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神之留影
「公子~,又有畫!」
鵝驢耿指著一側牆壁,興奮叫嚷道。
江小魚點頭,緩步過去,見眼前的畫不同於先前所見。
這牆壁上的畫是壁畫,而非浮雕。
儘管是壁畫,但它所呈現的效果絲毫不比浮雕差,甚至更好。
壁畫上所展現的是一幅宮內盛景。
高堂上趴着一隻大鵝,身邊圍着一群鵝。
這群鵝們正用嘴輕輕的幫大鵝梳理著羽毛,使得趴着的大鵝舒服的,忍不住伸展翅膀。
為首大鵝看似不經意的,瞥一眼高堂之下,高堂下面擺着兩排桌椅,坐滿了動物,有些鵪鶉,有雞,有鴨,也有鵝,……。
桌上擺着美味珍饈,周圍有手掌大小的生物在不停忙碌。細看過去,就能發現它們各個鵝頭人身,與江小魚剛殺掉的怪物,長相一模一樣。
「原來這些怪物只是宮女和太監啊!」江小魚明白過來后,就是撇嘴嘟囔一句。
「宮女?太監?」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鵝驢耿,回頭看向江小魚,好奇問道:「宮女,太監,那是什麼東西?」
擺擺手,江小魚示意他繼續看,然後走向另一面牆壁。
這個牆壁上,所描繪的是祭祀場景。
場面之浩大,堪比前世皇都的祭祀大典,有禮官主持眾人行禮、有人擂鼓,有人吹笙,有牲口連成片,還有美酒幾萬壇,大鵝領頭前面走,雞鴨左右隨從,身後跟着數萬眾,浩浩蕩蕩向前行。
接着往下看,下一個畫面所描繪的是宮殿內景。
屋內寥寥數人,圍城一個圓圈,圓圈內佇立着一座高聳入雲的神像,神像不是人形,而是一隻引頸向天,展翅欲飛的大白鵝。
神像腳下擺放着,人,牲口,妖精,物品,每一樣都用繩捆綁着,並且旁邊有鵝頭人身的怪物看守。
人,牲口,妖精,派人看守,江小魚可以理解。
可是,毫無意識的物品,為何也要看守?
心中疑惑剛起,下一幅畫就給了他答案。
原來,這些物品並非毫無意識。它們會上躥下跳,掙扎著,想要逃脫。
畫面繼續。
祭祀開始,神像周圍的人開始俯身下拜,同時嘴裏念動咒文。
隨着咒文聲起,神像一點點的發生變化。
首先,有光線從神像背後射出,從開始的一個小點兒,逐漸長大,而後變成一個大光輪,將神像整個籠罩在內。
在光輝籠罩下,神像腳下那些被捆綁的人,物,妖精,牲口,都是劇烈掙扎。
掙扎中,他們身上有光被吸走,斑斑點點,融入大鵝的光輝里,讓大鵝的光輝變得越發凝實、透亮、圓融。
漸漸的,人,物,妖精,牲口,不再掙扎。
它們的顏色開始變得暗淡,最後變成灰白,一動不動,有風吹來,化作飛灰,裊裊飄散。
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神像身上的光。
那光團好似一個引力極強的點,用力吮吸著一切可見的光,甚至連神像也不能逃過它的吸引。
神像上先有裂紋,然後跟着片片龜裂,最後化成粉塵。
脫離了神像的支撐,光團緩緩下墜,最後落到神像腳下的青石台上,砰然碎開,從中走出一隻小鵝。
小鵝的神態、舉止與神像有九成神似。
它走下來后,領着眾人走向畫的盡頭。
看完后,江小魚就托腮沉思起來:「鵝神留下這些壁畫,想表達什麼呢?」
在看到前面的浮雕時,他心中並沒這個疑問。
那是因為,前面的浮雕多是表現了,當時鵝神族眾的繁華盛景,所用手法、風格,跟前世的古畫風格出奇一致。
讓他潛意識裏,認為鵝神也不能免俗,是在用畫來粉飾他自己,以及他所統治的時代。
現今看來,並非如此。
鵝神留下這些畫,是給人看的,裏面藏着許多重要信息。
特別是到了此處,他總感覺裏面隱藏着什麼,心想之下,又隔了一層窗戶紙,難以看透。
「公子~」
鵝驢耿弱弱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咱們繼續往裏走么?」
說着,他指指宮殿深處,眼裏帶着畏懼。
江小魚看着鵝驢耿,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鵝神留下這些壁畫是給誰看的?不出意外,應該是給鵝驢耿看的,更確切的說,是給能夠進入此地宮殿的鵝神嫡系後輩看的!」
如此想來,壁畫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就又清晰了一些。
他覺得,壁畫的祭祀活動,更像是一個復活儀式,或者可以叫它喚醒儀式。
「你看看……」
江小魚指著發光的神像,問鵝驢耿道:「你能看出什麼東西?」
「看出什麼?」
鵝驢耿撓頭道:「看不出來什麼啊,就是想下跪!」
說着,他就是低下頭,略顯不好意思。
停頓片刻,江小魚又指著神像腳下的人,物,妖精,牲口,問道:「這些東西是幹啥的?」
「哦~,這個我知道!」
鵝驢耿興奮道:「用來祭祀的,不……不……他們算是祭品,又不算是祭品,怎麼說呢,他們跟神像一樣,……,又不太一樣!」
似乎怎麼說都不對,鵝驢耿急的滿頭大汗,最後梗著脖子道:「公子~,我能找到這些東西!」
「哦——」
江小魚緩緩點頭,心中有些懂了。
接着,他抬頭望望天空,又看看宮殿深處。
雖然入目的全是黃色煙霧,但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正盯着他們打量。甚至,鵝驢耿有言難吐,也是黃色煙霧背後之人的手段。
既如此,他便不再停留,帶着鵝驢耿繼續往裏走。
「公子~」
鵝驢耿勸道:「我覺得裏面挺恐怖的,要不咱們回去吧!」
「你怕什麼?」
江小魚搖搖頭,挑眉道:「這裏可是你家祖墳,就算他們會害全天下的人,也不會害你這根獨苗!」
獨苗?
的確,鵝驢耿是鵝神一脈僅剩的獨苗。
「我……我……」
額驢耿低頭輕聲道:「我怕您遇到危險!」
「這樣啊~」
江小魚微一停頓,寬慰道:「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背後也有人!」
說着,他又抬頭望天,目光深邃,好似能穿透這處秘地,看到宇宙深處,左手摸著袖口裏的木偶,默默想着:「不知,你又要等到何時才肯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