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第504章 玄光覆地,翻臉背刺,天生靈胎

504.第504章 玄光覆地,翻臉背刺,天生靈胎

第504章玄光覆地,翻臉背刺,天生靈胎

就在范存祿被這峰迴路轉的一幕,心中又驚又喜,激動的熱淚盈眶之際,那幾位結丹修士卻已經冷靜了下來!

「呵呵呵!」

黑衣修士看着自己腳下的那顆人頭,乾笑了兩聲,朝着空中的那隻靈蝶抱拳道:「這位道友,我等幾人在此聯手只為對付風陽老狗,與其他人無干。」

「若是道友對風陽老狗的轉世廬舍感興趣,我等自當如實相告……」

「那老狗昔年為了化神,犯下了不少因果,如今前緣反噬,一飲一啄皆由前定,道友與他無親無故,又何必來淌這一趟渾水呢?」

妙音門的女修也誠懇相勸道,她甚至連修行的魅術都收斂了!

「你說得對!」上方幽幽傳來的話語,叫范存祿心中剛剛升起的火熱便是一寒。

「修道人緣何無故沾染因果?我來此地也是受此人誑騙,只答應不與他爭搶那幽魂雲母,如今既然連這幽魂雲母都只是諸位佈置的一個局,與他自是兩清,他的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

錢晨言下之意,竟十分的冷漠,並不將范存祿的死活放在心上。

此刻范存祿的心中如何追悔莫及,也再難改變前因。

他只能在心中瘋狂的呼喊:「既然有如此神通,為何不早說?偽裝成通法修士很好玩嗎?你若顯露身份,我自然以禮相待……」

一時間,范存祿心中無數念頭閃過,似有一隻毒蟲噬咬,百味陳雜。

「但……」錢晨緩緩道:「諸位下手之際,已將我捲入其中。我殺了你們其中一人,已經結下因果,自當早日了卻才是!」

說罷,眾人便見頭頂之上一道五色光華落下,轉瞬之間便漫天流轉,徹底籠罩這海淵之下的枯萎火脈。

五色輪轉,隨即白、黑、黃、青四色收斂,鋪天蓋地的火行神光一直深入到了地底三千丈,還活躍的火脈之中。

黑衣修士臉色大變,出聲道:「五色玄光!」

那隻獨角紫虯也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那一頭枯發的老者上半身,道:「該死,這是丹成一品的古法修士」

黑衣修士噴出一口精血,吐在一枚金錐之上,金錐爆發出強橫的法力波動,隨即黑衣修士與金錐人器合一,化為一道白光朝着旁邊的石壁鑽去。

但那籠罩此地的漫天火光之中,一點白光一閃,便將那枚金錐收去。

黑衣修士被白光刷落,黑袍的胸前血跡斑斑,他一手捂著胸口,艱難喘息道:「道友!都是誤會啊!」

駕驅紫虯的老者臉色更加難看,失聲道:「道友既已修成大神通的雛形,當是此世第一流的真人,我等有眼無珠,犯到了道友的頭上,哪裏還敢追究什麼?」

「我等願意將所知盡數相告,還請道友手下留情!」

火行神光已經勾動了地底的火脈,眾人舉目望去,四面八方都被紅色的火光籠罩,而自己等人的法器一旦放出來,便要被頭頂懸著的五色玄光收去。

海外的新法修士以五行為根基,面對五色神光,便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克制的死死的。

也是他們一看到這般五色流轉的玄光,便大驚失色的緣故。

那妙音門的女修更是嚇得臉色發白,可憐兮兮的哀求道:「道友可是孫天師門下的徐道覆?」

「我等絕不是有意冒犯,對道門更是恭敬有加。還望道友看在我妙音門祖師的份上,網開一面!」

「哦?」錢晨原本就沒想殺他們,當即火光微微一頓,道「你們也認識徐道覆?」

火行神光已經勾動了地肺毒火,純白的太火化為數道粗大的火舌,從岩漿深處蔓延出來,環繞着幾人!

黑衣修士看了看周圍,不禁暗中叫苦道:「這五色玄光封閉此地,有勾動地底火脈重新活躍,隨時可能爆發。這位道友,是要把我們當一爐丹來煉啊!」

妙音門女修恭謹道:「徐道友奉天師之命坐鎮海外,威名赫赫,我等誰人不知?」

錢晨念頭一轉,便想清楚了!孫恩在中土被其他兩位天師排擠,早早就落子海外,徐道覆作為他麾下真傳,在海外有些名聲也是自然。

但錢晨並不知道,徐道覆在海外可並非只是『有些名聲』,而是凶名赫赫!

其與盧偱兩人早年曾是海外兩大殺星,名聲可止小兒啼!

孫天師在海外擴展天師道勢力之際,自然也少不了擠壓海外仙門的地盤,其攜幾個徒兒在東海立足之際,自持元神身份,不好出手。便讓坐下的幾個弟子將周圍的幾大仙門統統挑了一圈。

三百年間,海外仙門一代的真傳都被殺了七七八八,直到殺寒了那些旁門修士的膽,殺的東海十六家仙門臣服,才住了手!

天師道早年的殺星乃是盧偱,曾一家一家的拜訪,連殺海外仙門三十七位結丹真人,到了最後幾家,出戰的結丹真人甚至要提前佈置好身後之事,門下弟子都要披麻戴孝的觀戰。

而徐道覆結丹之後,因為他所凝練的大神通雛形——五行天遁,更為克制海外新法,盧偱又修成了陰神,便換成他出手與各家仙門鬥法!

兩人這番肆虐,整整斷絕了東海旁門的一代傳承。

盧偱修成陰神后,又開始邀斗海外的元嬰修士,加之孫恩給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甚至親自出手,殺了兩個膽敢對付兩人的化神修士,這才逼得海外的幾大仙門低了頭。

如今每年都要給天師道送上供許多靈藥、礦石等資糧外物,提供給天師道新一代的弟子修行所需。

錢晨只把五色神光一壓,逼得幾人額頭上汗水不斷滑落,又很快被周圍的高溫蒸發,只留下白白的鹽霜。

他凌虛御空,站在海淵之上,身後輪轉的五色神光化為一隻大手,張開五指緊緊的蓋住面前的洞口。

在探入海淵之中的那道火行神光中,一道青色的木行神光刷過,那幾位同來的通法修士才一臉駭然的出現在錢晨身後。

看到錢晨這邊封閉着洞窟火煉,急忙抱拳道:「我等謝過前輩搭救!」

錢晨一揮衣袖,示意他們等著,又隨手一指,水行神光把禁制住的羅真門結丹修士和范存祿釣在自己腳邊,安靜等待着下面其他人的反應。

果然,在火山口中的幾人,已經被煉化到最危急的關頭。

鐵青海抱着血衣侯的人頭,一臉猙獰的展開鐵血大旗,想要護住自己,其他人也各施奇能,或是藏身於紫虯腹中,或是以桃花煞氣護住自己,或是從口中吐出一道朝氣蓬勃、靈氣旺盛的明紅色光芒。

但錢晨只是五色神光三番五次的落下,便將他們施展的各色神通破去,各式法器統統收來,在腳邊堆成了一堆。

當那面黑色的大旗被五色神光刷走之際,黑衣魔修突然臉色一變,反手拍出了一道微細猶如牛毛一般的玄光,打在了鐵青海的心口。

而那妙音門的女修也是馬上將一口粉紅色的氣霧吐出,噴在了鐵青海的口鼻處。

鐵青海雙目血紅,抱着血衣侯的人頭,高聲怒吼道:「爾等無恥!」

黑衣修士無奈嘆息道:「那位道友說的很清楚了!只有了卻因果,才有我等的活路!」

妙音門的女修也開口道:「我等和血衣侯無親無故,他被殺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自然也不會給他報仇,唯有你和他乃是血親!所謂了卻因果,便是指殺了你!」

紫虯腹中也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開口道:「所以只能對不起你了!」

鐵青海被三人聯手暗算,很快便嘶吼著,被打入火行神光之中,燒成了一把灰燼。錢晨看到這一幕,微微思忖,便收了五色神光,趴在他腳邊的范存祿臉色又是一青一白,聽聞錢晨平靜道:「幾位道友可是想和在下了卻因果?」

三人從海淵之中衝出來,恭恭敬敬的降了遁光!

「道友高抬貴手,我等自當知無不言!」

那黑衣修士恭敬拜道。

「幽冥雲母可在你身上!」聽聞錢晨此言,黑衣修士自懷中拿出一個白檀木所制的木盒,錢晨接過來一看,裏面果然放着一枚猶如琉璃片,但其中不斷有幽光流轉的雲母,這雲母剛剛顯露,便有許多殘魂朝着這裏聚攏而來。

錢晨蓋上木盒,並不避諱其他人,開門見山的說道:「幽魂水母和九翎鳳眼草確實是轉生丹所需的靈藥,除此之外,應該還需要一朵彼岸花、大地胎衣、以及千年還陽果、三光天水……」

錢晨林林總總,說了數十味靈藥,才微微一頓,問道:「是不是如此?」

黑衣修士微微一愣,仔細回憶了一番,才小心答道:「我等猜到風陽子可能想要煉製的是轉生丹后,便重金向擅於煉丹的丹霞宗求了轉生丹的丹方。」

「其上有一百零八味主葯,大多與真人所言不差。不過應該缺了真龍涎、靈犀角、青陽罡英……等幾味靈藥!」

「而且並無大地胎衣和彼岸花這兩件靈物!」

錢晨微微點頭道:「這就對了!真龍涎乃是避免藥性太過暴烈,緩和丹性之物,靈犀角和青陽罡英是用來煉製寄神玉的材料,因為你所得的這份轉生丹的丹方,乃是護持修士神魂轉世,避免胎中之迷所用!」

「因為胎兒幼小,肉身極為脆弱,故而才要以寄神玉寄託修士的大半神識,只以轉生丹護持最核心的一點神魂轉入胎兒之中。待到胎兒出生之後,再緩緩融合隨身所帶的寄神玉中的神魂,由前世的親朋好友手持丹引在適當的時機引導其恢復前世的記憶,回山重修!」

錢晨掃了一眼范存祿,淡淡道:「而我說的丹方,乃是想看一看這位小朋友有什麼反應!」

范存祿微微一愣,又聽錢晨道:「你聽到大地胎衣和彼岸花時,念頭波動,有所反應,應該是知道這兩位靈藥的。」

「大地胎衣乃是奪舍之際,護持神魂,讓神魂猶如披上一層胎衣,模仿轉生之法,進行奪舍而用。」

「彼岸花乃是消磨肉身原主的七魄混雜的執念和靈情所用,使得肉身純凈所用,這兩種靈藥對於轉世重修都並無用處……故而百舟海會收集的靈藥若有這兩物,便證明風陽子想要煉製的轉生丹並非你們所知的那一種,應該是護持自身神魂,完美奪舍他人之用!」

「而轉生丹完美奪舍的最大好處,不僅是奪取廬舍的根基,更能直接繼承廬舍的天壽!」

范存祿神色大變,劇烈掙紮起來,卻聽錢晨緩緩道:「轉生重修,重塑根基,自是正理,便是道門也不曾排斥。但風陽子既然用的是奪舍所用的轉生丹,其準備的廬舍便絕非那麼簡單了!」

他掃了一眼幾人,道:「你們認為風陽子給自己準備的廬舍是什麼?」

黑衣修士和妙音門女修對視一眼,猶豫道:「我等以為他準備奪舍自己的後裔!聽聞執掌百舟海會的五大世家,屢屢有資質出眾,修至元嬰,潛力無窮的修士失蹤……」

「所以你們以為他們的失蹤,是風陽子所為,是他為自己轉生準備的廬舍?」

錢晨不禁失笑。

「百舟海會是否採購過這些東西!」錢晨摸出一隻符筆,在紙上寫了幾種靈材,送到三人面前。

黑衣修士掃了一眼之後,越發敬畏,躬身道:「無光鐵、陰沉竹、玄陰石髓這幾種材料,確實見百舟海會採購過數目不小的一批。我等先前便有所注意,但因為不知道這些材料的用途,便沒有多加用心!」

「那就證明我猜的沒錯……地仙界根本沒有彼岸花生長,此花只長在九幽,故而想要得到此葯,便只能祭祀九幽魔頭,跟它們交換!」

錢晨看着范存祿,面露冷笑之色道:「這彼岸花在九幽很常見,冥河之畔到處都長著,但九幽魔頭的胃口可大的很……你們用了多少人血祭,才換了此葯?」

范存祿緊張的不敢回答!

「近些年是否有大型島嶼無故沉沒?」錢晨又問了一句,黑衣修士思量許久,才恭敬回答道:「回稟真人,卻有一樁。八十年前無涯海國一島沉沒,島上萬人盡死!不知這和風陽子此人的佈置,有什麼關係?」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錢晨……

發現錢晨臉色越發陰沉,冷冷一笑道:「大地胎衣需用一滴碧落天水將二兩地乳點化,取其凝聚的一層胎膜!而地乳此物,只有地脈震動,地龍翻身的時候,會滲透少許出來!」

「原來如此!」黑衣修士面露驚色,但驚訝之中又透著一股理所當然,似乎並不以為意。

他看着錢晨的臉色,小心道:「這風陽子如此倒行逆施,喪心病狂,簡直罪無可恕……」

錢晨微微抬頭道:「怎麼,你想利用我去對付一個化神大修士?」

此人以為他是那種一聽聞有修士作惡,就衝動上門主持正義的那種人嗎?沒錯,錢晨就是奮不顧身,為正道脊樑的那種道門修士。

但越是如此,越要算計精深。好人須得比壞人更奸,才能主持正義嘛!不把自己的靈根弄到手,只是上門殺人能解決什麼問題?至少錢晨自己的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黑衣修士連忙請罪道:「在下不敢!」

錢晨站起身來,負手看向遠方的海面,良久,才開口道:「轉生丹雖然能完美奪舍一次,但尋常的廬舍可不值得這般手筆,就算是資質出色的元嬰真人,對一個化神修士來說,也沒有什麼助益!最多再延壽千年罷了!並不能彌補其化神之時的缺憾。」

「如此遠不如以轉生丹轉世重修!」

「故而風陽子為自己準備的廬舍,至少是某些壽元極長的大妖之流,甚至可能是天生的靈胎!」

錢晨注意到,隨着自己說出『天生靈胎』,非但那三位結丹修士具都一驚,就連羅真門的結丹,那些被他順手救出來的通法修士,乃至范存祿自己,都面露一絲動容之色。

天生靈胎是什麼?

那是天地精華孕育,如錢晨內定的徒兒雷珠子一般的人物。受天地之鐘愛,資質強橫的無以復加不說,多半還是某種天生的神靈,一出生便至少有結丹境界。

修行到陽神的一路都是如履平地,絕無瓶頸的那種生靈!

一尊先天靈胎,可以說是化神預備了。

而且若是有轉生丹,就連一個築基修士都有機會奪取其機緣,這些人若是奪舍成功,便有一步登天的可能!

如此,怎能不叫人動容?

黑衣修士面露激動之色,道:「真人若是奪得此胎,修成化神也只如人飲水一般,這等機緣……」

錢晨冷哼一聲,面露不屑之色道:「奪天地之造化,豈能不受天嫉?我結丹一品,自有大道坦途,緣何貪圖它一個無知靈胎?我來海外只為了先天靈根,若有此物的消息,這靈胎之密,我送給你又何妨?」

黑衣散修微微一愣,才在心裏苦笑,眼前這人可不是自己這般丹成中品,前途暗淡之輩

結丹一品,金丹便能孕育一種大神通的雛形,如此人物乃是元神種子。當然不會為了天生的靈胎,亂了自己的道路!

錢晨看着周圍那些神色微變的修士,心中暗暗點頭道:「上道了!」

他隨手拎起范存祿和羅真門的結丹真人,對那三名結丹修士道:「你們背後的那些人,若想知道風陽子廬舍之密,便拿先天靈根的消息跟我換!」

說罷,便打出幾枚信符給眾人。

黑衣修士環視一樣周圍的通法修士,面露陰狠之色道:「風陽子陰險狠毒,這些人聽聞了這等秘密,真人是否允許我等……」

他眼中流露殺意,左元等通法修士面色大變,急忙祭起法器……

錢晨面露不耐之色:「我為何要替你們保守秘密?若是風陽子出得起價錢,我幫他一回又如何?」

說罷他還拎了拎手中的范存祿,道:「就連此人,我也要放回去的。他既然以心魔大誓為我求得靈根,我又怎麼能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被他提在手中的范存祿這才心裏一松,猶如卸下了一塊巨石。

黑衣修士和妙音門女修面色大變,齊聲道:「前輩不可,一旦放此人回去,被風陽子得知了我等的存在,再想奪取其廬舍,便是千難萬難!」

妙音門女修更是楚楚可憐道:「前輩若是放了此人,我妙音門便有滅門之虞啊!」

錢晨卻笑道:「今日轉生丹和廬舍之事泄露出去,不知多少壽元將盡,道路有缺的老怪要心動,以風陽子如今的狀態,如何應付得來?他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心力找你們的麻煩?今日之事泄露,此人暗中的敵人多了百倍。我租得還是百舟海會的洞府,就在此人的眼皮底下都不懼,爾等又怕什麼?」

說罷,便一捲袖袍,攜著兩人離去。

留下左元等通法修士和那三個結丹真人面面相窺,左元暗嘆道:「這位前輩,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他這般弄下去,東海只怕要被燒成鼎沸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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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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