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預言家
錢斌注意到肖蕭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快，於是問道，「這件事情，是不是跟那個儀式有關係？」
肖蕭艱難的從嘴裏冒出兩個字來，「沒錯。」
但後面就沒下文了，她似乎不打算把這件事情說的太清楚，錢斌聽得心裏痒痒的，於是，又心生一計問道，「你要是沒話說了，那我可就自己去問咯？」
肖蕭瞪大了眼，問道，「你問誰？問什麼？」
「這個嘛，我在村裏面也只認識這個藍鳳凰，也只能問她嘍，我就問問她，到底你和這個山霧，和這個儀式有什麼關係嗎？」
肖蕭一聽，立馬拉住了錢斌，驚叫道，「別去！千萬別去！！」
錢斌撇嘴微笑，他一眼就看得出來，肖蕭果然和這件事情有關係，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不行啊，我求知慾滿足不了，我可是會死在山裏的，對不起啦，肖蕭我只能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跟藍鳳凰這麼說，我會告訴他，這件事情跟肖蕭沒有任何關係，絕對不是她告訴我的。」
錢斌這話就像是一把旺火點燃了肖蕭這個汽油桶。她嘩的就炸了，趕緊抓住錢斌的衣擺，臉色煞白，央求道，「別，別，求你了，你千萬別去找她，更別這麼說。」
廢話，錢斌在心裏暗暗說道，這話就是用來激你的，如果我這麼說了，傻子也知道是你泄的密，再說了，知道這個情報的不就你一個人嗎？
錢斌搖搖頭，不禁脫口而出，「肖蕭啊，你還是沒變，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樣好騙。」
肖蕭一聽，頓時氣得怒火攻心，一把甩開錢斌，抱着胸，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了。
「好啦好啦，別生氣啦，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嘛，我怎麼可能向她泄密呢？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
肖蕭回過頭來看了錢斌一眼，拉下臉來說道，「你要想知道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旦我告訴你這個真相之後，你必須立刻扭頭就離開這裏。」
錢斌探了探肩膀說，「我不離開還能幹嘛嗎？你說你有事要忙，我以後再來就是了，犯不着趕這麼一個特殊的時間。」
肖蕭一想，這話也對，他的確沒什麼理由強留下來，於是點了點頭說，「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每年起霧，尤其是這種翻騰的濃霧的時候，村裏都會死一個人。」
錢斌皺着眉頭說，「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呀，你剛才已經說過了。」
「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實村裏每年都能預測出這個人到底是誰。」肖蕭一本正經的說。。
「你說預測……難道每次都能預測正確嗎？」錢斌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肖蕭點頭，臉上的表情也再次強調了這件事。
「這可邪乎了，」錢斌一聽這話，擺明了首先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但轉念一想，她想也沒必要跟自己拿這個東西開玩笑或者是騙自己，那麼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隱情，雖然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許表面上就如肖蕭所說，每年村子裏都知道死亡的人是誰，並且最後死的人也的確是那個人。
這算不算預謀殺人呢？錢斌心裏在胡思亂想，肖蕭卻又開始說道，「這不算什麼難事，村子裏有專門負責這一塊的神婆，他不跳大神，他也不是什麼風水，但是，他每年在大霧起來的前一周晚上都會做這樣的預測，而且預測一定是準確的，所有人對他的預測都堅信不疑。」
肖蕭的心情彷彿就隨着這番話越說越低落，錢斌看着她的臉，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接着肖蕭的說道，「而今年他也做了類似的預測。」
錢斌咽了咽口水，緊張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問道，「那他今年的預測是什麼？」
肖蕭咬着嘴唇說，「村子裏的下一任長老將會在繼任儀式結束之後死亡。」
兩人都沉默了，只不過是沉默有些尷尬。
肖蕭的沉默帶着悲傷的意味，
錢斌對此仍有些不理解，「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問道
肖蕭的表情有些錯愕，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她慌忙揮手說道，「啊！是！對不起，我沒說清楚，是這樣的，我我當年從部隊離開之後就回到村子裏了，你知道為什麼我那麼着急的要回去嗎？」
「我當時以為你肯定是要嫁人了，村裏姑娘不都是這樣的嗎？」錢斌笑了笑說。
肖蕭狠狠捶了錢斌一拳頭，鼓起腮幫子道，「你就不能有個正形嗎？」
錢斌嘿嘿嘿的，笑個不停說，「得！得！算我失言了行了吧？」
「不過你說的也不算太錯，當時我也以為家裏有什麼事兒他急着要我回去，所以，回來之後我才知道這個情況。」
「這麼個情況？」錢斌皺起眉頭看着肖蕭說道，「回家之後發現有一個跟自己爹一樣大的未婚夫等著？」
肖蕭又舉起拳頭，錢斌趕緊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是我回家之後我家裏人才告訴我這個情況，那就是，村裏下一任長老的候選人，是我。」
錢斌傻了說，「喂喂，你這玩笑開大發了，比我這個還誇張呢。」
肖蕭卻一本正經說，「這不是玩笑。」
錢斌也安靜了下來，聒噪的像是一盆沸騰的水一樣，此刻冰凍到極點，因為他意識到，肖蕭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也就是說，其實你是個大人物？？」錢斌擺正了姿勢重新審視肖蕭，或許自己早些時候應該對她更好一些，而不是老欺負她。
不等肖蕭回應，錢斌又補充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好好對待你，走，現在帶你去吃一頓還來得及嗎？」
「你這人真是一點沒變，」肖蕭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聽人講話要抓重點，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重點不是我變成了什麼大人物，而是，一旦儀式開始，我就可能會死在那兒了。」
「迷信。」錢斌嘴裏只冒出兩個字。
「在你看來可能是這樣，可是在我看來，這個老婆婆她一次都沒有算錯。」
「為什麼沒有算錯？你想過嗎？」錢斌站起身來，雙手背到背後說，「我倒是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想想看，如果這個婆婆她不是預測的準確，而是靠這個來吃飯的，那要怎麼說呢？」
「什麼意思？」肖蕭愣了。
「換句話說，如果這個婆婆為了保證自己神算無遺策的威名，但凡只要預測的對象，她做做手腳，請人把他們除掉，她的演演算法不就是永遠正確的嗎？」
肖蕭卻不可置信，搖頭說到，「婆婆當然不會做這種事情，再說了，這麼做對她來說沒什麼好處。」
「好處顯而易見啊，」錢斌卻有自己的看法。算好事當然比算歹事要難的多，因為算好事你很難讓他好事成真，可是算歹事的話你可以讓他身殘志堅呢，錢斌笑了笑說，這個套路已經見怪不怪了，在城裏那可是很常見的一種套路現象，沒想到村裏還這麼大火。
肖蕭背過身去說道，「我我不能讓你這樣詆毀村裏的人，你總之你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你趕緊走吧。」
「嗯，走，走，走」，錢斌拖着長音，說了三聲走。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繞着眼前的幾棵粗壯喬木轉了幾圈，卻仍在原地兜圈子，一點也沒離開的意思。
肖蕭憤怒的起身來說道，「錢斌你要食言嗎？」
「沒有啊，我不是說了嗎？聽你說完我就走。」
「我已經說完了，你怎麼還不走？。」肖蕭說。
「你說完了嗎？」錢斌微微一笑問道。
他繞到肖蕭的身前，用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我看未必，有些事情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但是。既然我到這裏了，遇見了你，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死的。」
肖蕭的心臟猛的一停，像是錯了一拍，她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就要離開，說道，「你不走，那我就讓他們趕你走。」
錢斌大笑，「放心吧，我下定決心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就算是你也不行，你讓村民趕我走，我徘徊在村外，他們還能怎麼着？把我打走呀？？」
肖蕭不說話了。
「再說了，我不走也是有原因的，不管怎麼說，我得先去見見我同伴了。」
錢斌看了肖蕭一眼說，「我希望你也陪我一起去。」
肖蕭猶豫了很半天，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行，但是這次你一定一定要答應我，帶着她，立刻就走。」
「哦，沒事，你放心好了，這次我一定走，只要帶上我那個同伴，畢竟她是我同事，我一定走。」
肖蕭點了點頭，帶着錢斌回到了民宿。
他們上到二樓，民宿的樓梯十分窄又很陡峭，錢斌走在肖蕭身後，身前肖蕭身姿扭動，他都不知道眼睛往哪裏放。
到了房門前，小王已經伸了個懶腰起身，一打開門，兩人撞了個迎面，腰腹上白花花的肉撩了起來，小王的臉就跟滾燙的開水一般，迅速燒紅。
「你的敲門呢？」小王澎的一下，飛起一腳把門給關上了。大門正把錢斌的鼻子砸的通紅。
錢斌捂著鼻子大罵，一旁的肖蕭看在眼裏，翻著白眼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毛病還是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