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錢晨不記仇

136.第136章 錢晨不記仇

第136章錢晨不記仇

錢晨掏出了從那些大妖身上割下的各種材料,諸如蜘蛛精的絲囊,犀牛妖的犀角,虎妖的虎骨,地龍妖的肉乾——這也是一味靈藥,而且這等層次的無目地龍大妖,無論是粘液,還是肉乾,都是極為珍貴的靈藥,能夠煉製通脈丹。

當錢晨把他們的收穫都擺了出來,才知道他們究竟殺了多少妖魔。那些生物製品,都是滿滿的血腥。

讓人不禁感慨,沒有靈材,就沒有殺害!

相比起來,那些妖魔之中的大多數,反而還沒有他們的殺孽重。

當然,別說錢晨、燕殊這等凶人,就連寧青宸都沒有任何介意,那大黃雞鳳師看着自己同類的野雉尾羽,不也僅是不屑的掃了一眼,愈發抖落自己金燦燦的羽毛來,鄙視這花里胡哨。

正邪之別,甚至超越了種族。

錢晨等人殺戮魔道修士,心中也不見有什麼抱歉的。

一是修道人本就殺伐果斷,二來,就是中土正邪之分的傳統。

幾次魔劫之中,魔道修士的下限之低,着實教育了中土正道修士不要手下留情。

「這犀角可以做琴軫,這些崑山白玉可做琴徽……琴身以那樹妖的樹心為材,這段經歷雷火而不枯,乃是樹妖的根基所在,算得上萬年神木了。絲弦差了一些,畢竟要發雷音,我本想用受天雷蛻變的天蠶絲為弦,但奈何手中只有蜘蛛絲。」錢晨心中規劃道。

「輪迴之主,以雷霆精氣洗鍊蜘絲材質!」

虛空之中的白光緩緩落下,洗鍊蜘絲,三十根為一股,三股交纏為弦。

錢晨試了試,發現蛛絲的材質已經接近雷精蜘蛛,甚是滿意。便將各種材料奉上,選中了雷音法琴的禁制,令輪迴之主將其祭煉成十二層禁制的法器。

「十五道德!」錢晨的心隱隱有些抽痛。

其中包括要付給輪迴之主的五道德版權費,畢竟他可不懂雷音法琴的禁制。錢晨所知的太上法琴、伏羲法琴禁制皆或是琴發道音,或是操縱陰陽之氣。都不如雷音法琴的禁制適合無音神雷。

雷音法琴據說是一位佛道雙修的道君,去極樂天界聽聞佛祖的雷音講道后所創。

帶着焦痕的伏羲式古琴從輪迴之主白光中緩緩落下的時候,七弦突然齊動,發出渾厚蒼勁的雷音。那雷音琴帶着焦痕,顏色純黑古樸,木紋細密,手撫上去十分順滑,沒有一絲艱澀之處,更兼琴音古樸,比起錢晨所制時,音色要好上許多。

錢晨聽出了輪迴之主這番不動聲色的調整。

琴音與禁制威力,關係不大,顯然這是輪迴之主看不下去,才免費贈送的斫琴服務。

「態度不錯,但這其實是我在考慮到琴中藏刀的情況下,才特意調整的音色。絕不是手藝不如你!」錢晨心中暗暗道。

他抽出『我執』刀,將其收入琴腹中,然後再試彈琴音。

卻發現此琴不再有金鳴殺伐之音,而是渾厚的雷音變為清越,渾厚之中,帶着清新,爽朗清澈,卻又溫勁松透,琴中刀鳴和琴聲完美融匯,比起之前的能聽出殺伐的勉強來,高出不知道幾個層次。

錢晨臉色微沉,站起身來,勉強道:「還行!」

燕殊等人正在白玉台上抱膝聽琴,聽到錢晨這一句『還行』,還以為輪迴之主煉製的法器不怎麼和錢晨心意,猶然有些驚訝,畢竟輪迴之主那裏東西雖然貴了一些,但還是物有所值的,他們沒有用過代為祭煉法器的服務,因此就有些迷惑。

這時,放在原地的雷音琴好似不滿一般,腹中刀鳴,引起琴弦震動,發出猶萬籟沉寂中一聲神木爆裂之音。

音色完美無缺,只是一聲,都似乎帶着一種寶劍匣中自鳴,期待主人賞識的寂寞。

燕殊居然聽出了這琴音之憾,眉頭一皺道:「錢師弟,這琴音……」

錢晨只能嘆息一聲,抱起此琴道:「好吧!此琴可謂太上道蘊,佛祖雷音……如巨壑迎秋,寒江印月。萬籟悠悠,孤桐颯裂……就叫你滄海龍吟?」

寧青宸目瞪口呆道:「錢師兄,這琴音與滄海龍吟有什麼關係?」

錢晨只能低頭認輸,說出了自己心中覺得最合適的名字:「那就叫大聖雷音吧!不許再提意見了!」

燕殊點頭道:「大聖雷音,雖然貼切,但師弟你為何用佛門的典故。他佛祖有雷音正法,我們道祖就沒有太上真言了嗎?不如叫太上遺音……已示琴聲無與倫比!」

寧青宸笑道:「錢師兄實在太愛慕風雅,就連刀器,也不入鞘中。而是藏在這口不凡的古琴里……這般風雅,倒是和大晉那些風流雅士頗有知音!」

錢晨搖頭道:「我和他們沒什麼知音的,以後能聽懂這琴音的人,一定死絕!」

幾人都以為他在開玩笑。

殊不知這就是錢晨真正的想法。

畢竟一發無音神雷灌腦,不死都難。至於沒有無音神雷的琴音……那還能叫大聖雷音嗎?大聖……指的是威力暴烈,猶如孫大聖的棍子一樣。雷音指的也並非是佛法雷音,而是指更加暴烈的無音神雷。

大聖雷音——就是像孫猴子的棍子一樣,一棍將你腦子打爆的琴音!

硬核無比!

能聽懂的人,一定是有根金箍棒從耳朵眼裏塞了進去,然後桶爆!

至於風雅……錢晨想着雷音遠攻,誘惑敵人近身逼近,然後拔刀砍之的想法……可是和風雅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琴中藏刀,傘中藏劍,為的就是掩飾神兵,出其不意。完完全全是老陰逼的想法,若是風雅之士知道了,只會抱起琴砸爛他的腦袋。

寧青宸完全誤會了錢晨一生行事的準則——謹慎、騷浪、陰險和裝逼。

待到天羅傘最後也被提升到二十層禁制,燕殊又兌換了一些煉劍的靈材,再給大黃雞兌換了一份妖修的《吞日大法》。這次任務的收穫,基本就消耗完畢了。司傾國給每人分了一些剩餘的靈符,約定了下次見面,使用逐影破界符的時間,就退出了輪迴之地。

九真大澤的一處荒僻洞府中,錢晨突然睜開了眼睛,掃視了一眼如同闊別了半年的洞府。

事實上中土世界的時間並沒有流逝,而且他在血魔任務中,也就花費了約兩個月的時光……只是戰妙空,斬妖狼,誅樹妖,戰祥佑,最後與血魔,妙空一戰,引來太上天魔降臨……數一數,錢晨真的覺得自己好忙。

心好累!

大敵已再不足道,忙碌了許久的錢晨終於有時間放鬆一下自己。他走出洞府,卻看見一隻背脊鐵黑的鱷魚眼巴巴的趴在洞府外的岸邊。

錢晨這才想起,自己這還有一隻靈獸呢!

既不像金銀童子這般頗為賣力,也不像耳道神一般會打聽消息,說些八卦,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隨身攜帶,錢晨都快把這糙貨給忘在腦後了。

看着煙雨蒙蒙的天氣,他就是莫約三四月來到的江南九真郡。

一晃一年過去了,再出洞府時,又是這麼一個煙雨空濛的天氣。

此處比鄰大澤,人跡罕至,山色幽幽,湖泊靜謐如鏡,風光極美……錢晨乘坐鱷龍,悠悠向著九真湖而去,尋了一處芳草萋萋的湖畔。他隨意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拿出大聖雷音,開始彈奏前世的名曲《高山流水》。

琴聲幽曠,訴說着錢晨閑逸的心情,猶如卸下了所有重擔,與這山水合一……

兩道遁光從遠方飛縱而過,天上有一對男女偎依在一起,那女修笑道:「陸師兄,你還沒有說完去年那錢散人血洗金川門的故事呢!」

「故事!」男子笑道:「這可不是什麼故事。」

「這是我家遠房表兄,清河崔氏的崔啖親眼所見的事,你可知道他得見了這般高人之後,竟然築就一品的道基,兩個月前就轉任京城為官了!」

「這麼着急?」女子驚呼一聲,按著唇道:「我還想請師兄幫我引見一番那崔氏子弟呢!」

「這般出息的子弟,再不看着點,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陸師兄貌似不在意的說道。

其實心裏暗暗慶幸:就是害怕如此,他才只敢在崔啖走後吹噓。他在陸氏也就是普通子弟,能和崔啖結交的,也都是盧郡陸氏的嫡系。嫡支有別,他自以為在崔啖面前,可真沒什麼面子。

但此時卻盡可吹噓了。

那陸師兄一邊說得好像和崔啖有八拜之交,一邊又與師妹調笑。

師妹看似很傻的樣子,但只聽她提了一句,就再也沒說過要去看崔啖的事情,就知道她對自己心上人的本事,其實也是門兒清。說這話,只是特地為了讓他長個面子而已。

他們兩人駕着緩慢的飛遁法器,慢悠悠的飛過九真大湖上空,這時候才聽到了天地間那股寂寞,悵然的琴聲。那女修面露好奇之色,轉頭問陸師兄道:「前面好像有人在彈琴……

」陸師兄有些暗暗惱怒,他向族中兄弟借這件飛遁法器出來,可不是來聽琴的。

那女修已經提起了好奇心,拉着他的手道:「去看看!」

在蒙濛霧氣之中,有一個身影坐在湖邊,獨自撫琴。

陸師兄摟着佳人,略帶一絲優越之氣,緩緩走向錢晨,那女修拉着他讓他不要打擾,他卻擺擺手,並不在意,直到靠近了錢晨,才看到錢晨偶然抬頭的面孔。

他的身子突然僵住了,女修還在奇怪,他的手怎麼一下變得冰涼。

轉頭卻看見自己一向死要面子,胡吹大氣的心上人臉色慘白,就這樣僵立在了原地。連腳都不敢抬……

女修也是聰明,知道必有變故,便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等待錢晨彈完一曲。

這時候錢晨才回頭笑道:「你認識我?」

那陸師兄老老實實道:「曾聽聞崔啖表兄形容過前輩!」這話說的嘴上漂亮,只是形容哪能一面就認出來。事實上自從金川門大劫之後,九真一帶的仙門就讓門下弟子認死了錢晨的面貌,免得又出現一個『道心堅定』之輩。

那白鹿門的管師姐挑撥裴俊虎之事,也被裴家爆了出來,裴家甚至還上門去找了麻煩,虧得孫真人袒護,才勉強應付了過去。

但也因此在九真再不受待見,只能苦役閉關去了。

「哦?」錢晨倒是來了一絲興緻,問道:「他現在如何了?」

「崔表兄得了前輩的所賜的機緣,築就了一品道基,已經被崔氏召回清河去了,據說要去京城為官。前途自是不可限量……而且『一世龍門』王衍前輩也評價說:『崔氏一門雙傑,兄長清河道廣,弟弟九真伏龍』。」

「卻是得了『九真伏龍』的評語!」陸師兄說起來極為羨慕,還捧著錢晨道:「前輩劍懾金川,更是造就崔啖道基,也被譽為有望競爭中土二十八字的年輕俊秀。」

錢晨才不相信這話,他殺了金川門那麼多人,雖然那些真正的郡望世家不會認為裴家是他們的一份子,但談起他這種人來,想必也不會說什麼好話。

他調了幾個音,用上了一絲雷法之中震懾邪祟的威力,令人不由自主,便會說實話。

口中卻道:「哦?王衍是這麼評價的嗎?」

陸師兄這才為難道:「王衍前輩對前輩的言行頗有不滿,崔琰請他評價前輩,他卻說前輩闖入別人門庭行兇,殺子送頭,行跡猶如強梁。此等俗惡之輩,焉能使我開口?」

錢晨微微一笑,只是以湖水濯洗瑤琴。

那女修驚愕道:「前輩為何以水洗琴,這琴又不臟?」

「沾染了紅塵濁氣,彈不出出塵之音了!」錢晨微微嘆息道:「本喜聞故友消息,卻沒想到卻被俗言沾染了琴音。」說罷便一副興盡而返的樣子,攜著琴離開。

那女修看着錢晨的背影,恍然道:「一世龍門躋身廟堂,如何能評價這等隱士的前輩呢?」

陸師兄也不由道:「真雅士也!」

錢晨走了一段距離后,才收起琴,淡淡道:「世家不過一群蠢蟲,也配評價我?真是夏蟲不可語冰……」

他不是在洗琴,而是在洗刀!

他其實很記仇的……能記數百萬載。

比如樓觀道的弟子供奉各種美食靈果,誘惑動彈不得的珠子,他就已經暗中決定,以後重建樓觀道后,一定立下門規,但凡供奉祖師的靈材,一定要放到臭!還就要擺在那群飛升的不肖弟子面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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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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