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大河之劍天上來

169.第169章 大河之劍天上來

第169章大河之劍天上來

錢晨看了一眼岑參手中的長劍,只是普通的利器,遠不如錢晨手中的神兵有情劍,隨即便並未摘下有情的白鯊皮劍鞘,只是連鞘道:「我手中的劍器,乃是一柄神兵,恐勝之不武。而且你我只是較量劍術,並非生死之爭,便劍在鞘中比上一場吧!」

岑參惱道:「誰的劍還不是神兵了!我這長劍,也是高帥送予我的,乃是西平所鑄利器。」

「曾隨我手刃突厥武士數十人,格殺巫師三人。」

錢晨一時無語,人家都這麼說了,他總不好直言你這利器雖好,但也就是凡鐵吧!只能微微抬起劍鞘,真氣侵入有情劍中,令其在鞘中隱隱釋放一道劍氣,那劍氣升起百丈高,猶然能將他頭頂的白雲切開。

岑參看見那被劍氣斬斷的雲朵,緩緩的低下頭,不再說什麼了。

但他心中的鬱悶實在難以言語,那裴旻劍法驚人,但自己也絕非沒有出手之能,那時輕敵大意,聽聞他沒有從軍的經歷就號稱將軍,心裏先看輕了三分,豈料一出手劍術如神,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敗了。

高手相爭,只在一線,岑參知道自己因為輕敵而敗,就有幾分不服氣,縱然敗於其手,猶然有爭鋒之心。但這裴旻傳授劍術的弟子,如今還沒拔劍,憑着神兵之鋒銳,就叫自己束手無策。

當真是……說不出來的悶氣。

岑參將佩劍插回鞘中,催動劍氣,寒芒幾乎透鞘而出,縱然劍鋒尚在鞘中,但那劍氣幾與真劍幾乎無二,這一手也彰顯了此人的劍術修為。

錢晨看了也不禁暗嘆道:「此人在燕師兄面前絕對是輕敵了。不然燕師兄拿手的劍丸尚在匣中不能動用,幾回合內決計敗不得此人。」

當然,燕殊幾回合內拿不下他,數十個回合,便有兩五分可能速勝,而兩百個回合之後,岑參幾乎七八成是撐不下來的,而他也根本不可能在燕殊手中支撐超過三百個回合。

以兩人劍法之迅疾,這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進入任務世界之前,燕殊曾經開玩笑一般的說過錢晨技劍擊術稀鬆,但那是錢晨雙持刀劍,面對太上天魔之時。比起得了天魔化血神刀,大解脫魔刀變化的刀法來說,錢晨的技劍擊法就遠遠不如,但他駕驅劍光的劍術,卻是燕殊平生僅見的進步神速。

那斬卻血魔的一劍,就已經不遜於燕殊了。

但如今讓燕殊來看了,他就絕不會再說出錢晨技劍擊法稀鬆這話了。

得了渾元劍經之後,錢晨參悟劍法陰陽變化,奇正之勢,以其驚人的悟性,劍法早已並非那時的平平無奇,而是堪稱——精絕!

岑參一出手,便是如胡天飛雪一般,蒼茫漫天的劍氣。

那銳利蕭殺的劍氣,層層佈滿兩人之間的空間,鋒銳無比的劍氣,每一道都不遜於本質稍差的飛劍,在他手中更是得了神髓。

因為這般劍法已經是一個整體,所謂劍入化境便是如此。

雖然劍鋒猶在鞘中,但錢晨彷彿已經見到那如雪的寒光,這漫天劍氣融為了一個整體,就像漫天風雪,看似一片片雪花是分散開來的,但置身其間,就會發現它們已經被寒氣融為一體,或許能避開大部分的雪花,但絕對逃不出那一股凍徹一切的寒意。

劍勢蒼茫猶如北風卷地,白草皆折……劍光變化,猶然只有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能形容。

那貫徹其中的劍意,卻是「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嗤……

輕輕的風聲破空,錢晨手中的長劍縱刺而出,他右腳朝前一踏,整個人如同飛仙,突然自岑參飛雪般的劍光中驚鴻穿過,不沾染一片雪花,手中有情劍化光一擊,劍勢一挑……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劍勢猶如黃河之水,傾瀉而出,仿若真的從天上而來,不帶一絲痕迹,起興落於天外,隨着大河之水從天而降,一瀉千里,東走滄海,如此壯浪景象,並非肉眼可以窮極,但卻都融匯在這一劍之中。

岑參之看到了前半劍,便已經心神已為之所奪。

他從這劍法之中,窺見了與自己極為相似的東西,那便是貫穿劍意之中的詩情,錢晨並未出聲,但他彷彿已經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如此悠悠嘆息道:「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

那層層劍氣,盡數被這如大河之水的一劍,盡數破去。

下一瞬,便是劍光迴轉,時間在這一刻凝滯,彷彿將人青春至衰老,紅顏白髮的流逝,濃縮在了一瞬間,劍光彷彿已經突破了時空,快至不可思議。

「……朝如青絲暮成雪!」

岑參的劍光盡數被破,兩人交手的劍氣叫整個頒政坊為之一肅,兩道劍光交接之時,極盡變化,縱然岑參略遜一籌,劍勢卻也將整個頒政坊籠罩,那如飛雪一般的劍意被大河破去的時候,飛散的劍光叫坊內稍有修為的士子,鞘中長劍都散發出寒意。

不遠處,龍興寺的一位老僧抬起頭來。

他已不見老人所有的那種慈祥緩和的神色,而是被劍意所刺,平和的神色被破,瞳孔微微收縮,雙目刺痛一般的眯起,只因兩人交手那劍光之盛,劍氣之銳,已經叫他未曾見得,便有如芒在背之感。

「阿彌陀佛……長安何時來了這般的劍術,其中一人,只怕已經堪稱劍仙了!」

錢晨的劍勢一觸即回……

岑參收劍之時,雙手卻在幾不可見的微微顫抖,他壓制住手中長劍的顫動,低聲道:「你為何不繼續?」

錢晨收劍笑道:「兄台不是只是要試一試我的劍術嗎?如今已經試過,何必再傷和氣?」

岑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向裴將軍學劍的弟子,都有如此劍術,我輸的當不冤!」他說這句話,便隱隱有了認輸的意思。

岑參最後嘆息道:「只可惜,沒有聽完那一首詩!」兩人的劍法,皆有相同的浪漫飄逸,因此卻有惺惺相惜之意。

這時候,玉真觀內傳來燕殊的大笑聲:『如此飄逸豪邁,激昂情懷的劍氣,應是太白老弟到了!「

岑參不欲見他,便對錢晨微微抱拳,告辭離去。走時還在低聲吟誦那兩句詩,為那種未成盡敘的情懷嘆息……

玉真觀大門打開,一把大鬍子的燕殊笑着走了出來,拍著錢晨的肩膀道:「你可算來了!」

「來,進來。我為你引薦玉真公主!」

說罷,便抓着錢晨的手,將其拉進了玉真觀中。

觀中幾位清靜,往來的侍女對錢晨這般不請自來的男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看她們的眼神,錢晨就在肚子裏暗笑,司傾國果然風評被害。這遺留因果的玉真公主,也是一個經典的李唐女道士,還是個李唐公主。

李唐的公主已經夠無法無天了,而出家成了女道士的公主。

那更是毫無顧忌……

若非如今的玄帝,玉真公主等幾位天眷,受女帝武氏壓制的陰影實在太深,以李唐前期太平公主等公主的囂張跋扈,還不知道會養出怎樣的性子來。

燕殊正色道:「太白,我如今叫裴旻!司師妹道號玉真,寧師妹也用了你起的名字,叫公孫大娘。」

錢晨微微點頭道:「知道了!裴將軍……日後我們便以此名,相互稱呼。」

燕殊聞言惱怒道:「你不知道這將軍之名,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你再不來,我只怕都要打成真將軍了!你可知那玄帝昨天在玉真面前問起我來,還打趣說要給我封一個金吾衛的雜號將軍,還問我劍術是否真的如此高超!」

「裴將軍名震長安,卻是無人不曉啊!」錢晨打趣道:「還有,將軍灌我的崑崙觴,確實是此世之人,想都不敢想的美酒啊!」

他在此世之人上重重咬了四個音,燕殊聞言大笑起來,搖頭道:「這裏倒是有好酒之風,只可惜這裏的酒淡而無味,倒是適合你們,對我來說就太淡了些。」

兩人說笑了幾句后,燕殊就正色道:「這兩天我去試探過那輪迴之主提示的幾人,安、史兩人尚在城外,明日才會到長安,暫且不說。那高仙芝,昨日我借故挑了他一個署將,喚作封常清的……你可知我試探出了什麼?」

錢晨思索片刻,抬頭道:「若是其他,你不會如此鄭重其事。」

「那人是魔修?」

「正是魔修!而且,乃是正統的血海嫡傳!」

「高仙芝此人也必是魔修,哥舒翰大娘已經去試了!應當也逃不出魔修身份……那四大外將,皆是魔頭。此次當是四大魔將亂長安!」燕殊凝重道。

錢晨聞言卻搖頭:「不可武斷……」

他猜測有兩個是干擾選項,但也不敢肯定,這李唐與前世似是而非,而且就算是前世,若非事到臨頭,是非忠奸,又有誰能知呢?因此他只能讓燕殊不要武斷,須得更為謹慎試探。

「太白你道如何?」燕殊問錢晨道,在他們之中他始終覺得這位錢師弟,智謀最高,算計最深,不是他這種老實孩子能比的。

錢晨沉吟道:「無論是誰想要禍亂長安,都得有爪牙相助,這一步,應當從下查起。」

「尋出長安之中隱藏的魔頭!」

燕殊微微皺眉道:「這長安不愧是神都,風氣比你們大晉開放不說,海外也沒有這般的氣魄,固然是海納百川為一爐,卻也牛鬼蛇神,魚目混珠,泥沙俱下,你道這裏有多少寺廟,有多少鬼神?我數都數不過來,其中許多鬼神,在我看來,也與魔也無異了!」

「想要尋找到線索,何其難也!」

看看最後一章來不來得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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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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