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痛飲蛇血

「快快快，再快。」

姜毅額頭滲出汗水，瘋也似的狂奔。

沉悶的鐘聲逐漸急促，在混亂的大荒深處飄蕩。

意味着各處要塞很快要關閉了。

轟隆隆！

身後大地搖晃，黑暗怒卷，一頭雙眼血紅的惡猿突然衝出，滿嘴獠牙，碩大的拳頭對着姜毅轟了下去。

姜毅驚險躲避，卻轉眼被黑暗吞沒。

黑暗無邊，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就這麼一會兒，姜毅渾身掛滿了怪物，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瘋狂地撕咬着血肉。

姜毅大吼，額頭靈紋綻放出刺目的強光，驚退了大量的惡靈。他趁機翻身，強行衝出黑暗，大步往前狂奔，翻上一棵古樹焦急判斷方位后，再次猛衝出去。

幾分鐘后，他渾身繃緊，縱身躍下了前面一座懸崖。

下面是奔騰的大江，也是一片混亂，密密麻麻的魚群翻騰出水面，黑暗在遠處洶湧翻騰。

姜毅藉著江水的勢頭向前猛衝。

現在已經不能奢望逃回白虎關了，而是要在天黑之前找個一個可以避難的地方，說不定還有活着的希望。

「關閉要塞！」

當黑暗逼近白虎關五里的時候，各要塞鎮守的武將們全部放聲高吼，激活着強盛的靈紋，握緊戰刀怒視大荒。

沉重的巨門轟隆墜落，完全不顧外面是誰，又有多少人。

雖然很殘忍，但是一旦讓大荒惡靈衝進要塞，危及的將是後面百萬人口的白虎城。

黑暗奔騰，越來越猛烈，密密麻麻的嘶嘯混亂嘈雜，裏面彷彿有着數萬的猛獸惡靈，腥紅的雙眼怒視着強光籠罩的白虎關要塞。

「玄甲衛，放箭！」

八大武將同時間大喊，高舉的戰刀猛地落下。

剎那之間，十萬玄甲衛齊聲怒吼，聲動天地，搖晃着要塞。

十萬寒光閃爍的鎢鋼箭像是雨幕般爆射而出，打向了無邊的黑暗。

姜毅順着洶湧的潮水沖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看到了一個隱蔽的坑洞，他抓住藤蔓，順勢竄了進去。

顧不得緩口氣，也不管裏面是什麼，焦急的往坑洞深處沖。

坑洞蜿蜒曲折，七扭八拐的，但整體趨勢還是向上。

姜毅爬了很久，坑洞卻猛地折轉向下。

一不小心，整個人滑了下去。

噗通一下，他重重的砸在了一堆什麼東西上，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姜毅胸腹翻滾，差點吐出來，忍住噁心一看，臉都白了。

下面竟然是一堆的屍體，模樣凄慘，鮮血橫流。

有人也有妖。

一個個死不瞑目的樣子讓他渾身直冒冷氣。

「這什麼地方？」

姜毅急忙往四處查看。

這裏竟然是一個妖獸的深洞，五六十米寬，高達十米，非常的寬敞，但非常濕冷。

角落裏有一顆蛋，腦袋一般大小，綻放着微弱的明光，隱約能看到模糊的小獸在裏面扭動。

好在沒有看到那頭母獸。

但應該隨時會回來。

因為他身下的這些屍體很可能是給即將破殼的小獸準備的食物。

姜毅顧不得那麼多了，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他稍稍鬆口氣，這才來得及檢查身體。

雖然被黑暗吞沒了很短一會兒，全身上下卻滿是傷口，有被啃咬的，有被撕扯的，鮮血淋漓。

不過虎紋草和銀羽草都還在。

姜毅小心翼翼的收好，萬幸能及時找到這麼個地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沉重的摩擦聲。

母獸回來了？

姜毅趕緊躺到屍體堆里，扯起幾條屍體蓋住，裝死。

不一會兒，一頭巨獸緩緩地沉進了深洞。

姜毅微微睜眼一看，倒提口涼氣。

竟然是一頭巨碩的大蛇，通體如墨，腦袋猙獰，腥紅的蛇信不斷吞吐著。

它至少三十米長，令人毛骨悚然。

後背收攏著兩條短小的翅膀，每塊鱗片都有巴掌那麼大。

它體型驚人，卻渾身都是傷，鮮血橫流。

姜毅立刻閉上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嘶……」

大蛇好像很痛苦，喉嚨里滾動着低沉的嘶吼，濃烈的煞氣溢滿深洞。

姜毅綳著身子，不敢亂動，在確定大蛇沒注意到他后，稍稍睜開了眼。

大蛇的傷勢非常嚴重，不像是被猛獸撕扯的，倒像是被利劍劈開的，大大小小三十多道。

靠近腦袋的位置還有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窟窿，流着鮮血，也冒着黑氣。

「被圍剿了？」

「能傷到這種凶物，那群人境界肯定很高。」

「都被打成這樣，它竟然還能逃回來。」

「不過看樣子也活不長了。」

姜毅默默地想着。

「嘶……」

大蛇不斷在深洞裏扭動，痛苦的嘶吼著，幾次都要張開血盆大口吞向那顆蛋，最後都忍住了。

「那裏有什麼？」

姜毅越看越奇怪，之前還以為是蛇蛋在發光，現在再仔細看好像是蛇蛋下面壓着什麼。

大蛇不是要吞蛇蛋，更像是要吞了下面發光的東西。

「會是什麼靈物？」

「黑暗沒影響到這裏，應該跟它有關。」

這個深洞雖然外面曲曲折折，構造上做了掩護，但是能一直不受影響，很可能是有別的秘密了。

大蛇越來越狂躁，卻始終沒有吞下去。

姜毅很好奇，但不敢亂動，生怕招惹了這頭暴怒的凶物。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蛇意外的安靜了，身體緩緩蠕動，從嘴裏吐出一顆玉珠。

玉珠泛著奇異的光華，熠熠閃爍，靜靜的懸浮在它面前。

大蛇非常靈性，竟然驅散著玉珠的光華，滲透到了那顆蛇蛋里。

「這是幹什麼？」

姜毅詫異的看着這神奇的一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深夜到清晨，再到深夜。

大蛇拼着最後的意志，在仔細又緩慢的驅散著玉珠光華，滋養著蛇蛋。

玉珠越來越小，它也越來越虛弱。

等到第三天清晨，外面黑暗消退，混亂結束后，大蛇也終於堅持不住，虛弱的趴下不動了。

玉珠最後的那縷光華盡數沁入蛇蛋。

姜毅整整躺了兩天兩夜，虛弱的眼睛都花了，但還是強忍着沒有亂動，在確定大蛇沒動靜后，才艱難的推開身邊的屍體走了過去。

大蛇渾身冰涼，確實死透了。

姜毅趕緊趴到它傷口處，大口吞咽著蛇血，運轉大耀天經煉化這股生命之氣。

但是，他低估了蛇血的霸道，竟然完全不受煉化的在全身橫衝直撞。

姜毅痛苦的低吼，全身滾燙，皮肉鼓脹，像是要碎裂了一般。

就在這時候，氣海里火鳥竟然蘇醒，雙翼大展，釋放出猛烈地氣浪，周圍烈焰形成漩渦，接引著全身奔騰的血氣，源源不斷的匯聚到它那裏。

這東西竟然還能吞血氣？

姜毅緩了會兒，繼續的吞吸蛇血。

火鳥更活躍了，不斷的牽引著血氣，迅速的煉化著，並向著浩瀚的氣海灑落雨幕般的金光。

「痛快！」

姜毅甩了甩身子，繼續埋頭大喝，一直喝到全身都跳躍着強盛的光芒。

傷勢恢復了，精氣神澎湃。

這時候，姜毅也看到了蛇蛋下面埋着的寶貝。

一座古樸的青銅小塔，除了淡淡的青光，看不出什麼特殊之處。

但是想到它能驅散大荒的黑暗，絕不是凡品。

姜毅嘗試着用靈魂溝通，沒有反應，嘗試着用聖靈紋刺激，也沒什麼反應，最後咬破手指，往裏面擠了好幾滴血。

青銅小塔光芒暴漲，振起股猛烈地氣浪，然後……

青光完全的消失，它看起來更普通了。

姜毅再次探查的時候，意識竟然能伸進去了，裏面青茫茫一片，好像自成一片空間，但是裏面什麼都沒有。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姜毅很好奇，但不敢久留，把蛇蛋和包袱里的靈草全部收進去，離開了深洞，並在天黑之前，順利的回到了白虎關。

迫不及待要嘗試銀羽草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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