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阿賴耶的關注

清晨，陽光正好。

客房裏，遠坂凜睡意惺忪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起身穿好衣服，徑直按照往日的習慣向衛生間走去。

但是客房的盥洗室並沒有在她習慣的方向，眼看就要撞到東西了，一直保持靈體化隱身的紅A，不得不現身阻止了遠坂凜撞頭的危險：「Master，盥洗室可不在那個方向！」

「唔？」耳畔響起紅A的聲音，這讓遠坂凜不禁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到底是獨身多年，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她還沒有習慣身邊突然多了個人。所以紅A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遠坂凜猛地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遠坂凜環顧四周，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心裏不由恍然浮現出昨天夜裏的記憶，同時她也想起來了，這裏是屬於遠坂邸的客房，並非她往常所居住的次卧。

心中升起一絲惆悵，然後又被迅速掐滅。

遠坂凜沉默了一陣后，轉身走向另一邊的盥洗室。經過一番梳洗打扮，遠坂凜帶着紅A離開了客房，前往了樓下的大廳。

走廊上，遠坂凜碰到了正要下樓的楚雲深。

看着楚雲深那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遠坂凜臉上糾結了一瞬，然後迅速收起了所有表情，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向這位平行世界的兄長打着招呼：「你好……應該是叫『賢』吧？」

「唔，早上好，凜。」楚雲深自然沒有錯過遠坂凜臉上瞬間閃過的糾結，於是便起了捉弄之心，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你那邊的平行世界沒有我的存在，但是作為雙胞胎中的哥哥，你還是應該稱呼我為兄長！」

「……」好像這麼說也沒錯，這裏是一九九四年的冬木市，按照換算的年齡來算的話，楚雲深確實要比她年紀大，稱呼他為兄長也沒有錯。

可是，遠坂凜一點也不想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孩子為『哥哥』，畢竟那也太讓人羞恥和火大了。

遠坂凜強行顧左右而言他，轉移開了話題：「昨天晚上只說了一個大概，我還沒有仔細了解這邊的情況，今天能和我詳細說一說這邊的情況嗎？」

這是一個現成的借口，畢竟她從平行世界而來，再加上這裏正處於第四次聖杯戰爭時期，對很多情況都是兩眼一抹黑。昨天晚上的簡略介紹，根本就不足以讓遠坂凜知道這邊的詳細情況，所以她亟待有人能替她解答一番。

「那就走吧，去餐廳再為你詳細說明。」

兩人一從者先後來到一樓，在下樓的過程中，紅A悄悄打量著走在前面的楚雲深，心裏對這位可以算是遠坂凜兄長的孩子，有着許多好奇和猜疑。

畢竟，不管是在他生前也好，還是被遠坂凜召喚出來之後也好，遠坂家一直都是遠坂凜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其他親屬了。為什麼平行世界的遠坂凜，會多了一個雙胞胎哥哥？

想不明白，如果是『平行世界的可能性』，這種說法也說不通。要知道，他走過許多平行世界，哪怕是有些人的經歷有很大的區別，但也不會存在着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的可能。

總之，對於楚雲深的存在，紅A總感覺這孩子身上有着一絲絲的違和感，至於這種感覺究竟來自何處，就連他也說不清楚。

畢竟他作為守護者被召喚到各個平行世界，在各個時間進行戰鬥，對平行世界的情況，可以說是再了解不過了。可是沒有誰能給他如此嚴重的違和感。

這就好像精美的油畫上，突兀地多了一塊色彩，雖然這個色彩完美的融入了油畫的整體當中，沒有絲毫破壞油畫的整體性，但這塊色彩卻是後來畫蛇添足一樣，另外添加上去的一塊，這會讓『審美』敏銳的人，感覺非常突兀。

走在前頭的楚雲深，當然察覺到了紅A悄悄打量的目光，他知道紅A為什麼會這樣打量自己。

楚雲深心下暗道：「看來，紅A作為阿賴耶抑制力契約得守護者的同時，也擔任著阿賴耶一道觸角的身份。我的身份已經引起了阿賴耶的關注！」

倒不是楚雲深的身份有什麼問題，而是楚雲深本人太過特殊了。雖然他本人的身份沒有問題，但是正是因為身份沒有問題，反而成了一個大問題，

從根源離開之際，楚雲深從根源中撈了幾個起源，融入意識作為身份證明。自他降生以後，這幾份起源完美的融入了靈魂。

可是，作為型月世界重要的設定，起源雖然是源自根源，但是這個世界的起源，都經歷過無數次的『輪迴』，每一次輪迴都會在起源中銘刻下痕迹。在起源覺醒時，人類基本無法抵抗起源中那些經過無數次輪迴積累下的刻痕，從而被混沌衝動主宰了人格意識，變成『起源』的怪物。

但是，楚雲深不同，他所誕生的這一世，是他的第一世，起源中一片空白，沒有經歷任何輪迴轉世的刻印。

雖然也有方向性的混沌衝動，但沒有那經歷無數次輪迴所積累下的龐雜刻印，起源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特殊的『身份證』。

也就是說，在阿賴耶眼中，其他人那經歷了無數代的起源，就是頁數繁多的戶口本，而楚雲深的戶口本只有一頁，在阿賴耶眼中當然特殊了，所以楚雲深也因此引起了阿賴耶的關注。

直接從根源流出的『起源』實在是太過特殊了，未曾經歷輪迴轉世的刻印封鎖，哪怕現在還處於未覺醒的狀態，卻也是非常接近根源。而對於所有試圖接近根源的存在，阿來耶和蓋亞都會給予嚴密的關注。

一旦有人接近根源的門扉，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來自兩方抑制力，毫不留情地聯合打擊！

正是因為如此，紅A才會不知不覺關注著楚雲深的一舉一動，。

「灑，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對此，楚雲深毫不在意，「哪怕是兩方抑制力聯合，也只能無能狂怒而已。」

畢竟，早在亞瑟那邊的世界線，亞瑟就已經毫不留情地『解剖』了阿賴耶和蓋亞。

阿賴耶被亞瑟聯合梅林與摩根，化作了聯繫人類種群的意識網絡，只要是擁有『人類』這個概念的種群，都可以憑藉意識連接到阿賴耶網，在上面進行各種學習、工作和娛樂活動。

而蓋亞則被做成了星球級別的星腦，時時刻刻為人類的聖者們，提供著龐大的演算能力。

可惜，這樣的情況無法在其他世界上演。

畢竟，亞瑟本體那邊的世界線，早已經脫離了泛人類史的主軸。在亞瑟地世界線中，人類已經擺脫地球的束縛，踏足宇宙星海，在銀河系中縱橫來去，繁榮昌盛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也早已衍生出了屬於自己的平行世界。

如果說，根源是種子的話，無數的平行世界就是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一整個平行世界群共同構成了這棵『大樹』。而亞瑟所在的那個平行世界，已經從『大樹』上脫離了出來，獨立成為另外一顆『大樹』。

雖然這顆『大樹』不如泛人類史來的枝繁葉茂，但也顯現出了欣欣向榮之態。

正是因為如此，那邊的世界法則也變得有所不同，星球的系統已經和這邊截然不同。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亞瑟走到了很高的高度，楚雲深這邊仍然需要進行一些研究探索，希望能通過兩邊不同法則概念地碰撞，產生出不一樣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