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宵禁
蘇強自動自覺說下去，「林兄弟知不知道，這寒江城有宵禁？」
林陽一愣，寒江城律法森嚴他是知道的，可是宵禁？
他道：「蘇老哥，這宵禁是怎麼一回事？」
蘇強耐心解釋，「無論冬夏，天色一黑，人們就得回家。過了點還在外面逗留的，遇到姦殺擄掠，官府概不負責。」
林陽沉吟著點頭。
蘇強補充道：「我聽這個動靜，又是鐵又是銅的，大概是兩個死士在斗。」
死士林陽明白，或者為高門大戶蓄養，或者是門派中散逸或叛變的孤狼，都是把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人。
蘇強又解釋，「況且這些死士簽了生死狀，萬不得已的時候，不一定身上會帶着什麼。」
林陽明白了。
這些死士很有可能隨身帶着暗器或毒藥一類東西，畢竟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玉石俱焚也是可能的。
而他畢竟不能以命相搏，到時候雖然有十成的實力，也架不住人家不要命啊。
思及此，林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沒想到蘇強看上去大大喇喇鼻孔朝天，實際懂得還挺多的。
他忍不住問，「那……蘇老哥，你這麼謹慎，怎麼一見面就……」
蘇強咧嘴撓頭，「嗨……那不是看你們都是好人嗎？尤其你，林兄弟，根本就是個小白臉嗎！」
林陽一臉懵圈。
看人下菜碟倒很有一手！
聊著聊著，瞌睡都快聊沒了，林陽打消了出門看熱鬧的心思，和蘇強道過別，回客房準備睡覺。
烏木一直站在門邊，「沒出什麼事吧？看林兄弟你一直在大堂。」
原來烏木大哥一直在門后觀察事態，林陽心頭一暖，笑道：「沒事，烏大哥，就是蘇強老兄說了點這裏的情況。」
便把這裏宵禁的事情和他說了，烏木也是連連慨嘆，蘇強看着這麼咋咋呼呼的人，沒想到還是個萬事通。
兩人各自脫衣睡下，不一會就響起烏木均勻的呼吸聲。
林陽躺在床上，卻是久久睡不着。
放出神思遊走五臟，他心底一沉。
那股神秘力量耗盡了。
不信邪地再看了一遍，五臟內卻還是空空如也。
到底哪去了？
林陽閉上眼睛，試着重新凝聚起那股力量。
可無論血脈如何澎湃，丹田如何發熱，那股力量卻都像野馬塵埃，抓不住一點頭緒。
失去這股力量做依恃，以後可就麻煩了。
林陽儘力想摒棄雜念，各種念頭卻紛至沓來。
幾次想凝聚那股神秘力量，卻無論如何都不成功。
一晚上，林陽不知翻了多少次身，等烏木輕手輕腳地起床，他看看窗外，才知道天光已經大亮。
蘇強打了洗臉水，熱情地招呼他們洗臉，林陽忙去后廚自己換了涼水，希望給徹夜未眠的自己帶來幾分清醒。
幾人洗漱完畢，向旅店外走去。
蘇強依依不捨地看着他們：「這就走了？？」
那眼神哀怨的，配上他那強壯的體格，連鬢絡腮鬍，烏木活生生打了個哆嗦。
林陽抱拳：「蘇強老哥，後會有期。」
他拿出這江湖兒女的爽利做派，蘇強也不能再哀怨下去，抱了抱拳，悵然地目送幾人離開。
……
幾人走在官道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這幾日的見聞。
烏木首先慨嘆，「這蘇強別看開始橫行霸道，後來我細看啊，他辦事還挺有條理的。」
林陽也觀察到了。
就拿早上為幾人準備洗臉水來說，他先到灶頭燒了熱水，又叫夥計從外間買來早餐，等飯回來，熱水也開了，他沖了幾大杯擂茶，剩下的水晾晾，給幾個人洗臉就夠了。
綜合他對寒江城的了解，他覺得不會無事亂莽。
烏木撓了撓頭，「林兄弟，那當初他為什麼要挑釁咱們呢？」
林陽委婉一點，「他說……我看上去比較弱。」
烏木瞅了瞅林陽俊朗明晰的臉，「哈哈哈，林兄弟，只怕蘇強是說你長得斯文，不像習武之人吧？」
林陽無奈地笑了。
頂着這樣一張有欺騙性的臉，有好有不好，好處就是能讓人放鬆防備，壞處就是容易惹禍上身。
人家挑一個人出來「叉一叉」，第一人選都是林陽。
幾人談談講講，順着官路來到了城門口。
寒江城是嚴進寬出，林陽一行人倒是沒受到什麼阻攔。
來到郊外，走到指定地點。
卻沒看到之前那位老乞丐在哪。
看來不用水晶球是不行了，林陽拿出那隻球，向老乞丐發送了自己這一行人的所在地點。
不一會，那位乞丐終於過來了。
他的目光先在幾人中轉了一圈，明顯透著幾分期冀，「阿香呢？」
之前乞丐委託他們去救阿香，林陽也確實不負所託。
只是……
林陽有些慚愧，「阿香沒有過來。」
乞丐眼中的希望之色沒有消退，「她是待會兒來嗎？天氣這麼一陣冷一陣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他這樣忙忙叨叨地說着，像拒絕思考任何別的可能，林陽抿了抿嘴唇，決定告訴他實情。
「抱歉……老兄。」
「阿香不見了。」
乞丐瞳孔縮了縮，就那樣看着幾人。
半晌，他道：「……阿香不見了？？你們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林陽趕忙快而清晰地說道：「阿香夫人是在我們把她救出來後走丟的。當時我們把她帶出地牢，囑咐過她……把阿香夫人安頓在安全地帶了。只是後來與老王爺打鬥，我們脫身，她已經不見了。」
他說的句句屬實，乞丐也能聽出他委婉話語背後的意思。
救出來就囑咐過，並且是再三囑咐，還把她安頓在安全地帶，這種時候無故失蹤，實在怪不了任何人。
乞丐道：「你們有沒有發現現場留下什麼蹤跡？？」
林陽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目光：「……阿香夫人失蹤后，我們的心情比您也好不到哪兒去。方圓十里，我和烏木大哥都找遍了。」
兩位如此高手地毯式搜索，卻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責怪不了任何人。
畢竟老乞丐只是委託，又不曾付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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