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章 警局事變

第一千零七十章 警局事變

文虎猛啐了一口濃痰,惡狠狠地說道:「別再讓我見到那不講人情的經理!」

「那個經理是什麼人?」趙冷不知道對這樣的痞子究竟該哭還是該笑,很是無奈,她開始詢問細節。

「我不知道,他們也不讓講。就是有一點印象很深,這經理是個女的,特別刻薄。這女人愛穿禮服,頸子又細又長,像水裏的長頸鵝子一樣。」

文虎想了想又說:「有些人叫她經理,但還有些人叫她老闆娘。我叫她經理她樂意,但是叫老闆娘,她就要罵人了。」

「你還看見什麼?」趙冷又問。

「我當時強行要走,這女人不依不饒,最後讓我走的,我記得是個老頭……——哦對了!我想到了。」文虎忽然眼前一亮

「老頭?什麼老頭?」錢斌問。

「他說他姓馬,認識的人都叫他老馬。」趙冷聽到老馬兩個字,心臟都停了一拍。

「你細說說!」趙冷捏住文虎的胳膊。

後者吃痛,眾人忙把趙冷拽開。

「他是個怪老頭。」文虎拍拍肩膀,說道:「他說,他讓他兒子死得其所。」

後面的內容,文虎就再也語焉不詳,說不明白了。

趙冷決定先回一趟分局見一見老柴。

「保護重要證人的職責就交給你了,我負責偵查,你在後面掩護。」趙冷說道。

小王愣愣的拿着槍,還沒反應過來,趙冷已經安排好了後面的行動。

「錢警官,麻煩你跟我一起走一趟,這兩位證人,委屈他們,先讓他們待在這吧。」

「我們要幹什麼?」錢斌還沒釐清。

趙冷搖搖晃晃站起,目光冷冽,身上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卻仍留着駭人的模樣。

「取證。」趙冷戴上手套,說道。

轟隆一聲,屋外下起漫天大雨。雨勢起初不大,隨着閃電轟鳴劃破長空,夜色被一分為二,濃雲吞吐如同巨龍飲水,另一面則是滂沱雨幕,形成了兩極。

擎天的雨幕蓋了下來,市裏被兩層雨水澆灌,就連會館的屋頂也噼里啪啦地敲打起來,沉悶的響聲伴隨着隱隱發作的轟鳴雷聲,聽起來有些瘮人。

莊嚴掙紮起身,天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他連滾帶爬,濕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總算是站起身來,渾身濕透,汗水順着臉頰滾落,儘管子彈都落在十分兇險的要害,但好在老馮把防彈衣罩在了他身上,子彈凹下去,彈片碎成幾片小小的金屬片。

莊嚴站起身,彈片嘩啦啦抖落。

老馮身上多了幾個窟窿眼,手上還捏著槍,槍管冒煙。柴廣漠傷的不算重,他起身的時候,見到莊嚴拖着疲憊的身體,把摺疊好的文件卷宗放到桌上。

借這個機會,莊嚴也把組織的謀划跟罪狀抖得一乾二淨,儘管情況危急,但他記得事情仍然很周密。那也不過是多浪費幾張判決書的紙張而已,前提是得有機會判決。

急救隊還沒到,藉機會,莊嚴準備給老馮先取出彈片,止血。

柴廣漠貼在牆角看着他,兩人一聲不吭。

莊嚴覺得肩膀有些酸了,他的視線看向屋外濃重的雨幕,越來越大的雨勢看起來把夜色渲染得更加蕭索。他嘆了口氣,說道:「老柴,實在很可惜,我本應該阻止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的確。柴廣漠看着逐漸乾涸的女人屍體——莊嚴已經做了簡單的解剖分析,基本可以確定她的身份,同時也能大概猜出其目的。只是很遺憾,這傢伙已經被當成棋子滅了口,再也沒法站起來說話,更沒法出庭作證。

他們為什麼會做這種事?柴廣漠蹲下身,望着滿地彈孔,怔怔發愣。

「是我沒有事先做好準備……」莊嚴說道:「那個女人的死就是他們的決心。他們想要殺了老馮和這女人,除了想要磨滅證據,還想立威。這裏的誰當場血濺五步,都是一樣,死不死的,跟這神秘的組織,跟這幫孫子的幫會早就沒有多大的影響了。」

「我在這神秘的組織混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還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莊嚴搖頭晃腦,語氣里充滿了遺憾。「你我然連這麼基本的道理都沒有想明白,幫會的運作可不是看一個頭頭那麼簡單。我蟄伏在他們組織內部,沒想到會出這種事……現在,臨城這趟水更渾了而已。」

柴廣漠見到屍體上血柱逐漸凝固,心情也降到了極點。

莊嚴停下手裏的手術刀,長嘆一口氣,繼續說道:「還有件事,這女人上傳下行,雖然不是什麼首腦,但也是組織內不可缺的一個人物。如今她死了,我只能說,他們內部一定出了問題,老柴,我知道你恐怕他們囂張,但我們身為正義的執行者,切不可就此止步。」

莊嚴視線掃過他身後幾名負傷的警員,他們癱軟在地,身上鮮血滾燙,有的還能呻吟,有的卻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只能匍匐在地上,勉強維持呼吸。莊嚴深感肩頭上擔子很重,給他們一一止了血。

柴廣漠看着地上斑駁血跡,笑了笑問到:「你覺得,這算是他們的威脅么?」

「魯莽。」莊嚴笑着說道:「魯莽意味着他們已經被你們逼急了,但我覺得,他們小看了你們,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只有膽子而已。越是在這種時候,你越要沉住氣才行。」

柴廣漠沒法反駁。

「我先給你們止血。」莊嚴咬咬牙,一抬起胳膊,仍然生疼。這時候,屋外傳來一串焦急的腳步聲。

趙冷一行總算趕到了分局。

雨勢很大,屋外瓢潑的雨聲蓋住了漫天的天色。他們到局裏的時候,大吃一驚。誰也沒想到,分局遭到了襲擊,莊嚴站在屋外發愣,屋裏的柴廣漠和老馮都負了傷。

趙冷趕到時,跟救護車擦肩而過。

才到門外,小王驚呼了一聲。雨水沖刷著一具冰冷的屍體,散亂的發梢在滂沱雨勢下像水草一樣擺動,血水飛快地劃開,在院落里淌開,卻沒有一個人把女屍放在眼裏。

這女屍就是襲擊分局的元兇。

「這是什麼人?」趙冷抓緊手槍,當着滂沱雨幕到莊嚴跟前。屍體擺出詭異的姿勢,在雨水的澆灌下,一雙大眼一半是血水的紅,一半是驚愕的黃,身體已經僵硬。

趙冷等四人一一跨過這具屍體,進到了分局的屋裏。會館鶴立雞群,在這低矮的巷子裏別有一番風味,看上去像是一幢別出心裁的豪宅。屋內的大廳很闊氣,但此時也被高低胖瘦的各色人影塞得滿了。

錢斌帶頭擠開了這些持械的警察,他撐住搖搖欲墜的趙冷來到大廳中央,小王還沒有從驚嚇中恢復過來,被小王拽著胳膊進了屋子。

小王擰乾濕漉漉的發梢,渾身被大雨澆得透濕,擦乾淨了頭髮,手裏緊緊攥著趙冷交給她的手槍,縮在後腰,不敢輕舉妄動。

趙冷一進這大廳,燈火通明下,立刻見到了威風凜凜的莊嚴。莊嚴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忽然吼道:

「都別亂動,老馮現在需要接受手術。」

他蹲下身,到了蜷曲身子,沒精打采卧在角落裏的老馮身前,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血肉模糊的肉塊下,一顆碎裂的彈頭沒入肌肉里。

「他中彈了。」莊嚴說道。

屋裏人頭攢動,擠滿了持械的武裝警察不說,燈影閃動,地上有人在匍匐著,也有人坐着,騷亂的動靜逐漸蔓延。

趙冷還不清楚狀況。

莊嚴迎上趙冷,兩人相互敬了禮,莊嚴一把抓住趙冷的手臂,拉着她到了老馮辦公室門前,說:「這女人發了瘋一樣,拿着這大口徑武器衝過來,警局損失嚴重。」

趙冷被拽著行出幾步,腿彎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地上。莊嚴接住趙冷,他們見到老馮奄奄一息,趙冷也身體軟了下去。

「你又受傷了?」莊嚴訝然問道。

「受了些輕傷。」趙冷擺擺手,但是綿軟無力的步伐根本撐不起她的行動,莊嚴撐住趙冷,把她扶到座位上,豪邁地給她斟滿了酒。

趙冷接過莊嚴的酒杯,額頭上淌下汗水。

莊嚴又跟錢斌寒暄了幾句,莊嚴雙手罩上了白色手套,在急救隊的配合下,開始封閉辦公室,給老馮做起了手術。

「他們果然開始行動了。」莊嚴冷汗直下,一旁的護士給他從後腦勺擦下滔滔不絕的汗水。

「他們?」趙冷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和蠟像館殺人事件的那個組織是一樣的。門口死的那個女人你知道是誰么?」

趙冷還沒問,莊嚴就開始滔滔不絕。

「這老狐狸真夠狡猾的,一開始把我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這神秘的組織的靶子上。」

「靶子?」趙冷疑惑問道。。

「就是老闆娘。」莊嚴凝神做着手術,老馮微微呻吟,看上去沒有適量的麻醉。「這女人行蹤很神秘,我在賭場時跟她照過面,隱藏的身份也是多替她辦事,這次行動的焦點本來也應該是她。」

趙冷點頭稱是。

「但是誰想到,這個老女人竟然只是這神秘的組織擺佈的一個棋子。」莊嚴笑道。「跟了她少說十年,最後發現她的屁話對這神秘的組織沒半點影響,真正起作用的,反而是從中獲利的幾個大集團,這些集團還不只有這神秘的組織。」

莊嚴邊說上一句,手一翻轉,在老馮的傷口裏絞盡成絲的肌肉束,緩緩取出彈頭的碎片,幾句話下來,老馮的臉色愈發白了,出血量極大。他猛地一手下去,血漿撲在臉上,卻仍舊從容:「就連這些芝麻綠豆的小幫會,多少也被他們插手滲透。」

「哦。」趙冷靜靜看着莊嚴,說道:「這樣的話,只是抓住一個老闆娘,意義也不大了。」

莊嚴嘆了口氣,重重地把彈頭扔到地上。

「可不是,費了這麼多年的功夫,眼看就要行動,到這節骨眼兒上,如果只是抓來一個沒用的蠢女人,不僅上頭我交代不了,就連我自己這十幾年的光陰,不也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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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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