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不是不想愛
「轟!」
冥神鼎內,巨大的「葬神熔爐」轟然落下。
當初在古墓,與龍戰聯手追殺葉晨風的那涅槃境強者,在被葉晨風打得吐血之後,終於還是被圈入了「葬神熔爐」。
此人被困在冥神鼎內,已經有好幾天。
葉晨風在實力暴漲之後,再出手,不過十招,就將其重傷,然後徹底鎮壓在了「葬神熔爐」。
「呼!」
在確定「葬神熔爐」內沒有異常之後,葉晨風伸手一招,將那火紅的「葬神熔爐」收入了體內。
旋即,他身形一轉,憑空出現在了冥神鼎的一個角落。
就在這死亡之氣籠罩的冥神鼎內,竟然有着一片奇異的樹林。
陰森詭異的死亡之氣,似乎被一股力量挪移開來,給這片奇異的樹林留下了一方乾淨的空間。
在這一方空間當中,一棵棵參天大樹,正散發出來充沛的生命元力,四處遊走。
身處在這樹林之中,人的心情都變得暢快愜意,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煩惱徹底的拋棄。
就在那樹林的中心處,一座巨大的法陣正緩緩運轉,散發出來道道奇光。
法陣中心處,從上官家黑獄救出的兩名天魔族,閉目盤坐,一動不動。
三名木族端坐在法陣邊緣,正運功助他們療傷。
從他們身上爆涌而出的純正木屬性元力,化作了漫天綠光,在法陣和樹林中不斷遊走,蔚為奇觀。
修蕾雅和左詩,還有慕容清雨和阿卡托斯,都站在法陣邊緣,正關切的看着這一切。
突然,人影一閃,依舊穿着天魔神鎧的葉晨風,緩步走了過來。
「大人!」
修蕾雅趕緊上前,恭敬招呼。
慕容清雨看着葉晨風,欲言又止。
葉晨風將目光投向了法陣,凝神問道:「怎麼樣了?」
修蕾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說道:「傷勢雖然穩定了下來,但這兩位大人受傷太重,早已經油盡燈枯,全憑一股堅定信念支撐到了現在……」
「我所修鍊的雷霆之力,至陽至剛;左詩大人的亡靈之力,至陰至邪;都不適合給他們療傷。」
「而清雨姑娘和阿卡托斯的力量,雖然不弱,但極不穩定,而且難以控制……」
「三位木族兄弟的木屬性元力,最適合療傷,可惜他們修為太弱,拼盡全力,也僅僅只能短暫穩定這兩位大人的傷勢。」
葉晨風微微一點頭,繞着那法陣,緩緩踱步。
不一會,他走到了兩名木族身後,雙手探出,左右手掌各按在了一名木族背上。
霎時間……
七百七十八處穴道的力量,在瘋狂湧入靈木星魂之後,全部化作了純正的木屬性元力,如大河滔滔,匯入了兩名木族的身軀!
那幾名木族,原本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在接納到葉晨風這浩瀚木元力之後,一個個都是渾身一震,再次變得精神了起來!
「這……」
修蕾雅看着這一幕,又驚又喜。
她已經知道,葉晨風能夠催動風雷兩系的力量。
想不到,連木屬性力量,他也能催動!
「真的是一個充滿着迷幻色彩的傳奇人物啊……」
就在修蕾雅的驚嘆聲中,葉晨風那磅礴浩瀚的木屬性元力,不斷的湧入了兩位天魔族的身軀。
那兩位天魔族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臉色都變得好了許多。
兩個多小時之後,葉晨風鬆開雙手,站了起來。
在連續和花天影幾人大戰,又不計代價幫兩位天魔族療傷之後,他消耗巨大,眼神也變得有點暗淡了下來。
「晨風,你沒事吧?」
慕容清雨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他們的傷勢已經穩固了下來,不必急於一時,你先休息一下吧?」
「不礙事。」葉晨風擺了擺手。
這時候,左詩上前一步說道:「他們二人用了天魔族的『龜息之法』,沉睡了過去,恐怕還需要七八天,傷勢痊癒之後,才能蘇醒過來。」
「嗯。」葉晨風點了點頭說道:「這筆賬,回頭要和上官家,好好算上一算!」
左詩微微一點頭,沒有再說話。
在她的感覺之中,葉晨風現在越來越像天魔族族長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真正接受了這個身份,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有了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了。
此時,葉晨風的目光轉到了慕容清雨身上,變得柔和了許多問道:「清雨,你們怎麼會出現在上官家黑獄的?」
慕容清雨輕輕抿了抿嘴,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被你救出的這兩位,就是靈兒和龍兒的父母。」
「什麼!」雖然之前有過這種猜測,葉晨風依然還是吃了一驚。
慕容清雨接着說道:「我在地底世界,接受了地穴人力量傳承,在將要失敗的時候,對龍兒造成了很大的刺激,使得他開啟了天魔瞳。」
「正是龍兒的天魔瞳,看到了自己父母,被關押在飄渺城。」
「所以我和阿卡托斯立刻來了飄渺城,想將他們救出。」
「你以人族的身份,接受了地穴人的力量傳承么?」葉晨風的心裏突然很是難受。
一個人族,要求接受地穴人傳承,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為了得到力量,她真的不顧一切了嗎?
任何的力量傳承,都有着很大的風險。
被地穴人敵視的人族,接受地穴人的力量傳承,成功的幾率更是渺茫到了極點!
一個不慎,就可能灰飛煙滅啊!
慕容清雨從葉晨風的眼中,感受到了深深的關切,臉色微微一紅說道:「地穴人的歷代祖先,認可了我,接納了我,所以……最後我成功了。」
「接受傳承的過程,有驚無險,你……你不用擔心。」
葉晨風嘆了口氣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我也在縹緲城,而且上官家高手如雲,為何不來找我,就擅闖上官家黑獄?」
不等慕容清雨說話,阿卡托斯大聲說道:「我和清雨在太清宗駐地等了你很久,後來看到你和一位美女回來,清雨就變得有點失魂落魄,連招呼都不打,返回了客棧……」
「你……你閉嘴!」慕容清雨俏臉發紅,一腳將阿卡托斯踹飛了出去。
阿卡托斯狼狽的站在遠處,撓了撓頭說道:「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們原本就是要聯繫上大人,再考慮尋找那龍兒他們父母的,結果你見了那美女,非說我們兩人先去查探一番……」
「你還說!」慕容清雨氣急,作勢欲打。
阿卡托斯點頭哈腰,連連求饒。
但葉晨風的目光,卻從慕容清雨臉上移開,沉默了起來。
阿卡托斯說的「美女」,自然就是南宮秀兒了。
慕容清雨顯然是看到他和南宮秀兒回來,所以心情難受,才沒有打招呼,就和阿卡托斯偷摸著進了上官家黑獄。
這個痴情女子的一腔情意,早在地底世界的時候,就毫無保留的展露在了他面前。
甚至為了再見到他,選擇了留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世界。
但葉晨風一直裝聾作啞。
對慕容清雨是如此。
對南宮秀兒也是如此。
一個被摯愛背叛過的男人,什麼時候才能再相信愛情?
一個背負着血海深仇的男人,又哪裏有資格去愛?
葉晨風覺得,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時時刻刻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再拉上這兩個痴情的女子,未免太自私太殘忍了一點。
但一顆孤獨的心,又怎麼會不願意接受愛的溫暖?
不是不想愛,不是不去愛。
怕只怕,愛也是一種傷害。
很多時候,在人前人後顯露出來的堅強,其實是為了遮蔽心底某一處脆弱。
葉晨風轉過身來,輕聲說道:「你們也都累了,都去休息一會吧,我去看看那『毒魔雙煞』。」
說完這話,他緩步走出了樹林。
慕容清雨抿著嘴,輕輕一跺腳,然後又惡狠狠的盯住了阿卡托斯。
阿卡托斯嚇了一跳,目光閃躲躲進了樹林之中。
修蕾雅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對於這種感情的事情,她也是無可奈何。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左詩,微微偏了偏頭,「看」了一眼葉晨風離開的方向。
……
冥神鼎的另一邊,微弱的光芒下,沅青蟬和風笑笑被捆在柱子上,難以動彈分毫。
這兩人似乎也任命了,完全放棄了掙扎。
沅青蟬瞪大著無神的雙眼,哀嘆道:「上輩子我們是造了什麼孽啊,遇到這麼個混賬玩意。」
「抓了我們后,竟然把我們丟到這種烏漆墨黑的鬼地方!」
「我寧願他把各種酷刑,都施加在我身上,也不想呆在這種陰森詭異的地方等死啊!」
風笑笑扁著嘴說道:「那傢伙好像跟小師姑他們大打出手了,如果被小師姑殺掉的話,我們恐怕就真的只能在這裏等死了呢。」
「打住!」沅青蟬輕喝一聲道:「笑笑你怎麼說這麼晦氣的話?那廝還是有點手段的,哪裏會那麼容易死在小師姑手中啊?」
「根據我的估算,他就算被小師姑打得半死不活,也還是會找到機會,逃出去的。」
「我也巴不得他死,不過他死了的話,我們怎麼辦?」
「所以我們還是祈禱,祈禱他不要給小師姑殺掉吧。」
就在此時,葉晨風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托你們的福,我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你們現在才替我祈禱,是不是太晚了點,太沒誠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