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惡有惡報
「壞了，四哥出事了！」大水聽出了電話另一端的異常，急忙放下電話，召集人手，將場子內的所有客人都清了場，悄悄地關上了大門。
「咣當」一聲，隨着四哥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大水端著一把雙管獵槍沖了進來，但還沒看清楚屋內的情況，就感覺胸口處上一涼，一條冰冷的長槍便穿胸而過。人連一聲都沒來及吭，便一頭栽在了地上。
跟在大水後面的十幾個人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魂飛魄散，哪還顧得上什麼四哥，一個個沒頭蒼蠅般的轉頭就跑，但沒跑出多遠就都感覺渾身一陣酥麻，昏了過去。
四哥真的被嚇尿了，尿液順着褲襠把褲管打濕了一片，頓時屋中瀰漫出了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異常的刺鼻。打打殺殺的場面他見過不少，但從來也沒見過像今天這個蒙面人這樣兇殘的，簡直殺人不眨眼。
「你這種方式我很不喜歡，我說過了我要500萬，少一分錢都不行。」許星辰用手在扇著，盡量的驅散著這股難聞的味道，皺着眉，言語里不帶半點煙火之氣。
「你還有15分鐘。」許星辰提醒道。
「您稍等稍等，我一定會給您湊齊的，別…別殺我。」四哥快瘋了，面對着眼前的這個太歲爺，肝膽俱裂。
「你還有14分鐘。」許星辰又提醒道。
四哥趕緊又慌慌張張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帶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喊道：「老五，給我準備500萬現金，快，快點，10分鐘內必須趕到，不然我的小命就沒了，我求你了，快點！」
四哥放下電話，不住的磕頭求饒，「您寬限寬限吧，我兄弟正在往這裏趕呢，錢一定會給您的，假如他到不了，請您再寬限幾分鐘吧！」
「好吧，跟我聊聊這個老五是做什麼的，如果我聽的滿意，倒不是不可以寬限幾分鐘。」許星辰自顧自的道。
「老五是負責濱海市所有煙土生意的，他那裏有現金，有的是現金！」四哥見事情有轉機，急忙說出了老五的身份。
「那讓我們拭目以待吧。」許星辰順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十分鐘后，果然隨着一聲急剎車的聲音從娛樂城外面傳來，「乒乓」的一陣砸門，最終門被砸開，衝進來三名男子，為首的一人手中還提着一口黑色的皮箱。
「老五，錢，錢趕緊拿來！」四哥哭了，滿臉的鼻涕和眼淚，這10分鐘，他感覺就像過了10年一樣的長…。
叫做老五的男子從進門后便看見了十幾個橫躺豎卧的小弟，尤其是在看見倒在地上的大水，心中更是震撼，由此知道坐在椅子上的蒙面人絕對是個不好惹的角色，便規規矩矩的把手中的皮箱遞到了許星辰的跟前。
許星辰打開皮箱，一摞摞嶄新的百元大鈔整齊的碼放在皮箱裏，他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皮箱。伸手彙集了雷電之力向正在把手伸進懷裏的男子擊去，10萬福特的電流，男子瞬間便被電的滿面焦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渾身還在絲絲跳動的電弧止不住的顫抖。
四哥都快哭了，也不知道從哪招惹了這麼一位爺，不僅瞪眼就宰人，居然還會放電啊，一陣尿意又涌了上來，不停的向許星辰磕著響頭，「爺，錢送到了，您就饒了我吧。」
許星辰「嘿嘿」一陣冷笑，終於拉下了自己蒙在臉上的絲巾，「是你！饒...」在四哥驚恐的呼喊聲中直接捏斷了他的脖子，「我答應饒了你，但沒答應過不殺你，就算是死一萬次，也是便宜了你。」
老五見四哥瞬時殞命，便知道這個蒙面人今天不會讓一個活口走出這個地方，於是也豁出去了，迅速拽出腰后的飛刀，一邊向後急速飛退，雖然他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在許星辰眼裏卻如同龜速，就在他拽出飛刀的那一霎那，只感覺胸口一涼，低頭再看去的時候，一條長槍已經穿胸而過，在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瞳孔漸漸的放大，頭一歪再也沒了聲息。
凌晨四點，住在河南區金沙娛樂城附近幾乎所有的人，都聽見了一陣陣此起彼伏，尖銳而又刺耳，消防車鳴笛的聲音，迅猛的火勢把夜晚的黑暗燒的通紅，金沙娛樂城這所孤立於海河邊的建築被燒的「噼啪」作響，一道道火舌上上下下，灼熱的溫度讓人難以接近，一輛輛消防車，遠遠的駕起了水炮，一條條水龍撲在火舌上，水與火交織的剎那，冒起了絲絲的白霧。
經過消防員們半宿的努力奮戰，終於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撲滅了這場大火，昔日金碧輝煌的天龍娛樂城如今卻變成了一座焦黑的瓦礫。
就在消防員救火的同時，醫院的救護人員和當地警署分局的巡捕們也都趕到了現場，但沒能成功的救出一人。火災后經過對遇難者的身份辨認，以金沙娛樂城的老闆四哥為首，以及所有當值人員全部死亡，另外還有三人也是四哥旗下一家貿易公司的負責人以及員工，總共27人。
在經過河南區警署分局的法醫鑒定后，給出了一份詳細的報告如下。
姓名：閆明；綽號：四哥；年齡：49；民族：漢：職業：金沙集團董事長；死因：頸骨粉碎性骨折。
姓名：李豹；綽號：豹哥；年齡：38；民族：漢：職業：金沙娛樂城總經理；死因：頸骨粉碎性骨折；其他：手骨骨折。
姓名：趙海；綽號：大水；年齡：38；民族：漢：職業：金沙娛樂城保安部經理；死因：頸部被利器割斷與身體分離。
姓名：魏偉；綽號：老五；年齡：40；民族：漢：職業：金沙貿易總經理；死因：前胸被利器貫穿。
姓名：王曉光；綽號：大光；年齡：29；民族：漢：職業：金沙貿易員工；死因：不詳。
姓名：馬明；綽號：大光；年齡：29；民族：漢：職業：金沙貿易員工；死因：不詳。
除此六人外，其餘人死於火災，但死前處於昏迷狀態。
同樣，在法醫鑒定報告出來之後，河南區警署分局取證科也給出了一份詳細的報告。現場有手槍4把，子彈50發；雙管獵槍一把，子彈6發；管制刀具17把，但現場並無打鬥痕迹，無子彈射擊痕迹。
半夜三點一刻，程雪的電話響了，她身子下面像安了彈簧似的，直直的做起了身子，接通了電話，「都解決乾淨了。」
短暫的一句，便結束了通話，程雪愣愣的坐在床邊，腦海中依舊沒搞清楚這句話之中的含義，直到她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看到手機上的一則新聞，才恍惚間對那句「解決乾淨了」有了定義。
「據記者報道，金沙娛樂城於今日凌晨3點鐘左右遭遇大火，在消防官兵的河南區警署巡捕的持續努力下，於今晨5點38分左右順利撲滅，目前已經發現的遇難人員27人，經身份確認后都為金沙娛樂旗下的員工，火情未對其他建築與設施造成相關的影響，後續請繼續關注相關報道。以上新聞由濱海新聞頻道潘欣持續報道。」程雪關上手機，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發獃，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沒想到許星辰會把事情鬧的這麼大，27人，足足死了27人啊！
他怎麼能下得了手？一個僅僅有十七歲的孩子！狠辣的卻如同地獄中的死神，這是上帝禁區的副作用嗎？如此的冷血無情，把活生生的人當做牲畜一般來宰殺，是什麼驅使他手段殘忍的令人髮指！
程雪在經過一番激烈的心裏鬥爭之後，撥通了許星辰的電話，電話接通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程雪先開了口，「星辰，我想見見你，你方便嗎？」
「郊野公園吧，我下班以後坐公交車過去。」許星辰的聲音很淡，毫無殺人之後的緊張。
「好」，程雪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只得主動掛斷了電話，繼續坐在那裏出神。
賈祥繼第二天的工作非常的賣力，送快遞的成績居然追平了已經是老員工的二蛋，讓李大江也是刮目相看，今天對他來說是個喜慶的日子，因為他一早起來就看見了手機上的早間新聞，四哥死了！
許星辰一如既往的在11點鐘的時候送完了快遞，和李大江、賈祥繼等人打了聲招呼便衝上了一輛公交車揚長而去。
程雪比跟許星辰約定的時間早到了40多分鐘，她坐在河邊撿了一小堆石子，一顆一顆的把石子扔向湖面的中心，每一顆石子落下時都會濺起一圈圈的漣漪，也許她只有通過漣漪才能看到潛藏在許星辰內心的秘密。
「咕咚」，一顆體積較大的石頭落在湖面上，水花甚至都濺到了程雪的髮絲上，許星辰靜靜的坐在了程雪的身邊，把一瓶礦泉水遞到了程雪的手上。
沉默，持續了很久，程雪始終沒有將停留在湖面上的眼光移動半分，「為什麼？」
程雪口中慢慢的吐出三個字。
許星辰並沒有回答程雪的問題，只是給她講了一個故事，「在對交趾國那場自衛反擊戰的戰場上，因為地形不熟悉，我軍的裝甲部隊難以進入戰區，後來找到了一個年僅13歲的小姑娘，小姑娘信誓旦旦的說要為我軍帶路，但在一個山坳口處卻被這個看似普通的小姑娘，用事先藏在山腳下的火箭筒連炸三輛坦克車，戰士們就這樣看着自己的戰友慘死在眼前，最後把她從地道里揪出來后，在坦克下碾死，但她臨死的最後一刻依然在口中呼喊著交趾國萬歲。」
故事講到這裏，許星辰甚至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昂起頭，「我不會允許這種事在我身邊再次發生，眼看着我的親人朋友去死，我做不到！所以，凡是以他們的安全作為威脅的，無論是誰，都要死，姐，他們中也包括你！」
霸氣在許星辰眼中表露的淋漓盡致，程雪被震撼到了，這不該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說的話，她找不出任何40多年前的那場戰爭和許星辰之間的聯繫，但又組織不起任何的語言去反駁許星辰，因為許星辰已經將她列入了「他們」的行列。
面紅心跳再一次從程雪心底噴薄而出，有一刻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有一種想要衝上去親許星辰的衝動。
「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真的不用了，有些事的罪不至死只是律法上規定的，究其意義卻早就應該是個死人了，與其去渡化緩解那些人的惡念，倒不如在惡念剛剛生出來的時候解決了了他們，那樣就不會有人再被他們傷害了。」
程雪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像四哥他們這類人的存在，的確對很多人造成了很大的危害，而且他們更是與一些巡捕和大官相勾結橫行於市井之間，想想的確死的不冤。
百鍊鋼成繞指柔，程雪滿腔的鬱悶喝質問都被許星辰四兩撥千斤般的化解於無形，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再沒了半點脾氣，「好啦，小小年紀，卻好像做什麼事都有道理似的，這一次報告我替你寫了，但你得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安啦，姐，別人不惹我，我樂不得清凈，還說什麼下次啊，但是，若是有誰惹到了姐你，我也不會放過他的。」許星辰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