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4章 ag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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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在聖盧克有兩個卧室。

一個在大客廳的旁邊,通過大陽台連接,有時波拿巴的家族聚會會在這裏舉行,聚會結束后其他人回各自回家,而拿破崙·波拿巴則會和約瑟芬一起穿過陽台,回到那件屬於他們兩人的卧室。在這一點波拿巴還保持着「市民夫妻」的習慣,夫婦絕不分房睡。

另一間卧室則在他的工作室兼書房、會客室,它幾乎從來沒有用過,但那也不適合安置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無家可歸的女人。

第一執政的書房裏有很多機密,這個房間大得就像是圖書館,書架上放滿了書,有一張鱸魚般的桌子,桌上放滿了文件,其中有個紅色皮革的文件夾特別醒目。

當喬治安娜在這個書房參觀的時候,第一執政慫恿着她將那個文件夾打開看看,她瞟了一眼之後就把它給放了回去,這裏面裝的是法國陸軍和海軍的軍事機密,包括人員、位置和軍官姓名,如果她真的是個間諜的話會對此很感興趣的。

工作室里有一張綠色的沙發,沙發的旁邊有一張辦公桌,那是他可憐的秘書使用的,書架後面有一扇門可以通往一個很私密的小樓梯,順着樓梯往上走就是會客室和卧室,裏面的裝修非常簡單,只裝飾了一下地板和床,從那間會客室可以看到樓下的花園以及那尊凱撒的半身像。

她聽利昂庫爾夫人說,大革命爆發前皇宮裏總會準備許多「以防萬一」的小食品,拿破崙的宮裏則幾乎沒有這樣的東西,除了奧地利的巧克力,現在還有隨時可以供應的果子露。

20世紀時曾有人評價軍事史上的四大名將是誰,原本的四大名將是馬其頓的亞歷山大、迦太基的漢尼拔、古羅馬的凱撒,以及現在掛在會客室牆上的古斯塔夫·阿道弗斯,這個瑞典人因為30年戰爭期間的表現被稱為「北方雄獅」,但後來古斯塔夫被拿破崙所取代。

「乾杯。」科西嘉人用手裏的銀杯和她手裏的碰了一下,銀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他自顧自得喝了一口,像是在慶祝勝利。

「你究竟多恨西耶斯?」她盯着他臉上愉悅的笑容問。

「在教皇國簽和約都沒我現在的心情愉快。」拿破崙微笑着說,然後用沾著果子露的嘴唇親了她一下「甜嗎?」

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是蘋果汁的味道。

他像是發現了比果子露可口的東西,將杯子放在了矮桌上,然後將她的臉用雙手捧了起來。

「你覺得西耶斯做的對嗎?」

喬治安娜本來以為他要吻她,沒想到他居然會那麼問。

但是她可以藉此直視他的眼睛,於是她很肯定得點頭「西耶斯是對的,但也要分時候。」

「你什麼意思?」

「猶太人收什一稅是為了建國,教會已經建國了就不需要再收取什一稅了,同樣國家也分緊急狀態和非緊急狀態,你是戰爭專家,如果遇到了某種情況必須捨棄輜重,你會捨棄么?」

他平靜得點頭。

「和平時期頒佈的法律需要審核,但是戰爭、瘟疫、飢荒等特殊緊急情況就不用再帶着那麼多『輜重』,我記得阿拉伯人的教義里在遇到威脅生命的緊急情況時也可以不遵守一些戒律,你應該和西耶斯就『緊急情況』先進行定義,就像緊急集合一樣。」

「我記得頭一次帶你到這個地方來就遇到了『緊急情況』,當時我們都緊急集合了。」他笑着說「當時我們可沒遇到戰爭、瘟疫和飢荒。」

「至少你們可以有個緩衝的餘地,不用和現在一樣。」她咬了一下嘴唇,她覺得又麻又癢,雖然沒有任何東西碰觸它「你在聽我說話嗎?」

「為什麼你的身上有法國女人的氣味,英國女人?」他用低沉的聲音說。

她在頭腦發熱之前清醒了過來「你沒有在聽我說話,是嗎?」

他直接湊了過來,聞她發間的氣味。

「你身上總算沒有別人的氣味了。」他心滿意足得說「你也喜歡古龍?」

她能說什麼,她總不能讓他帶着一身女人的香水味出去,本來他就長得不夠雄壯威武了,反正古龍水味道很清爽,她就直接用他的男用香水了。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獎勵?」他在她耳邊低語着,就像伊甸園的蛇在誘騙夏娃。

「跟我說故事,你是怎麼認識蘭恩將軍的。」她急中生智般說。

他往後退了一點,靠着她不那麼近了。

「過來吧。」他把她手裏沒喝的果子露放在了桌上,然後牽着她的手,走到一張扶手椅邊,他自己先坐下了,然後拉着喬治安娜坐在他的腿上,並且讓她的手腕勾着他的脖子。

「那是1796年,我剛當上遠征意大利的總司令,我到達尼斯的時候,舍烈爾向我介紹軍隊的情形,比我原來設想得還要壞,糧食供應不了,運輸用的騾子也只有500匹,原本拉車的馬都餓死了,靠那些騾子根本沒法馱運三十門大炮,我們的兵力只有三萬,奧地利有八萬人,兩百門炮,而且這三萬人里還要留8000人在尼斯、摩納哥、阿維尼翁防衛,當時幾乎沒人覺得我能贏。」

「你贏了。」她低聲說「我聽說贏得很艱苦。」

「我記得在抵達蒙策切托后,看到了極壯美的景象,肥沃而遼闊的皮埃蒙特平原上,波河河塔納羅河彎彎曲曲得向遠方流淌,高得令人目眩的山上白雪皚皚,大自然把這些障礙物塑造得很可怕,以至於它們像地獄邊緣,我當時卻想着漢尼拔是強行越過了阿爾卑斯山,而我們卻是繞過了它,但那個時候法國人已經到極限了,當時法軍的窮困是無法形容的,軍官每月僅得8法郎的薪餉……」

「我聽人說城市裏工人一月2法郎。」她打斷到。

「你聽誰說的?」

「鄉下的……」她自動閉嘴了。

「一個月2法郎根本沒法活。」他不耐煩得說「比起窮困,如何約束軍紀才是最難的,我們缺糧十日,全靠劫掠補給,後來我們的補給正常了,軍紀才開始恢復,當時奧地利只顧著保護米蘭,置皮埃蒙特不顧,法國人到了這麼富厚的地方,他們是能下手絕不會不下手,我槍斃了幾個搶劫教堂的人擄掠才算停止,從皮埃蒙特的迭戈有一條通向米蘭的捷徑,這條路被稱為阿克維道路,迭戈原本由一個奧地利人守着,4月13日被馬塞納和拉加爾普攻下,到了4月15日,一支奧地利擲彈兵師流竄到迭戈,那時這片區域已經距離大本營很近了,只有幾個營駐守,這支擲彈兵師繞過了前哨,很輕易就拿下了一個村莊,我親自前去指揮,才將迭戈奪了回來,我是在那裏發現的蘭恩營長的。」

「你不開心就別說了。」她柔聲說。

「我希望給你留下良好的印象,但你是那種寧可選擇面對殘酷也不肯被蒙蔽的女人,所以那天我才全盤把實情說了,去里昂就任是幾個月前就計劃好的,但是約瑟芬想去,她就跟我說……」

「我明白。」喬治安娜冷靜得打斷了他「她是一個弱女子。」

「她根本不覺得你是威脅,你知道為什麼?」

「因為你們公證結婚了,她是你的合法妻子,我遲早會和其他女人一樣離開。」喬治安娜微笑着說「更何況我是敵國的女人。」

「她就是這樣的人,她以為只要我看穿你這個敵國間諜的本面目,我還會回到她身邊的。」

「你不想回去了?」

他沉默了一陣后說「我一直以為別人給我描繪的天堂不夠引人入勝,所以我不在乎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其實自殺這件事很簡單,腦子一熱,很快就能擺脫了,但我不想和哥白恩一樣為愛情自伐,凡是一個軍人,必要打倒為戀愛產生的憂悶,以血肉之軀在槍林彈雨中屹立不動,我不會臨陣脫逃。」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路易十六其實在7月14日國慶那天在戰神祠宣佈了向憲法效忠,但是瑪麗·安托瓦內特卻把希望寄托在外國軍隊,她要重回絕對君主制,不想被君主立憲。」喬治安娜說。

「我還知道議會在國王宣誓前就已經通過了國家處於緊急狀態的提案,獨裁的權力從國王轉移到了議會的手裏。」拿破崙冷冰冰得說。

「瑪麗·安托瓦內特拒絕貴族,拒絕立憲派,她只相信外國的軍隊。」

「你想警告我?」

「退役的事你騙我的?」

他無聲得哀嘆。

「你問我要什麼?我想去威尼斯,我還沒跟你在歐洲最美的客廳跳過舞呢。」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很多人都跟我說皮埃蒙特總督該換了,貝納多特和蘭恩你覺得哪個合適?」

「我要是不換呢?」他硬邦邦得說。

「你還想都靈炮台的事重演?」

他不說話了。

「除了對付教會,你還想西耶斯為你幹什麼?」

「我想讓他幫南阿爾卑斯共和國制定一部和法國不一樣的憲法。」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不想南阿爾卑斯共和國歸法國嗎?」

他笑了起來,捏著喬治安娜的下巴「意大利是我最愛戀的女人,我是不願與人他人分享的。」

她困惑極了。

「說個迷人的故事給我聽,迪納薩德妹妹,別再說剛才那些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貌似拿破崙知道的故事比她還要多。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德爾米德的教父。」拿波里昂尼溫柔得說「他的名字還是我取的。」

「我已經有教子了。」她平靜得說「是他的媽媽請我當的。」

「和那傢伙有關?」

喬治安娜點頭。

他咬牙切齒得嘀咕著。

「他從來沒和我討論過憲法。」喬治安娜安慰著「而且我沒替他塗過橄欖油。」

他譏諷得笑着。

「別生氣了。」她捏着他的羊毛衫說。

他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你有沒有看過《鄉村占卜師》?」

喬治安娜搖頭。

「他的吻能治療我受傷的靈魂,請給我一個吻吧。」拿波里昂尼輕快得說,渾然沒有剛才說死的樣子了。

「你以後少看點悲劇。」她氣憤得說,但他卻只是安靜得看着她。

於是她親了這個魔鬼。

她有點後悔告訴他瓶子裏的精靈的故事了,因為她要是繼續什麼都不要,天才知道魔鬼會不會擰斷她的脖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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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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