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陳志的傷

第一千二百章 陳志的傷

揭開——更準確的說,是撕開陳志的外衣,柴廣漠咽了口唾沫——身體的外皮軟綿綿地皺起來,血肉模糊,跟外衣黏在一起,他揭開,幾乎是撕開了身體的外表皮,殷紅的皮下組織完全暴露了出來。

隱約見到陳志的臉色發白,整個人虛汗一點點地滲下來,嘴唇像是動了動,眼皮一抽。

「我……」

然而陳志並沒有恢復意識,整個人哆哆嗦嗦,似乎是要說些什麼。

柴廣漠壯起膽子,貼到陳志耳邊,伏低身子,問:「是誰動的手?放心,你已經安全了。」

雖然即使不問,他也能猜到對方是誰。

陳志的聲音細弱無聲,根本聽不清。

錢斌臉色一沉,說:「放着不管,他活不過半天。」

柴廣漠皺起眉頭,找到一些止血布和處理傷口的酒精。他給陳志做了簡單的處理,後者疼得暈過去三次,意識已經是在生死邊緣不斷徘徊。

「讓小秦來一趟。」柴廣漠無奈地停了手。雖然暫時止住血,但陳志仍然虛弱,此時此刻,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錢斌有點兒為難,小聲說:「可……小秦他現在隱蔽著,小王也還很虛弱,這……」

「這個是重要證人,如果現在就放棄了,我們就功虧一簣。」柴廣漠急道。

錢斌有點兒驚訝,他沒見過柴廣漠如此慌張。

「可……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畢竟……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動手,殺人完全可以乾淨利落,留下這麼一個活口,又是為什麼?」錢斌的擔心很有道理,他甚至有些疑惑,柴廣漠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層。

然而柴廣漠卻很是無奈:「這是陽謀。」

「他們就是在賭,我們到底會不會放棄陳志。」柴廣漠輕輕在陳志的背後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以防止細菌感染。

「那!」錢斌眼睛瞪得更圓:「我們要是找小秦來,不正中下懷么?」

柴廣漠斜着眼看了眼錢斌,問:「如果不這麼辦,那村裏還有別的醫生么?如果不找到,這個姓陳的可就活不下來。」

錢斌仍然不動,他站在原地,看向陳志的視線有些冰冷:「他不是背叛了你么?」

「背叛?」

「原本與我定下約定,要給我們輸送情報,可是他結果怎麼做?」錢斌有些賭氣。這個陳志明明答應自己,願意做情報交易,可是到了最後關頭,最關鍵的時刻,還是慫了。

柴廣漠搖搖頭,嘆了口氣:「你還不明白么,越是這樣,我們才越是要救他。」

「我想,藍鳳凰估計也是一樣的想法。」錢斌提醒柴廣漠。「只有我們這麼做了,她才有機會找到小秦和小王,到時候……」

「我知道。」柴廣漠抬起頭。

錢斌愣了。

「到時候藍鳳凰順藤摸瓜,我們就孤立無援了。我知道,這就是她的計劃。」

「你明知道,還這麼做?」錢斌納悶兒。

「錢斌。」柴廣漠把手裏的陳志暫時放到一邊,站起身,拍了拍錢斌的肩膀:「有舍才有得,我們是警察,不是土匪,有些招,你想不接也不行。」

錢斌苦澀地嘆了口氣:「那我還能說什麼呢。」

「記住,如果遇到有人跟蹤……」

柴廣漠似乎想要囑咐什麼。

錢斌不耐煩地甩甩手:「放心,我盡量甩脫他們。」

「不,」柴廣漠搖搖頭:「我是要你注意,小心一點,別讓他們發現你注意到有人跟蹤。」

錢斌的臉色愕然頓住,他不知道柴廣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你放心去吧,聽我的就好。」柴廣漠也沒打算多做解釋,只是用力地拍了拍錢斌的肩膀,對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吧……」錢斌無奈地離開了藍鳳凰的住所。

目送他離開后,柴廣漠回到陳志身邊,輕巧地掰開他的手掌——唯一還沒有沾著血的手掌上,捏著一張揉皺成紙團的東西。

柴廣漠皺着眉頭,翻開紙團,鋪平紙張,上面用鮮紅的筆觸寫了句話。

不等柴廣漠看仔細,身後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別看了,刑警先生。上面寫的內容,是把村子的繼承人,定為田迭香。」

小村的另一頭,趙冷在屋外急的來迴轉悠,臉色又紅轉白,又發了青,一張薄片似的嘴唇快要紅的出血。

當她急的快要把自己的指頭也一併掰斷的時候,屋裏總算有了動靜——是出了結果么?趙冷聽到有人叫她,回頭看了看,是一瘸一拐,從屋裏幾步並做一步,眼神遊移閃躲,臉色慌裏慌張的,便是那小老頭,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在地上。

她趕緊上前扶了一把。

「趙警官。」小老頭咳嗽起來沒完,就像是老式手風琴一樣,還咳出了腔調來。

趙冷趕緊給他拍了拍背。

老頭兒瞥了趙冷一眼,眼眶裏渾濁的眸子閃了閃,使勁擺手,要趙冷趕緊進去。

等他喘勻了氣,才說:「首長等著呢,你快點兒。」

趙冷倒吸了一口氣。

那人,到底是……趙冷懷着忐忑的心情,跟着老頭兒,再度進到屋裏。

不久前,趙冷跟着小老頭到這貧民窟里,一路直到老村長的房子前。趙冷是來過一回,對這裏還算熟路,可這老頭卻不一樣,身手矯健得像是放回山裏的兔子,這條山路熟悉的跟自家後院一樣。

眼看小老頭一溜煙工夫就沒了蹤影,消失在老村長的破舊小屋裏。

趙冷心裏雖然心裏有點兒沒底,這來路不明的小個子老頭兒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用意,直說讓自己一路跟着,卻沒想到帶到這兒來了。

但趙冷也不想讓難得的線索就這麼溜了,於是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跟幾天前比起來,這裏佈置變了很多,趙冷先敲敲門,屋裏沒人應聲,等她躡手躡腳進了屋,原本簡陋的格局倒是真的變了不少——正當中的篝火不知道什麼時候撤走,留下一張長桌,若干張低矮的小板凳錯落擺放,桌面上還有冒着熱氣的茶碗,一個藍色的熱水壺。

趙冷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總覺得原本簡陋的小屋子裏的確是多了許多生活氣息。

她正打算坐下來,小老頭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她背後冒了出來。

「你先出去。」他拽著趙冷的衣袖。

「什麼?」趙冷徹底惱了,這瘋子該不會腦子有毛病吧?「你到底要幹什麼啊?村長人呢?你讓我來幹什麼?」

小老頭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兒,臉上浮現出訝異的表情來。

「你知道村長的事兒?不不不,你知道村長?」

「我不能知道嗎?」趙冷覺得好笑。

「不不不。」小老頭一拍腦袋,使勁搖頭:「我不是和這個意思,姑娘——不是,趙警官——」

「你認識我?」趙冷忽然警惕了起來,村裏人知道她是「警官」的多,但知道她是「趙警官的」,可未見得是什麼好人:「這麼說來,你又是什麼人?」

趙冷習慣性地做出防備的態勢,小心翼翼往後退了一大步。

小老頭哭笑不得:「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警官,你聽我說,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物,我是下鄉委派到此的村官。在這幹了半輩子了。」

小老頭還想繼續解釋。

趙冷卻皺起眉:「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放任藍鳳凰在這裏為虎作倀呢?」

這老頭兒的嘴似乎不怎麼鋒利,聽到這裏的辯駁,一時也答不上話來,只是吞吞吐吐。

趙冷越發覺得可疑,正準備給他上點「作料」,讓這個老頭老實交代,卻不想,這屋子裏還「暗藏玄機」。

趙冷一抬手,身後的「牆壁」有了動靜,原本整塊土灰色的石牆顫抖著嗡響,嚇了她一跳,回頭再看看,哪裏還有「牆」。

土灰色的牆面裂開一條半人寬窄的縫隙,從裏面出來兩個身影。

帶頭的是劉志遠,他的臉上不知為什麼沾著煤灰,穿了一身絲絹做成的華麗衣裳,看上去古不古今非今,有點兒不倫不類。

但跟在他身後的人,讓趙冷的心臟停跳了一拍。

她抿了抿嘴,見到一個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腹部微微隆起,聲音卻讓趙冷吃驚——毫無疑問,他便是馬局長。

「我早說了,別小看我帶出來的年輕人。」這「狐狸」沖劉志遠笑了笑,依舊是那春風一般明媚的爽朗笑聲,劉志遠的眉頭雖然鎖的緊緊的,但也只有點點頭。

小老頭更是臉上惶恐,急道:「老首長,您可來了,再不來,這小丫頭可算把老頭子骨頭也給啃了。」

「可別胡說。」「狐狸」聲音一頓,目光飛快地在趙冷的臉上停留一瞬:「她可沒你狡猾機靈,你這老傢伙,害怕這剛出道的小孩子么?」

劉志遠笑了笑,說:「你別忘了,這老傢伙年輕的時候,別的什麼都不怕,就怕女人。」

幾人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幾句話便寒暄在了一塊,都笑的歡暢。

趙冷看在眼裏,臉都變了顏色,她哆哆嗦嗦問:

「你……你是誰?」

「你說呢?」「狐狸」聲音依舊平穩淡然,趙冷卻按捺不住內心的狂躁,她幾乎要脫口而出一聲「師父」,但是心裏卻有無數的浪涌。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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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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