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與我同眠」
第1090章「與我同眠」
哈利緊緊抓住飛天摩托的把手。
雖然飛天摩托的動力驚人,卻並沒有夜騏飛得快,快午夜的時候他們才來到倫敦。
羅恩在掛斗里已經睡著了,一直到哈利將車落到地上他才醒過來。
「梅林的鬍子,你不能停穩點嗎?我還以為我們墜毀了!」羅恩嚷嚷着。
哈利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停下,解開了頭盔的系帶。
「我覺得我比你上次停得好,那顆發瘋的打人柳差點殺了我們。」
「那是我第一次開車。」
「我也一樣。」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你幹什麼都比我好,對嗎?司長!」
「你知道我不想當司長的!羅納德!」哈利瞪着羅恩。
「沒錯,你一點都不想當。」羅恩敷衍著,打量著這條小巷「我們這是在哪兒?」
「倫敦,麻瓜社區。」哈利冷漠地說「這個街口歸我們值守,我們現在是執行任務的傲羅。」
羅恩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為什麼你可以穿夾克,我卻不行?」
「你可以讓赫敏也給你買一件。」哈利硬邦邦得說。
「她現在可是大忙人,怎麼還會記得我。」羅恩憤憤不平地抱怨著。
「你也可以自己買一件。」哈利又說道。
「那樣就沒意思了。」
「那你覺得怎樣有意思?」
羅恩看着天空,圓月在烏雲中時隱時現。
「你覺得會不會下雨?」
「摩托沒有頂,如果說你想呆在有頂的車裏的話……」
「我要自己買一輛飛天汽車,對不對?」羅恩打斷了哈利,然後從掛斗里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哈利問。
「買點咖啡,估計今晚我們又要熬夜了。」羅恩朝着一個亮着粉色咖啡霓虹燈的商店走去。
等羅恩消失在店門后,小巷裏只有哈利一個人了,附近漆黑的公寓裏偶爾會傳來狗叫聲。
這月光、狗叫還有剛才談起的打人柳讓哈利想起了那個夜晚,那個溫和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萊姆斯·盧平當着他們的面變成了狼人,為了保護他們三個,有兩個人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那條蛇的毒液里有一種成分會阻止傷口癒合。」亞瑟·韋斯萊躺在聖芒戈醫院的病床上輕鬆地說「但他們相信能找到解藥,他們見過比這嚴重地多的情況。」
「我要看着你眼中的光消失!」里德爾家的墓地里,復活的伏地魔叫囂著,他要親手殺了哈利波特。
「看……著……我……」那個哈利曾經憎恨的人睜大了黑色的眼睛看着哈利「你有你媽媽的眼睛。」
「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你了,哈利,你長得和你爸爸一模一樣……」萊姆斯微笑着說。
「但我的眼睛長得像媽媽。」哈利笑着打斷了萊姆斯。
「幹得好!詹姆!」神秘事物司的死亡廳里,西里斯·布萊克大聲喝彩道。
但是沒有過多久,一道綠色的閃光擊中了西里斯,他緩緩地向後摔倒,這個過程他用了很長時間,他穿過了拱門上的帘子,身體蜷成了一個優美的拱形,掉入了古老的走廊里。那張頹廢、俊美的臉上顯現著害怕又驚訝的表情,那個帘子飄動了一陣子,就好像被一陣狂風吹過,然後就歸於平靜了。
「瞧,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那個聲音沙啞的人魚怪異得悶笑着「你看着他死,是因為你不想救他,你在他在活着的時候就已經對他判了死刑。」
哈利解開了夾克的領口,之前因為太冷他將它給扣了起來,這領口讓他覺得窒息,所以他又把它解開了。
死亡其實很容易,不論是他親眼目睹的,還是曾經經歷的。
當時在禁林邊緣,攝魂怪到處遊盪,而哈利沒有辦法和上次在禁林中時那樣發出守護神咒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金飛賊,用嘴唇親吻了它,金飛賊黃金一樣的外殼緩緩裂開,藉著月光,他看到了一塊黑色石頭,上面有佩弗利爾家族的徽章。
那是復活石,實際上它不能復活任何東西,但是當哈利把石頭拿在手中的時候,一些熟悉的身影來到了他面前:詹姆、西里斯、盧平、還有他的媽媽莉莉,他們臉上都帶着充滿愛意的微笑。
但沒有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身影。
誤會已經解除了,哈利錯怪了他,那麼為什麼西弗勒斯不來呢?
如果西弗勒斯聽到了這個問題,他肯定會又譏又諷地說「參加老朋友聚會?真是感人,我們是不是該擁抱一下?」
「真是個愚蠢的問題。」哈利暴躁地自言自語,撥弄著自己的頭髮,讓它變得更亂了。
如果哈利只是一個普通人,可以選擇遺忘這個問題繼續生活。但現在他是法官,他需要作出公正的判決,他不能根據自己的好惡來評價一個人是有罪還是無辜的。
對一個不滿26歲的年輕人來說,這真的太困難了。
他的一個決定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就像西里斯,他以無辜者的身份被關在阿茲卡班12年。
西里斯是什麼時候入獄的?應該比哈利現在的年齡還年輕,但是他越獄時已經比哈利年長了。
就在哈利出神地想着問題時,又有摩托的聲音自黑暗之中由遠而近地傳來,沒多久,一束刺眼的光照向了哈利的眼睛,他下意識地用手遮住。
緊接着,更多的光、更多的摩托轟鳴聲傳了過來,一個由重型摩托組成的車隊駛進了小巷。這些人穿着誇張的帶鉚釘的夾克,身上有紋身,看起來兇狠又可怕。
他們發現了落單的哈利,卻沒有駛過,而是繞着他圍成一個半圓停了下來。
「那是你的車?」一個帶着骷髏頭巾的騎士問道。
「是的。」哈利悄悄地將魔杖拿在手裏。
「這樣的車型現在很少見了,你花了多少錢?」騎士又問。
「這是禮物,我的教父送給我的。」哈利說。
「保養地不錯。」騎士打量著摩托「但是帶着掛斗可不適合飆車,你這麼晚還在外面逛想幹什麼?年輕人。」
「你又想幹什麼?」哈利平靜得看着對方的眼睛說,看起來一幅要和人打架的樣子。
那個中年騎士笑了。
「哈利!」羅恩拿着兩杯咖啡,驚訝得望着眼前的情景。
中年看了一眼羅恩,沒有說什麼,擰動了油門,這些「鋼鐵怪物」又開始緩緩得前進了。
等那些在佩妮姨媽眼中的飛車黨離開后,羅恩才小跑着過來。
「你還好嗎?他們找你麻煩了?」羅恩關心得問。
哈利聞着那些重型摩托排氣管留下的尾氣,很怪異的是這些廢氣雖然有毒並且讓他覺得窒息,他卻覺得精神了不少,並不需要咖啡提神了。
他的心臟在有力地跳動,就像摩托的引擎,那是一種和騎飛天掃帚不一樣的感覺,甚至於真正的龍哈利也騎過,就是古靈閣的那一頭,和那種感覺也是不一樣的。
「為什麼有人會那麼喜歡摩托這種會發出狂獗噪音的金屬怪物?」哈利問羅恩。
羅恩愣住了。
「我覺得它看起來很酷。」羅恩半晌后說。
「但我不那麼覺得。」哈利看着羅恩說「我喜歡它,是因為西里斯曾經擁有它,剛才那個人說加了掛斗這輛車就不適合飆車了,我想西里斯也不是一個追求刺激的人。」
「所以?」
「戴上頭盔,羅恩,我們可不能在這兒傻等,你見過等著金飛賊飛到面前的找球手嗎?」
「等我把這杯咖啡喝完。」羅恩說「我買了甜甜圈,你要吃嗎?」
哈利看着紙袋裏的甜甜圈,伸手拿了一個。
羅恩坐在掛斗的邊上狼吞虎咽。
不遠處的酒吧里傳來搖滾樂聲,偶爾還有男男女女從裏面嬉笑着走出來。
「就像我們四年級的聖誕舞會。」哈利笑着說「迪安還在奇怪我們怎麼約到了全校最漂亮的女孩。」
「芙蓉來了她們就不是最漂亮的了。」羅恩含糊不清地說。
「你居然敢邀請她。」哈利嘲笑着羅恩。
「我至少去試了,你呢?」羅恩義正嚴辭地說。
哈利迅速埋頭,咬了一大口甜甜圈。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最後選了一個拉文克勞。」羅恩憤憤不平地嘀咕著「那小子咯咯笑了一整晚,就像第二個洛哈特。」
「我覺得羅傑沒有咯咯笑。」
「你湊過去聽了?」
「不!」
「那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咯咯笑?」
「我……算了,別在意。」哈利放棄了和羅恩爭辯這個問題。
「你知道嗎,羅恩。」片刻后哈利說道「鄧布利多曾經說過,有時我們分院分得太草率了。」
「他什麼時候說的?」
「他對斯內普說的,最後決戰道時候我看了斯內普的記憶,我想他是覺得斯內普是個勇敢的人……」
「別傻了,那肯定是斯內普在美化自己。」羅恩打斷了哈利「斯內普勇敢又怎麼樣?難道他還想被分到格蘭芬多?」
哈利想像著格蘭芬多里有斯內普那樣的人,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精神傷害。
「你確定鄧布利多說這話的時候是清醒的?」羅恩問。
「那是斯內普的記憶,我怎麼知道。」
「記憶是可以作偽的哈利,斯拉格霍恩的記憶就是假的,你為了弄到真的記憶還費了不少功夫,你別把斯內普的記憶太當真。」
哈利渾身一顫,看着臉上一幅說漏嘴表情的羅恩。
「這是你想的?」哈利驚訝得問。
「不。」羅恩說道。
「那就是赫敏對嗎?」
「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你們覺得我被騙了,然後才去送死,對嗎?」
「斯內普不值得信任。」
「噢,是嗎?在他做了那麼多事之後,你們還是沒法相信他?」哈利激動得說「正是因為我們不信任他,所以我們才眼睜睜得看着他死,他其實還有機會活下去。」
「別那麼激動,哈利。」羅恩厭煩得說「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關心起斯內普的死活了?」
「和我媽媽沒關係。」哈利沉默了片刻后說道「我只是覺得他不該『活該』去死。」
「即便他誘騙你送死?」羅恩不屑地譏諷著。
「他告訴了我,我是最後一個魂器。」
「你不是,如果伏地魔知道你是他最後的魂器,他不會對你用索命咒。」
「我知道,我是意外製造的……」
「我跟你說了記憶可能作偽,你別被他騙了。」羅恩打斷了哈利。
「我不那麼覺得。」哈利斬釘截鐵地說「我能感覺得到,他說的是實話。」
羅恩將沒喝完的咖啡隨手給扔了。
「我們走吧。」
哈利看着羅恩戴頭盔,自己也將自己的頭盔戴上。
「你覺得,我們學校會不會還有個混血媚娃?」哈利忽然問。
「什麼?」
哈利沒有跟羅恩細說。
因為這也是斯內普記憶里的事,當時他看着芙蓉和羅傑的背影說,自己不是懦夫。
哈利經常看到騎摩托的人身後有一個女孩,也許這就是愛好摩托的人喜歡騎它的原因,這是乘坐汽車感覺不到的體驗。
「沒什麼……」哈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羅恩胸前閃光的胸針型窺鏡給打斷了。
不遠處的那個酒吧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正準備騎車離開的二人取出了魔杖,向案發現場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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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如此可怕,而我之所以能活下去,是因為魔法的力量平息了這股邪惡的力量。」在結束了一次變身後,年輕的萊姆斯躺在尖叫屋的地板上苦澀地笑着「一個充滿了魔法的世界其實讓人感到充滿了恐懼,因為它是那麼不合情理,人的理性在此刻失去了作用,因此會發生什麼也完全不可預料,這種充滿驚奇的生活,可比每天數着日子,算還有幾天月圓要好多了,我是個巫師,學姐,但你是什麼?」
「我……」
「你只有頭變成了鳥。」萊姆斯很平靜地看着她「我記得你的守護神是天鵝,那種鳥的頭看起來可不像天鵝。」
「停下!」她顫聲說道。
西弗勒斯從她的記憶中退了出來,兩人都沒有說話。
「我讓你想你的那個噩夢,你怎麼想起了盧平?」他問到。
「對我來話不論是那個迷宮還是狼人都是噩夢。」波莫娜摸了下臉上的眼淚「你覺得如果我們失敗了,那個迷宮上會不會從此多一個鳥頭?」
「我們不會失敗的。」
「是你說的我純粹是瞎想。」
他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唇邊。
「別想了。」他柔聲說「到睡覺時間了,睡一覺你就什麼都忘了。」
「我睡不着。」她疲憊地靠着他的肩膀說「而且我很害怕。」
「害怕做噩夢?」
她點頭。
「我很抱歉。」他低聲說「你原本是個快樂的人。」
「也許是因為我睡了兩個月,睡不着了。」她改口道。
「但我想睡了,你能陪我一起睡嗎?」
波莫娜讓出了位置,讓西弗勒斯躺下,他將她抱在懷裏,鼻子湊到她的脖子邊,熱氣隨着他的呼吸噴到了她的皮膚上。
「晚安,學姐。」他輕聲說。
「晚安,王子。」她也低聲回答,眼睛在卧室里轉了半圈,最後落在了梳妝鏡上。
鏡子裏,他閉着眼睛安寧地睡着,從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照在他脖子上的疤痕。
她幻想着,自己是用怎樣的辦法將那個倒在血泊里的人救回來的,她要先學會熬蛇毒解藥,還要準備補血劑,還要……
一陣鳥類振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晚安。」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緊接着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彷彿進入了夢鄉。
騎着我心愛的小摩托,它永遠不會堵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