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 閉門造車(十三)

第1979章 閉門造車(十三)

第1979章閉門造車(十三)

「三讀」是英國議會立法和審議議案所經歷的三個程序。

初讀即提議者宣讀議案名稱或要點,交給有關委員會審查。

《工廠法》的初讀通過了,工人感覺很滿意,但是第二讀沒有通過,第二讀是在委員會審查後進行辯論,如果說下議院議員羅伯特·皮爾爵士是工場主的代表,那麼工人的代表是誰呢?

如果按照美國人的邏輯,無代表不納稅,那麼這些學徒可以拒絕納稅,不過他們那點工資夠納什麼稅呢?

9歲以上的孩子工作8小時,14歲的孩子工作至少12個小時,有些無情的工場主讓他們6點起床,凌晨2點睡覺,甚至有人被要求在6點以前開工,睡覺的時候更是男孩女孩混在一起,床鋪的數量也不夠,當然也就別指望他們有時間讀書了。

喬治安娜所處的時代孩子是碰不得的,別說這麼虐待了,不聽話打一下手心都不行,當然巫師們也就更別指望議會會通過法律保護巫師了。

除了「麵包與血」運動,工廠主們還發動了反對輸出紗線運動,帶頭的紗廠主名叫威廉·拉德克利夫,他們不同意將紗線賣給外國人。他們多次向商務部交涉,希望禁止或減少這種有害行為,不過他們的威信並不足夠,需要羅伯特·皮爾爵士的有力反對,但是因為羅伯特·皮爾忙着為《工廠法》辯護,就沒空去理會反對輸出紗線運動的紗廠主們了。

1786年條約規定法國將市場開放給曼徹斯特和佩斯利的產品,作為交換,法國的棉製品也要進入英國市場,但禁止法國的絲綢製品進入英國。

這引起了英國的歡呼,絲綢的價格比棉貴那麼多,利潤也會高很多。

在很多年以前,人們想要在絲綢上有圖案和花紋需要通過刺繡工藝,那需要綉娘一針一線慢慢得綉,看起來確實很精湛,同時也意味着價值不菲。

教皇的法衣有六套,三套拖地毛料的,三套絲綢面料的,需要十幾個工人準備幾周,甚至更長時間。

理論上絲綢和棉製品都可以用紡織機進行製作,以前蠶種被壟斷了,現在有印度提供的蠶絲,照理說這麼大規模生產,絲綢的價格會降下來才對。

可是法國人有提花機的專利,提花機可以讓絲綢上有各種複雜、浮起的、如同刺繡的花紋,這是印染的絲綢無法達到的效果。

尤其是大提花面料,色彩絢麗、紋理鮮明,一台大提花機少則數百根,多則上千根線,將數種不同的花紋顯現在提花織物上,要操控這種複雜的機器需要熟練的工人,因此即便價格很貴,英國對法國絲綢的需求量依舊很大。

新教倫理提倡刻苦工作、勤儉節約,反對奢侈,但慾望就像是奔跑的馬車,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遏制住的。

喬治安娜卧室的床上就鋪着大提花機紡織出來了大提花絲綢床單,用的是非常華麗的大朵鮮花,暗金色的底色,暗紅色的花紋,這兩種顏色組合在一起看着很熱情,就像滾燙的鮮血。

現在她就躺在上面,很遺憾她不是金髮碧眼、烈焰紅唇。

她的頭髮是灰色的,就像冬日的冰雪。當那種滾燙的熱遇到了寒冷,就像燒紅的鐵條放進了涼水裏,發出「滋」的一聲。

事實證明傻女孩兒不論頭髮是什麼顏色都是傻的,她真不該對金髮的姑娘有偏見。

「你在想什麼?」他趴在她身上笑着說。

「我是不是個笨蛋?」她可憐巴巴得問。

「你好像從我的酒窖里拿了一瓶香檳給你的同鄉喝,為什麼那麼做?」他問。

「給他們慶賀勝利。」她說「順便提醒他們,小心冰塊。」

「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別的?」他問。

她思考了一下。

「議員讓我讀《工廠法》。」喬治安娜說「還有讓我注意他在印度幹了些什麼。」

他沉默了。

「我現在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提醒我了。」喬治安娜說「他走之前都不跟我打個招呼。」

「你還想回英格蘭?」他問。

「我想不可能了。」她凄涼得說「我本來只想和你談純精神戀愛。」

他冷笑着「你現在知道勾引我的下場了?」

那是因為拿破崙·波拿巴是個歷史人物,如果他是與她處於一個時代的活人,她是不會那麼做的。

「你打算將工業博覽會的會場修成什麼樣?」他問。

「我要用煤氣燈照明。」她捏着他制服的衣襟「放過可憐的鯨魚,別用鯨魚油燈了。」

「那會有很多人失業的。」他開玩笑一般說。

然後她想起了那些在瓦斯爆炸威脅下工作的煤礦工人,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開始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那個傢伙念念不忘,把你忽略了。」

她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百合花聞着香甜,它的花粉卻是有毒的,尤其是對貓。」

「真的?」他驚奇得說。

「當然是真的。」她轉頭,指著床單上的一朵花說「這個,它叫長春花,看着很漂亮,它其實是夾竹桃的一種,有劇毒。」

「就像你。」他長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禁果,還是忍不住想嘗。」

「我真想不通,為什麼我要學那該死的法語。」她嚷嚷着說「我人魚的語言都沒學。」

「真的有人魚?」

「還有很多種,從地中海到蘇格蘭都有,不過地中海的人魚要漂亮一些,我還餵過她們。」

「你好像很喜歡喂動物。」他嚴肅得說「不如我派你去管理動物園。」

「動物不是我的專長。」她捏了一下他古希臘式的鼻子「肖恩和魯朗格我都把放在巴黎,沒帶出來。」

他像是忽然掃興似的爬了起來,然後在床邊坐好。

她也坐了起來,靠着他的肩膀。

「你要給在野黨機會。」她輕柔得說。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他問。

「我猜對了?」她故作輕鬆得問。

「我不希望法國出現英國那樣的黨派之爭。」他悶聲說道。

「你只是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我的兄弟們沒一個有用。」他抱怨著。

喬治安娜沒有表達任何意見。

「我以為法爾榮只是個給女人做香水的。」波拿巴說。

「他是個科學家。」喬治安娜想了想「或者是個鍊金術士。」

「他可沒有長鬍子。」

喬治安娜看着他「誰告訴你鍊金術士都有長鬍子的?」

「他是個老人,我才允許他和你共處一室,但是他不該將那個年輕人帶進來。」他平靜得說「下次別這樣了。」

「我又不總是對年輕英俊的男人感興趣。」她撇著嘴說。

「但你喜歡才華橫溢的。」利昂歪著腦袋「你看上他了?」

她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把你關起來,就像蘇丹後宮里的那些女人,但我又想將你帶出來,給所有人看,我現在明白他的心情了。」利昂抓着她戴着火歐泊戒指的手「我要是哪天死了,你怎麼辦?」

「你還記不記得凱瑟琳·美第奇。」她冷漠得說「亨利二世的情婦是他的家庭老師,她常勸亨利二世親近凱瑟琳,可是她的下場如何?」

「你覺得我是亨利二世?」

「我在跟你說,即便我勸你善待約瑟芬,你死了她也不會善待我,歐洲女性不會接受一夫多妻制的。」

「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善待她?」他忽然說。

「什麼?」

「她很容易犯糊塗,需要人照顧。」

喬治安娜忍不住笑了。

一開始是微笑,然後她放聲大笑。

「不可能?」他等她笑夠了之後問。

「蓬皮杜夫人說,我們死後,洪水會淹沒這個世界,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和他們一個下場。」喬治安娜看着他說。

他長嘆了一口氣。

「我們不能做太多變革,尤其是有關土地和農民的,我也不支持土地抵押貸款,但我想有人在逼你是不是?」她問,不等他回答,她又說道「有很多東西,就算一開始的目的是好的,最後也會變成害人的東西。」

「道德之於物質好比十與一的關係,甚至在現金面前,君主國的士氣資源也已經用光了。」他有些黯然得說。

「我不需要你做道德模範,但請你有點良心,農民是你的根基。」她站了起來,走到隔壁,將沒有寫完的論文塞到了他手裏「那次吃飯英國讓出了近海捕魚權,近海航行也是海運。」

「你去把地圖拿來。」他看着她的論文說。

她又走到隔壁,將一沓地圖給拿了過來,他從裏面找出了比利時的地圖,看了一下后指著一個城市說「這裏,修一條鐵路通往布魯塞爾。」

她順着他指的位置看,是一個叫梅赫倫的小城。

「這個城市也在斯凱爾特河上。」他跟她解釋著「如果用鐵路連接。」

「就可以控制根特、安特衛普和布魯塞爾這幾個比利時主要城市了。」她接嘴道。

「是交通網,你知道英國現在的陸路是什麼情況嗎?」

「很糟糕。」她毫不猶豫得說。

他驚奇得看着她。

「得了吧,我才是英國人。」她抱怨著「沒有投機的事業他們是不會幹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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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之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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