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幸運兔腳」
第974章「幸運兔腳」
米爾斯將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包括床墊,原本整潔的房間因此變得凌亂不堪,像是經歷了洗劫。
「出來,你這個怪物!」他用手電筒照着床底,咬着切齒得說着,但床底下除了灰塵以外什麼都沒有,於是他只能挫敗得爬起來,打算繼續在房間里尋找。
就在他站直的同時,他的鑰匙從口袋裏掉了出來,上面有一個非常花哨的兔子鑰匙扣。
那個鑰匙扣原本不屬於大衛,崔西小的時候很喜歡讀一本英國的畫冊,畫冊的主人公是一隻兔子,作者將一個鑲嵌了寶石的兔子珠寶埋藏在某個地方,線索就在畫冊里。
那個珠寶大概值幾千磅,卻在英國引起了轟動,人們爭相購買那本據說有線索的畫冊,甚至連美國人也參與了尋寶。
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找到,反倒是有人看到了商機,做了一模一樣的廉價珠寶給痛苦不堪的家長哄小孩子玩,藍寶石被藍色的碧璽取代,鉑金也變成了鍍鋅的金屬,因為年代久遠它已經掉色了,但崔西還是很喜歡它,據她說兔子腿能帶來好運。
米爾斯將它給撿了起來,撫摸著上面的「藍寶石」。
沒多久,他聽到衣帽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他循着聲音看了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米爾斯先生……天啊!」服務生看到屋裏彷彿被強盜洗劫過的樣子不禁叫出了聲。
「噓。」
米爾斯示意他禁聲,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他將耳朵貼著牆,聲音好像是從牆壁里傳出來的,於是他敲了敲木板,絕大多數地方都是實心的,就一塊木板的後面發出「空空」的聲響,不過要掀開那塊木板需要把保險櫃給挪開。
「過來搭把手。」米爾斯對服務員說。
「保險櫃我們檢查過了,裏面是空的。」
「我要把保險櫃挪開,我一個人搬不動。」
於是兩人合力將沉重的老式保險櫃搬出來了。
等保險櫃搬出來后,米爾斯又敲了一下柜子,那個「空空」聲更明顯了,似乎柜子後面有暗門。
他嘗試着將木板取開,一隻青色的蜥蜴驚慌地逃走了。
那真不是一隻小蜥蜴,快和黃鼠狼一樣大了,如果它是壁虎的話簡直可以進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米爾斯用手電筒往裏面照了一下,暗格內放着一個鐵皮盒子,因為年代久遠又滿是灰塵,它看起來很陳舊,他小心翼翼地把它給取了出來。
「小心!」服務生說。
「我知道。」米爾斯不耐煩地說,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雙手套,那是之前在醫院裏順手拿的,在將它帶上后,才把那個鐵皮盒子取了出來。
「小的時候我很喜歡吃這個牌子的餅乾。」服務生看着它說「誰把它藏牆裏面了?」
米爾斯沒有回答他。
賣餅乾通常是一個女孩第一次接觸商界,每年1月美國女童子軍都會穿着制服向朋友、家人兜售餅乾。
這種餅乾通常是紙盒包裝的,每打25美分到30美分,米爾斯經常用這種餅乾蘸巧克力醬吃。
他將鐵皮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面裝了很多硬幣,看起來好像是某個小孩將它當成存錢罐了。
米爾斯隨意撥拉着那些銀幣,最後在底層找到了一個銀盒子。
它是貝殼形的,上面有幾個漢字,看起來很有東方特色。
盒子散發着一種香味,和米爾斯之前聞到的一樣,他嘗試着將那個銀盒子打開,卻發現它合得緊緊得,就像是打不開的果醬罐頭。
「需要幫忙嗎?」服務生問。
「不……」米爾斯說到一半,忽然覺得有問題。
他根本就沒給總台打電話,這個服務生怎麼會自己跑來的?
於是他看了過去。
對方居然長了一張兔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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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溺水的人露出水面一樣,米爾斯倒吸一口氣。
此刻他依舊在那個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只不過保險櫃還在原地放着。
想要搬開它,米爾斯需要人幫忙,不過他不打算叫酒店裏的人,那些人給他的感覺是別有所圖。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下,是一封郵件,發件人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不過標題他認得,是關於念珠材料的鑒定書,很顯然,技術組的人又加班了。
他點開來閱讀起來,這並不是完整的報告,只是簡要說明了一下,念珠上的珠子不止是人類牙齒做的,還有貝殼。
警察局裏倒是不缺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明天他可以找奧沙利文借兩個人。
他邁步走向了那台電話,撥打了前台的號碼。
在一陣優雅的鋼琴聲響起后,大約十秒鐘左右,電話被接通了,對面響起了甜美的女聲。
「幫我轉你們經理,我是64號房的住客。」米爾斯說到。
「好的,請稍等。」前台說,又一陣優雅的鋼琴聲響起,這次接電話的人是酒店的經理。
「你這裏有沒有以前住客的登記記錄。」米爾斯說「還有,這個房間一直都是這樣,以前有沒有改動過?」
「登記記錄倒是有,不過它們都被放在倉庫里,要找一下。」經理說「我們酒店在63年時重新裝修過,供暖和供熱由空調控制,以前的壁爐和隔壁的衣帽間打通了。」
「你是說衣帽間以前是壁爐?」
「是的先生。」
「好了,我沒有什麼問題了,哦,還有,記得明天把登記冊找出來。」
「所有的都要要嗎?」
「是的。」
「那好吧,我會安排的。」
「謝謝。」米爾斯客氣得說完,然後掛了電話。
「見鬼,我都忘了問那個傢伙有沒有留遺書。」米爾斯咒罵着說。
「小心,探長,上一個住客在這個房間住了兩天就跳樓了。」
酒店經理臨走之前的忠告彷彿又一次響了起來。
米爾斯看了一下緊閉的窗戶,雨珠打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並沒有聽到海浪聲,擦得乾乾淨淨的窗戶像鏡子一樣倒影着他自己的臉。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緊要的問題是今天晚上該怎麼過。
那個鑰匙扣是米爾斯從那個家裏帶走的唯一東西,如果回去,那裏就是崔西被謀殺的第一現場。
「我真希望那是個可怕的噩夢,親愛的。」米爾斯看着鑰匙扣,沮喪地低下頭「等我醒過來,你還活着。」
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人擁抱着他說「沒事了,真的」。
他孤獨地站着,彷彿陷入了痛苦的回憶,漸漸哭得泣不成聲。
如果他沒有去紐約,或者崔西依舊留在洛杉磯的郊區教書,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的。
有一部電影,名叫蝴蝶效應,男主角想盡一切辦法和女主角在一起,但不論他怎麼做,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與她擦肩而過,成為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他需要酒精,想要那種飛騰如仙,忘記一切的感覺,可惜小酒吧里只有讓人清醒的茶葉。
他痛苦地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
也許,像個流浪漢一樣,在街邊找個地方隨便將就一夜是個不錯的選擇。
反正他已經沒有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