宙中流淌。
「白虎……玄武……太初……血魔……」
聲音不大，似真似幻，卻清清楚楚傳進了四位帝君的耳朵里。
登天橋周圍萬里天地的空間都泛起層層波瀾，如汪洋波濤般浩瀚，卻如池塘水波般輕盈。
「誰？？」
四位帝君驟然警惕，聲音飄渺，卻彷彿帶着某種力量，浸透心神，帶來壓迫，也帶來些許的熟悉感。
「三萬年前，登天橋畔，我都曾跟你們提過。」
「帝君，不僅是天地主宰，更是眾生表率。」
「帝君，庇佑蒼生，更要教化萬民。」
「帝君，是權利，更是責任。」
飄渺的聲音縈繞天地，回蕩靈魂，刺激著每位帝君的心神。
四位帝君的臉色逐漸變了。
神秘的聲音勾起了他們意識最深處的記憶，鋪開了塵封已久的登天畫面。
三萬年前，有位虛弱的老人，選定了他們，培養了他們，也引導着他們，從聖皇到神靈，從神靈完滿，到初窺半帝，再到半帝虛化，傲然走向登天橋。
在那神聖威嚴的登天橋前，在恐怖浩瀚的九重雲下。
那位老人一改往常嚴厲，對每個登天的他們露出難得的溫和。
「不要怕，有我在。」
「我會全程陪伴在你們周圍。」
「我不能替你們抵抗雷劫，但能確保你們順利登天。」
然後……
便是老人關於『帝君使命』的諄諄教導。
此刻飄來的聲音，正好跟記憶里的聲音，發生了融合。
他們渾身泛起陣陣寒意，強悍而龐大的戰軀都緩緩繃緊。
一個讓他們忌憚，又讓他們貪婪的名字，在腦海里隆隆騰起，如驕陽升天海，似萬龍朝天闕，震顫腦海，驚悸靈魂。
「我從未對你們寄予厚望，但至少相信你們對於帝君二字的尊重。」
「但是……你們比我想像中最糟糕的樣子還要糟糕。」
「荒古至今，你們是最失敗的帝君，塑造了最失敗的時代。」
「這個世界，因為你們變得沒有恩義，沒有禮法，沒有道德……」
「你們是天下的罪人，你們是時代的罪人。」
「你們有辱帝君之名，有負天地所託。」
「你們，當向天下眾生，向這個時代，向這三萬年道德禮法……謝罪！！」
伴隨着最後的聲音落定，萬里空間突然暴動，如怒海狂潮，無盡霍亂。
山河錯位，天地崩塌。
遠比下界穩固十倍百倍的空間，在這一刻劇烈動蕩，彷彿隨時可能傾覆。
一座巍峨的天門，從虛無到飄渺，從飄渺到真實，它巍峨宏偉，神秘莫測，它的出現引動了世界體系，它的出現，撼動了天啟空間。
轟隆……
巍峨天門從宇宙降臨，無視空間距離，重重的鎮壓在了玄武帝君身上。
玄武帝君宛若天岳般的萬丈戰軀劇烈晃動，猛然趴下。恐怖的衝擊激蕩神魂，錯亂內海，彷彿要把他徹底毀滅。
「虛空之門？」
「虛空帝君？」
玄武帝君前面兩顆頭顱駭然揚起，驚恐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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