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殺人者，人恆殺之

8月29日傍晚，山東威海的一處空軍機場。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夜色正在逐漸降臨人間，偌大的機場跑道上停放着5架B-29轟炸機飛行員、空軍機械工程師和地勤人員正在做最後的準備工作。

楊帆已於一周前坐飛機返回了山東境內，經過幾天時間謀划籌備，終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總座，咱們今晚真的要去轟炸鬼子東京了嗎？」

看着這五架機長30米翼展43米高8.46米的龐然大物，王礪國心裏面既是興奮無比，又有些淡淡的擔憂。

「剛開始的時候，你這個空軍司令跳得最高叫得最歡實，怎麼到了最後時刻你卻又害怕起來了？」

楊帆笑着看向表情複雜的王礪國，表面上風輕雲淡，其實心裏面同樣也在打鼓。

因為，遠程空襲日本首都東京，這個騷操作不僅本身會有很大風險，而且產生的效果還會很很爆炸，一定會引發一系列的不確定後果。

王礪國笑着答道：「總座，我倒不是怕什麼，只是有點擔憂一旦把鬼子徹底惹怒了，咱們肯定會成為日本鬼子全力報復的對象。」

沒等楊帆回答，站在一旁的繆達東便搶著說道：「王司令，你的官越當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

就算我們不去轟炸鬼子東京，鬼子就能跟我們和平共處嗎？哼，就算是鬼子想這樣做，我們還不答應呢！」

任義雄點頭附議道：「是啊！我們華夏早就跟鬼子勢不兩立，除了不死不休外，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停戰講和的可能性！」

「老繆，老任，這個時候唱什麼高調？我王礪國是貪生怕死之徒嗎？」

這一波節奏下來，王礪國頓時有些着急了，皺着眉頭道：「但是我要說的是，小鬼子現在總兵力最少也有650多萬，光是在咱們華夏國內鬼子兵就有近300萬。

一旦咱們把鬼子全部怒火吸引過來，小鬼子肯定會舉全國之力來進攻咱們。」

「咱們當兵的也就不說，保家衛國本就是我們的使命和職責，早就做好了馬革裹屍還的心理準備，大不了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

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們有沒有想過，在咱們防區裏面還有2200萬的鄉親父老啊？

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們出現什麼閃失，不僅咱們辛苦經營起來的家園會毀於一旦，老百姓們也會死傷慘重。」

王礪國的擔憂絕不是個人問題，在整個虎賁軍以及整個轄區百姓都非常有市場。

正如「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人的本性是自私的，趨吉避凶更是一種本能！

雖然抗戰守土人人有責，虎賁軍也早就跟鬼子結下了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但終究沒有多少人想一直頂在最前面，成為最先死的那批人。

懾於虎賁軍的彪悍戰力，鬼子目前對虎賁軍圍而不攻，卻對國統區發動了大規模正面進攻，浙贛會戰和鄂西會戰正打得異常激烈。

當前國軍預算員額為五百萬員名，而實際上吃軍糧者達720萬人。

只不過，這並不是說國軍實際上有720萬的兵力，而是國軍中「吃空額」的問題實在太嚴重了。

尤其是抗戰爆發后呈愈演愈烈之勢，不管是中央軍還是地方軍，都普遍存在「吃空額」的現象

委員長在1941年12月時曾說過，「我前方部隊兵額之空虛，已為全國盡知之缺點。各級層層蒙蔽，至有一師之中缺額至3000人以上者亦相率視為故常。」

一個師有3000人空額，還是是情況比較好的，有的師甚至僅有2000多人。

平均下來，國軍能參與戰鬥的士兵人數，當只有名義上編製的一半。

由此據當局推斷，如經核實整編，能有三百萬可戰部隊就很不錯。

即便國軍現在只有兩三百萬的正規軍，但那也不是吃乾飯的。

其中不僅包括了35萬緬甸撤回來的機械化王牌部隊，而且這一兩年時間裏緬甸工業區輸出了大量飛機坦克大炮等技術裝備。

美國和虎賁軍還提供了大量的空軍力量進行支援抗戰，在很大程度上保證了國軍制空權。

總的說來，國軍現在實力真不弱了，雖然比起日軍整體實力要差了許多，但比起抗戰初期的國軍部隊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故此，虎賁軍方面很多高級將領都認為，虎賁軍不應該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悶聲發展壯大自身就行了。

沉默片刻后，繆達東沉聲說道：「老王，你別急啊，我找有沒有說你什麼，我只是闡述一個客觀事實而已！

我們終究會與日本鬼子進行一場真正的生死大戰，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說得好！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兩全其美的，不管做出任何選擇，總會是有得有失！」

楊帆沒有讓他們繼續爭論下去，很果斷的拍板道，「我知道這樣做肯定是在馬蜂窩，提前將日本鬼子的全部怒火轉移到我們身上。

但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可以打亂日軍的戰略部署，讓他們按照我們的節奏走。

我相信只有這樣做，我們華夏民族才能以最小代價贏得這場戰爭，才能儘可能的保存華夏民族的元氣！

所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個馬蜂窩我捅定了！」

「總座威武！總座霸氣！」

「總座說得沒錯！我們不能把時間拖得太久了，否則夜長夢多！」

「對，鬼子現在佔據了數千萬平方公里的領土，擁有數百倍於我們的資源，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安心發展！」

繆達東、柳慶元、任義雄等人紛紛鏗鏘有力的點頭附議。

王礪國點頭說道：「堅決服從總座的命令，我們空軍誓與日軍血戰到底，只要我們還有一兵一卒在，就絕不讓鬼子空軍在咱們頭上撒野。」

「很好！眾志成城，團結就是力量！」

楊帆輕輕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腕錶道，「王司令，兩個半小時后，也就是晚上十點鐘開始起飛，此次務必要一擊得手。

此番轟炸不在於要給日本造成多大的損失，最重要意義在於告訴日本人好戰必亡，讓他們也嘗到戰火燒到家門口是個什麼滋味，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殺人者，人恆殺之』。」

王礪國當即肅然領命：「請總座放心，我們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保證完成任務，絕不會給總座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