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9章 女神的密語(三十四)

第1689章 女神的密語(三十四)

第1689章女神的密語(三十四)

佔領雅法的輕易讓很多人都有些飄飄然,以為佔領聖讓阿克也會那麼簡單。

這兩個城市情況迥異,在雅法的時候法國人彈藥充足,只需要對付當地守軍,而在聖讓阿克不僅缺少彈藥和食物,還要對付當地居民,以及英國軍艦和歐洲的科學。

歐仁他們在尼羅河畔殺的是土耳其俘虜,有那麼一兩個人從被血染紅的河水中游泳逃跑了,他們將消息傳了出去,這讓聖讓阿克城附近的土耳其村民都逃進了有堅實城牆的城裏。

女人的哭喊聲會激發男性居民的殊死抵抗,那些原本的「和平居民」也就成了士兵,即便他們原本的統治者很殘暴。

一般來說在沙漠裏往水井裏投毒基本上是要用「焦土戰法」的意思,井水不只是士兵會喝,以水井為圓心居住的平民、牲口也會喝,井水投毒后不只是士兵喝不了,當地平民和牲畜也喝不了,那一片區域也就沒法住人了。

聖讓亞克挨着海岸線,遠眺都是碧波萬頃的大海,但這些鹽水是不能喝的。

2月28日遠征軍進入敘利亞的時候看着倒是到處都是綠意盎然,可那些麥苗還沒有成熟,一樣是不能吃的。

拿破崙可以選擇去找當地人征糧,但因為飲水士兵已經怨聲載道了,放他們接觸平民只會引起衝突,中高層軍官還有糧食可以吃,底層士兵就只能靠獵捕狗之類的動物吃了。

搜索隊在廢墟里找到裸麥和蔬菜的事是軍事機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極少數人也都分到了那些食品,一個個都守口如瓶。

拿破崙對繼子歐仁是很好的,他將一向優待的文人、學者都沒有分到的食物給了歐仁。

醫生們認為這些人可能是因為吃了被鼠疫污染的食物,很多人像歐仁吃了那些食物一樣沒事。

約瑟芬很迷信,以前在客廳里她曾與朋友們如同說故事一樣談起過瑪麗安托瓦內特嫁到法國時發生的幾個凶兆。

在奧法邊境交接儀式的臨時宅邸貢比涅,新娘要在這裏更換新衣,官員卻在這裏掛錯了掛毯,本來該是聖母像,卻掛成了關於美狄亞的內容。

在臨時停留地斯特拉斯堡,致歡迎詞的神職人員恰好是之後「項鏈事件」的羅昂樞機主教。

拿破崙不相信這些,他會說鬼故事嚇唬奧坦斯,卻厭煩歐仁談論這個,他希望歐仁能以理性、科學的方式看待問題。

歐仁在繼父的影響下也是那麼認為的,可是在心底深處,他還是有種惴惴不安的恐懼感。向耶路撒冷進軍過程中有不少人唱讚美詩,厄斯杜德距離阿斯卡洛這個城市並不遠,這座城市在十字軍時期曾經被圍困過,是多次會戰的戰場。

知情人被下了禁口令,避免動搖軍心,不知情的士兵們還是繼續按照命令作戰,或者搬運那些在他們看來死沉,而且毫無價值的「老石頭」。

歐仁是在多年以後才想起這些事,那時有一個生活窘困的老兵找到歐仁,希望他能提供幫助。他可能是最早一批跟着拿破崙·波拿巴的士兵了,不是所有人都和繆拉一樣能當上元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存錢,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到他那個歲數。

讓·弗朗索瓦·商博良在1821年拿破崙死後開始蜚聲海外,他破解了羅塞塔石碑的內容,編輯了完整的埃及文字和希臘字母的對照表,成了新的被世人追捧的天才,軍事天才的時代彷彿已經過去了。

這個老兵曾經接到邀請,作為嚮導帶一群人去以前拿破崙圍攻雅法時駐紮過的地方。

一開始老兵以為這些人是拿破崙的崇拜者,加上他們給的酬勞優渥,自己又缺錢花,就很欣喜得就同意了。

然而到了沙漠之後他才發現那些人專門去人跡罕至的古代遺跡,尤其關注那些他以前搬運過「老石頭」的地方。

雅法瘟疫爆發后,戰地醫院裏很快就塞滿了精神崩潰的士兵,腺鼠疫不像肺鼠疫那麼致命,很多士兵的病情其實並不嚴重,但只要聽說自己感染了瘟疫就被嚇瘋了。拿破崙為了鼓舞士氣,不僅到醫院裏探望傷員,還用手碰觸了一名士兵留着膿血的地方,大家這才不覺得自己的了不治之症,重新恢復了信心。

拿破崙作戰的方式是強行軍,一些本來身體不好,又或者受傷的人跟不上前面的隊伍,很快就被拋下了。後來的人看到他們並不上前幫忙,他們害怕那些人感染了瘟疫,一些因為戰爭受傷的人撕開制服,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傷口,不是得了瘟疫,而那些真正得病的人則用匕首製造傷口,偽裝成受傷的人,哀嚎著希望能得到幫助。

那個時候什麼好撒馬利亞人可以見鬼了,後面的健康人全部忙着趕路,對傷病員視而不見。

老兵見識過那個場景,他愛錢但更惜命,他和探險隊的隊長起了爭執,直到那個有錢卻不過安生日子的「爵士」答應給他雙倍酬勞,老兵才帶他們去那個蠍子出沒的地方。

那座古城遺跡位於海邊,有一半已經沉在海底,地上的部分被跟隨拿破崙遠征的學者們搬走了一些,在老兵眼裏那都是殘垣斷橫,探險者卻看什麼都新奇。

老兵記得總司令晚上都是在帳篷里聽人朗誦聖經,因此告訴他們太陽落山前必須離開,那些人表面答應得很好,在太陽剛開始西斜的時候就跟着老兵走了,他們在以前大軍曾經駐紮的地方紮營。

去過兩次后,他們估計已經將從營地到遺跡的路線記住了,就不再讓老兵帶路。老兵拿了一半報酬,其實也就是原本說好的報酬,他也懶得再和那些人一起去那鬼地方,不是呆在營地里睡覺,就是到附近的村莊休閑。

如此平安無事得過了半個月,有一天半夜,老兵喝得半醉回來,發現營地空了,本來不怎麼清醒的腦子被夜風吹得清醒了。

其實他並不意外,他知道這些人遲早會為了「探索與發現」晚上跑到遺跡里去的,他關心的是自己剩下的另一半報酬。

他在營地里等他們,就像以前克萊貝爾的前衛等拿破崙,等到正午時分還不見那些人回來他就收拾行李,騎着單峰駱駝走了。

古往今來在戰爭中失蹤死亡的人很多,札雅水井會師之前就有5個人因為中暑和迷路而死,然而縱使一個人穿越沙漠很冒險,老兵也不會繼續在那個地方傻等下去了。

路上他碰到了一個阿拉伯人商隊,老兵加入了他們,晚上在綠洲宿營的時候他們圍着篝火聊天,貝都因人問他怎麼一個人在沙漠裏,老兵沒有告訴他實話,只說自己迷路了,後來這個貝都因人聊起了一個傳說。

古波斯帝國的居魯士大帝征服了巴比倫,他的繼任者岡比西斯二世則想征服埃及,當時的埃及由雅赫摩斯二世統治。

雅赫摩斯一世是埃及十八王朝的創立者,他是法老卡摩斯的弟弟,月神之子。雅赫摩斯二世是埃及二十六王朝的的法老,他原本是軍隊長官,因埃及國內爆發起義鎮壓,但他卻加入了起義者的行列,後來被軍隊和法老一起擁立為法老。

那時的埃及越來越依靠無能的希臘雇傭兵,軍費常常被權力過大的寺廟僧侶貪污,法老的軍隊已經無法與古代輝煌時期相提並論了。

出兵需要一個借口,岡比西斯二世派出使者,向埃及索要一個最好的眼科醫生,於是雅赫摩斯二世從埃及挑選了一名醫生強行送到了波斯。

這位心懷不滿的眼科醫生挑唆岡比西斯二世向雅赫摩斯二世的女兒求婚,雅赫摩斯二世不願意嫁女兒,也不想與強大的波斯為敵,於是就讓前任法老的女兒頂替自己的女兒出嫁。

這位埃及公主嫁到波斯后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岡比西斯二世,岡比西斯二世「勃然大怒」,正好這時雅赫摩斯二世的希臘雇傭兵首領因為與法老鬧翻了遭到追殺,波斯皇帝決定乘此機會出兵。

打下了埃及之後,岡比西斯在班師回朝的時候聽說埃及旁邊的沙漠裏有個叫阿蒙的小國,萌生了將它吞併的想法,派兵五萬人去攻打。

然而這五萬人卻在沙漠裏行軍六天後失蹤了,岡比西斯派了很多小分隊搜索都沒有找到這支軍隊。

岡比西斯二世回到波斯后害怕這支軍隊失蹤是有人操控的,比如他「可愛的弟弟」巴爾迪亞,但是一直到岡比西斯二世死後這支軍隊都沒有出現。

那個叫阿蒙的小國在哪兒沒人知道,貝都因人聽說過拿破崙和克萊貝爾的軍隊在沙漠裏失散過的消息,他們很幸運,居然在失散后又會師了。

在東方大國面前,兩萬人的法軍還不如那支失蹤的波斯帝國軍隊一半,真正讓埃及人震撼的是法國人的科學、天文等技術,他們能比埃及人更加準確預測尼羅河的漲水,還有那些「砰砰」作響的火槍。

雖然老兵不知道那幫探險家到底要幹什麼,但阿蒙是誰他還是知道的,那是埃及的創世神,他的崇拜中心位於底比斯,那裏有很多盜墓者挖出來的小雕像賣。

老兵打算用這次掙的錢買點埃及古文物回歐洲倒賣,很不幸他遇上了造假者,沒有人收他的「文物」,心灰意冷之下他用剩下的錢借酒澆愁,最後落到了現在的境地。

1799年進入金字塔的人之中有德農,他是盧浮宮的首任館長,同時他還是旺多姆廣場的設計師。

拿破崙迎娶奧地利公主瑪麗·路易斯回巴黎的時候,位於協和廣場的方尖碑還沒有運到巴黎,那個方尖碑雖然是拉美西斯二世的,卻並不完整,尖頂被人盜走,法國人只好用純金代替。

1810年當杜伊勒里宮為皇帝新婚慶賀的時候,奧地利王子也在奧地利駐法國大使館慶賀,然而就在宴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時,忽然發生一場大火,這使得十幾人葬身火海,儘管外交糾紛最終得到了妥善解決,不過「壞兆頭」卻還是籠罩在一部分人心裏。

約瑟芬很愛梳妝打扮,梳妝一次要一個小時以上,馬爾梅松到處都是鏡子。可自從她在杜伊勒里宮住過一陣后,她就讓人將馬爾梅松所有的鏡子都用黑紗給蒙上了。

後來法國有了新皇后,為了慶賀巴黎市民送給了瑪麗·路易斯一個新的梳妝台,她倒是沒有像約瑟芬一樣看到奇怪的東西。

她不去馬爾梅松,約瑟芬卻很想見小羅馬王,一開始瑪麗·路易斯不願意,後來經不住周圍的人說和,她同意了,約瑟芬看到那孩子就抱着他哭。

那是個一出生就被人矚目的孩子,被這樣、那樣的榮耀圍繞。歐仁對那個孩子並沒有敵意,和巴伐利亞公主結婚後他偶爾還會關心小羅馬王在奧地利宮廷的生活,這個孩子非常叛逆,尤其是在聽說拿破崙死後,所有的老師都拿他沒有辦法,包括以前拿破崙為他選的老師。

歐仁想提醒他,卻沒有想到他自己會忽然死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又回到了巴黎,回到了盧浮宮,變成了自己十幾歲剛離開母親,和繼父出外闖蕩時的樣子。他在盧浮宮遇到了同樣死得不明不白的商博良,不過那個商博良更像是個「影子」,他本人要比留在盧浮宮的這個要機敏多了。

「你還是沒有跟我說他在什麼地方。」西弗勒斯說。

「柱子在古代文明中有很重要的作用,所羅門七十二柱神的故事在大革命之前就已經傳播了,這些「英靈」、「惡魔」被關在容器里,巴比倫人看到了以為是寶物,就把封印它們的容器打開了。」歐仁低聲說「埃及有九柱神,這九位柱神里就有奧西里斯。」

「旺多姆圓柱?」西弗勒斯問。

「還有一個地方,沙灘廣場,父親修那個廣場很着急,甚至還加了工錢,說是迎接奧地利的貴賓,但我們當時是從協和廣場進入杜伊勒里宮的。」

「那地方現在在哪兒?」

「巴黎市政廳的對面,聖雅各塔的旁邊,不過它現在已經不是廣場了。」

「你知道修了什麼?」

「醫院。」歐仁說「我覺得你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去那邊調查,而且破壞他的靈柩會造成外交糾紛的。」

「你覺得我害怕這個?」西弗勒斯問。

「不。」歐仁說「但會給你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西弗勒斯看着他。

「士兵也是人,雖然在穿上制服的那一刻我們身為人的身份被『軍人』給弱化了,但我們也害怕受傷,害怕死。」歐仁說。

「當你們屠殺手無寸鐵的人時……」

「別人也會那麼殺死我們。」歐仁說「我聽士兵們說,在海里洗澡的時候他們經常能看到無頭的屍體,如果我們自己被俘虜了也會和那些無頭屍體一個下場,我曾覺得在無法通過任何遊說和外交手段達到目的的情況下,攻城是唯一的選擇。」

「你還有別的選擇?」

「當然有,撤退,投降,但那不是我父親的性格。」歐仁說「你現在還有選擇的機會。」

「我也一樣。」西弗勒斯平靜說,然後邁步離開了地下墓穴。

等西弗勒斯走後,歐仁看着不遠處放置著羅馬王骨灰的金杯,一動不動得在那裏站了很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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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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