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0與1

結束與吳比的溝通后，葉鹽怔怔在菜園裏坐了片刻，拿出他的魂武手機，再度按下了「龍晶」的快速撥通按鍵。

在整個手機的按鈕界面上，龍晶的那枚按鈕已經斑斑駁駁、佈滿鮮血，彷彿隨時都要掉落；相比之下「吳比」的按鈕表面有幾道裂痕，但都不深，且裂開的按鈕之下似乎有新的按鈕微微發亮。

「爺爺啊，祖宗啊，你回句話好不好……」葉鹽喃喃念叨著，反覆按動着龍晶的播出鍵。

「你再不回話，這組可真就剩不下幾個人了……」葉鹽說個不停，但手機依舊毫無迴音。

「你們要是都特么走了，這不就給我添麻煩呢么……我又不想升職加薪，幹嘛非要逼我？」葉鹽的情緒都有點不正常了。

「還有你一個，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好勇鬥狠起來了？」葉鹽點了點「石魚」的那枚按鍵——按鍵上似乎佈滿了鐵鏽，在葉鹽的指間按壓下被剝落，留下了些許。

銹跡如同血跡，停留在他的指尖。

就在這時，菜園的房間外猛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像是隨時要破門而入一樣。

「全亂了，都打吧，打起來吧。」葉鹽哼哼著揣起手機，喚出了他那如同堡壘一般的魂間。

……

吳比打開靈魂眼，飛向廢湖的一路，都在觀察著山川草木與城市廢墟。

在這之前，吳比知道靈魂眼下的世界會完全不同，卻沒有發現常看常新，竟然有一種虛實相映之感——放眼望去，山非山天非天，萬物生靈似乎構成了一張大網，將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個潮湧潮落的海洋。

生靈與非生就是這海洋中的0和1，構成了一個不斷運作、繁衍著的的世界。

吳比覺著挺有意思，缺不小心撞上了一座山，忙不迭地賠禮道歉——知道了有星球意志這回事，吳比的行動收斂了許多。

此時此刻，吳比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是耀山——一是了解一下蟲群中心的發展情況，二是想感受感受星球意志究竟會如何看待蟲族，三就是順便找一找小蟲子。

艾瑪受到《魔女的遺書》的影響，感情出現波動，那在她與而後的魔女靈魂抗爭的同時，吳比也想盡量分擔一下她的壓力。

更何況小蟲子這一趟充實了許多光煉Z2的數據，如今大戰在即，必須趕緊把他拎回多羅哥，方便做戰前的最後提升。

思緒在萬物生靈視角中短暫逃離了片刻，撞了個山就又把吳比喚回了人世——如此多的紛紛擾擾，先從哪件開始搞？

「喂？」吳比率先撥通了薛納德的通訊器，「怎麼樣兄弟，還好嗎，涅槃城失守了？」

「我？我活的好好地。」薛納德看上去狀態不錯，「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只要不是我的兵就好，畢竟我現在還拿他們有用……」

二人快速交換了一番情報，吳比方知薛納德目前還沒有離開涅槃城附近百里，依舊處於跟蟲族的「試探」階段——華萊士的確將第一個戰略目標制定在了灰城，準備用多羅哥園區的生產線進行制式弩箭的量產工作。

怎奈涅槃城遭遇蟲群猛攻，只有薛納德103團離開了涅槃城，後續並沒有部隊和補給跟上，所以薛納德也無法繼續行軍，只能在外圍繼續向涅槃城內輸送各種蟲子的情報，並等待進一步的指令。

「以現在的狀況來看，假如沒有L341-4以外宙域支援的話，人類戰勝蟲族的唯一方法，就是先在帝國艦隊的配合下，奪回宇宙和空域的控制權。」經過十餘場與蟲潮的遭遇戰，薛納德已經看清楚了形式，「有了制空權，衛星光炮和十字翼開路，才有可能把展現推移到灰城，再到耀山。」

「不然以現在涅槃城的實力，殺蟲子的速度還比不上它們繁殖的速度。」薛納德說得輕鬆，但話題的內容卻是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或者誰有辦法把涅槃城全部的力量調度起來，，包括鳳凰團、阿拉斯所有的機庫，所有的光子晶和合金，再加上無數條戰時的生產線……」

「再加上那個誰，就那個老頭兒，就有戲了。」薛納德感嘆道，「只有見識過蟲子厲害的人，才能知道那老頭兒的的除蟲方式是有多麼高效……」

「你是說神司？」吳比一驚——要是連薛納德都覺得神司厲害，那顯然涅槃城裏的難民們更會有如此感受。

「對，就是他。」薛納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拍拍手就能開出一條路，這可不是機甲或者智能兵團能夠達到的效果。」

「或者……艾瑪小姐有更好的辦法？」薛納德話鋒一轉，問起吳比接下來自己該如何行事，「涅槃城那邊暫時是沒空管我了，不如說說我要怎麼配合新的老闆？」

「需要你暫時保存有生力量，等艾瑪那邊有完整的計劃了，我會告訴你怎麼做。」吳比心說艾瑪現在對自己都沒有指示，又怎麼會顧得上薛納德。

「兄弟你想得太簡單了。」薛納德搖搖頭，「我的有生力量不是保持的，而是要殺出來的。」

「在外面只會被蟲子消耗。」說着，薛納德把鏡頭轉向畫外，吳比才發現這老哥跟103團的親兵們正掛在樹上，樹林深處窸窸窣窣的，也不知是蟲子還是薛納德才領到的智能機械人。

「只有打出點成績，讓華萊士覺得我是突圍的希望，才會給我增加兵源。」薛納德重新把鏡頭轉回來，「不過沒關係，這是我的問題，我可以自己解決……」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問一問，灰城怎麼樣啊？涅槃城打完了的話我就無處去了，就只能突進過來投奔艾瑪了哦？」薛納德沒有在開玩笑。

「灰城好著呢。」吳比的分身一直注意著多羅哥的情況——除了奇石的魔力儲備是隱憂之外，沒有人員傷亡，也沒有任何一處城牆被毀。

「哎喲，不錯，那103團繼續自由行動，隨時待命。」薛納德扯了扯自己的帽檐。

吳比點點頭，結束了與薛納德通訊，揉了揉眼睛，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向獵狗詢問涅槃城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