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1章 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老人家，小子是前來趕路的，不是與您打架的。」

「還望老人家行個方便，放小子過去，那裏有太多的人與事等着我。」

「今日老人家若肯放行，來日小子定不會忘記恩情。」

古荒再次抱拳恭身，他真的是不願意出手，因為本身就被無限終極時空術籠罩，對面坐鎮的又是一尊終極生靈，至少六葉真靈以上的存在。

真正道斷，路盡的終極者，可以說世間一切權柄，道則，奧秘，真理，就沒有能夠瞞過他們的，跟他們這樣的存在交手，根本就沒有半分勝算。

混世魔王代表了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但不代表不知敬畏，更不知天高地厚。

「小公子可知，你這一步踏出去容易，可是在想收回來就難了。」

「佛家有言，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小公子前方並非是苦海，而是無邊死路。」

「連小老兒這個砍柴的樵夫都能擋住小公子前進之路，試問小公子你又如何擋住茫茫死路的強敵。」

「小公子，不妨回去，珍惜現在，活在當下，豈不美哉！」

「有多少人想與小公子一樣，卻又都沒這個機會，上至無盡虛無深處，下至九十九地之下，寰宇內外，唯有小公子所在之地才是凈土，為何不珍惜呢？」

樵夫雙手背於身後，充滿了深深的嘆息，簡單直白的話語中卻又包含着深意，但卻沒有人知道他想什麼？

混世魔王，你這又是何必！

一紀又一紀的輪轉，一卷又一卷古史的掙扎，你們曾經何等之輝煌，又是何等之驕傲，你們的族群屹立寰宇之巔，你們從來不去征服，但你們的威名卻光耀宇內。

你們有機會掙脫出去的，也有機會開闢一方永恆凈土，可你們每一個都是不惜代價，究竟是為了什麼？

小老兒不明白，很多人都不明白，我們自上蒼墜落，自大墓中爬出，也曾開創過文明，建立過帝國，也曾主宰一個時代，但都是鏡花水月……

三千大寰宇，最後一條上蒼路，就潛藏死墟最深處。

也是眾生唯一的希望！

但真正有資格踏足上蒼路的，永遠只有金字塔頂峰的那麼幾個生靈而已，小老兒都已經放棄了上蒼路的角逐，你們早就已經有資格登臨上蒼路，為何還要在塵世輪轉。

「前輩，小子也想活在當下，也想珍惜一切，可是有些人始終不給我這個機會。」

「有些事情發生了，無論過去多久，哪怕就是天地沉淪，星辰熄滅，也不會忘記的。」

「您能擋我一天，一年，一紀元，一劫，但終有一天您是擋不住的，眼前我還有機會去改變，可若真到您了擋不住我的那一天。」

「我珍惜的人，事，物甚至一切將不存在的時候，到時候我會斷去所有人的路，這條路是什麼？」

「前輩，相信不用我多言了吧！」

古荒緩緩的抬起了頭，他已經不是剛穿越過來的地球小白了，又如何體會不出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真正等到那個時候，也就是打斷上蒼路的時候了。

因為一切珍視的存在都沒了，一切想要守護的都沒了。

除了毀滅，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一點沒變，真是一點沒變啊！」

「小公子，這樣的話以前你也說過，小老兒很想問一句？」

「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

樵夫輕輕的摘下了斗笠，一屁股端坐在了路邊，輕輕的抽了幾口煙，看着古荒那是充滿了深深的未知，根本不明白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前輩，過去的一切記憶，我已經全部丟失了，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我也沒有那麼崇高，也沒有那麼偉大。」

「我只是想守護心中想要守護的東西，此生不留任何遺憾。」

「哪怕前面真的是死路，起碼我為之拼搏犧牲過了，至少死而無憾。」

「若連去拚命的勇氣都沒有，就算活至永恆不朽，亦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

「前輩，還請讓路！」

古荒當着這樣一位終極存在的面，根本隱瞞不住任何的秘密，也就是照實說出了所思所想，人終究還是要去拼一次，起碼還有成功的幾率，若是連拼都不敢，真的也就只是一個空殼子罷了。

活在當下，珍惜現在！

若是可能，誰又不想，當一個大秦帝國的王爵不香嗎？

帶領一群狗腿子，上街調戲美女不好嗎？

可惜就這麼簡單的二世祖生活，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奢侈願望。

「小公子，容小老兒在多嘴問一句？」

「前去一步是死，可若小公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人當作階下囚永遠禁錮，如此你也還要去嗎？」

樵夫一口煙吐露天穹，大面積的煙霧遮掩古路與虛空，甚至連時空也籠罩其中，似乎是在給古荒提醒，又似擁有深意。

小公子，這又是何必呢？

但你執意如此，那麼小老兒也不好再勸。

只能祝小公子一路順風了。

「去！」

「前輩，我已經別無選擇，雖然小子不知道前面即將遭遇什麼？」

「但我還是必須要去，小子也知道此路不可能永遠是隱秘的，終究會被人發現。」

「不過也都無所謂了，用小子家鄉的一句話，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只要不死的話，終究是有機會的。」

古荒心中一怔，已經明白了樵夫給他提醒，唯有默默的將這份人情記下，畢竟到了樵夫這個地步，已經不能是用簡單來形容了。

一字一句，皆有天機。

能沒有出手，反而給予提醒，已經是莫大的情分了。

「小公子，那小老兒就助你一路順風，你要的所有答案，前方都會呈現出來。」

「你將面臨的是大寰宇虛空所有原生種族文明與死墟生靈的終極之戰。」

「當你雙腳踏足那一片地域，一切的時空將會幻滅，最終將會成為……」

「小公子，時間有限，小老兒不能說了，假如你沒死能夠撐過去，你可以到北冥來找我……」

樵夫的身影緩緩站起，伴隨着最後一縷煙霧消失而去，彷彿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唯有留在古荒耳邊的幾縷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