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惱羞成怒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惱羞成怒

田迭香臉色沉着,但是下手又狠又快,肉眼不可見地在柴廣漠的鼻頭下頜上來了兩記拳頭,沒來得及咬緊牙關的柴廣漠舌頭也被牙齒割破,嘴裏瀰漫起鐵鏽似的鮮血味道。

田迭香行動如風,柴廣漠的腦袋見了紅,下巴兩腮腫的像是發酵的饅頭,高高隆起的鼻頭更是不斷溢血。

「哈。惱羞成怒。」柴廣漠冷笑一聲,田迭香氣急敗壞還要看打,卻又強行忍住了。

「你懂個屁。」田迭香一口濃痰吐在柴廣漠的臉上,她使了個眼色,掰住柴廣漠的兩人就鬆開了柴廣漠的雙肩,整個人宛如一團泄了勁的稀泥軟倒在地上,柴廣漠的喉嚨不自覺開始呻吟起來。

「站起來。」田迭香冷冷掃過柴廣漠一眼,他揪起柴廣漠,說道:「你是警察吧,這就不行了?站起來,一對一。」

柴廣漠軟乎乎的,一灘爛泥終究是扶不上牆的。田迭香一隻手撐住柴廣漠,另一隻手掌捏成了拳頭,手掌雖軟,拳頭卻十足地霸道,破風穿聲,柴廣漠也不記得自己挨了幾十還是幾百拳,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田迭香冷冷問道:

「為什麼不還手。」

柴廣漠垂下的腦袋這才微微抬起,全身上下化膿的血泡混扎著銳器洞穿和划傷的傷口,黏達達的傷口上汩汩地滲著血,唯獨一道銳利的目光還直直看向田迭香。

「嘿,我可不是什麼慈善家……我,我他媽也想還手。」柴廣漠一隻眼已經睜不開,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只不過即便沒死,現在的柴廣漠也剩下不到半條命。「你看。」

他勉勉強強,渾身顫抖著伸出胳膊,沾滿血的拳頭輕輕點在田迭香的胸口上,還沒發力,就疲軟地跌了下去。柴廣漠喘出一口氣,身體顫顫巍巍。

他的腿本就有傷,此時此刻更是舊傷新傷疼在一處,讓他齜牙咧嘴。

「你試試,在胸口腰間插上兩把螺絲刀,擰開了之後再往太陽穴上掄幾塊板磚,還能生龍活虎的,那我就服你,嘿嘿。」柴廣漠的語氣里滿是挑釁的滋味,田迭香卻不為所動。

她嘆了口氣,抓住柴廣漠。現在這具半死不活的屍體只靠着田迭香一隻手臂撐著沒有跌倒下去,她凝視柴廣漠了一時半刻,才悠悠說道:

「第五年,我的確想憑本事擺脫困境——但是五個年頭,換來的後果,只有我心裏明白,沒用——一點兒用都沒有。」田迭香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

「我甚至,最後淪為媽媽跟組織交涉的工具人,僅此而已——我實在不甘心。」

她看着柴廣漠,卻又有點像看着五年前的自己。

「我媽還有這個村子,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潛入組織,只不過是淪為他們的玩物和發泄道具,我一個女人,能做什麼呢?」

田迭香說道:「我也想過放棄,可是……可是這裏畢竟是我的家鄉,哪能說放棄就放棄,但是你也明白吧,柴警官,這裏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

田迭香捏緊拳頭,苦笑一聲。「原本就是這樣,但我不一樣,我是天才。這麼一個貧民窟發展為王國,那個女人到底用了多少心血?她卻不明白,只要我願意,這一切隨時都是我的。」

「也許你還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我告訴你柴警官,原本村子的老領導老九哥對我也是另眼相看——當然,他們不知道我到底做的是什麼生意,但有必要知道嗎?白貨一車車運出去,紅票子一箱子一箱子送回來。這不就夠了么?」

柴廣漠那就靜靜聽着田迭香不斷的傾訴,沒有插進一句話,但是他卻從這個小個子的眼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誰當年不覺得自己能幹成一番事業?可到頭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罷了。」田迭香狂笑道:「當我知道自己五年的付出還不如一場鋌而走險的交易——嘿嘿,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不怕什麼,只怕你鋌而走險——我這個人,要做事,便要做的絕對,既然已經邁出去這麼多步,接下來的事,便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柴廣漠在內心裏詰問自己。或許會是一樣的結果,他常自詡豁出命的行動,可背後到底是什麼在支撐他?正義嗎?

田迭香卻搖頭。

「狗屁正義,原本我該死在這個狗屁地方,我本該凍死在冬天的惡寒當中。但是有了權力,有了這些鋌而走險來的養料,我才活到今天。」她冷笑,苦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麼。「最後死的不會是我,柴警官——不僅我不會死,我還會控制這村子,他們就像是我手裏的一把槍。」

田迭香嘆了口氣,從一旁手下手裏奪過一把長槍,槍口頂在柴廣漠的腦門上。「有一天,我發現,一直合作的團夥同伴忽然出現在身邊,我意識到不對勁!真的可笑,直到有一天,我才發現,原來我做的一切,居然成了他人的嫁衣——這個團伙——結果就好像我成了他們組織里的人一樣,沒過多久,他們居然就滲透到了村子裏的各個地方。」

「那個時候我才真的明白,我根本逃不掉——不僅我成了傀儡,這個村子也早已經成了他們賺錢的工具和祭品。」

「所以,你才恨藍鳳凰,是么?」柴廣漠渾身的血痂散發出濃厚的血腥味,但這句話卻戳破了田迭香的軟肋。

她沉默,停頓了一會,才緩緩說道。

「那一天開始我就死了。我才明白什麼狗屁正義,不過是一群自嗨的老傢伙擺弄我們的道具,真正有價值的,是這些玩弄人命的權力。可笑的是,就算這個致富做到極致,我乾的足夠漂亮,他們會給我什麼?」

說到這裏,柴廣漠沉默了。

田迭香是一個受到忽視的人,這村子,也同樣受到漠視,她付出的越多,得到的,似乎也只能是對她的打擊。

反而是這樣來錢快的組織,對她的幫助才是最大的。儘管像是蠱毒一樣,逐漸腐蝕扭曲了她的內心……

但畢竟,實質的權力和錢,不會騙自己。至少在田迭香看來,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壞事。

「嘿嘿,但是這東西在我手裏就不一樣了。」田迭香的臉孔逐漸扭曲,獰笑。「同樣的東西,我發現,合作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在組織內越爬越高,越爬越高。我走的越遠,看的也就越清楚,這個世界不需要什麼正義。」

沉默。只有沉默。

柴廣漠沒有確切的答案。他的想法一定對嗎?他不知道,甚至有些同情。柴廣漠看向田迭香,嗓子裏已接近乾枯,說不出話來。

「我……」

「柴警官,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敬重你。」田迭香突然轉變臉色,說道:「你能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地做這些危險的事,不求回報。你很聰明,卻從來不反抗,你很厲害。」

田迭香露出尖黃的牙齒,笑道:「可惜你選錯了路。」

「選錯了路?」柴廣漠抬起頭,看向田迭香,疑惑不解。

田迭香神情有些惋惜,瞥了眼柴廣漠,笑道:「是啊,柴廣漠,你既然這麼聰明,怎麼會想到在這麼糟糕的時候攤牌呢?你看看這裏。」

她抓起柴廣漠的胳膊,拖着他滿身創痕的軀體來到門口,田迭香眯着眼說道:「這裏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就連你心心念念的趙冷趙警官也在我的控制下,你現在把桌子都掀了,就沒有忌憚嗎。」

田迭香的視線變得又冷又毒。

「柴廣漠,我就不明白了。你是真的不怕死嗎?還是你真的以為我不敢下手。」

柴廣漠卻冷笑了一聲。

「怎麼會不知道。從你利用我和我們幾個做的這一系列案子我就知道。從你利用老闆娘操縱整個臨城背後的案件我就知道。從你調換異鄉人,謀害鄭邦,陷害肖蕭,又想要控制住整個組織我就看得出來。」

他一口血痰吐在地上,掙脫了田迭香的手掌,艱難地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踉蹌幾步,才將將站穩。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田迭香。」柴廣漠笑着說道:「你密謀這一切,不僅是要奪下組織的統治權,不僅是要讓老闆娘慘死,讓肖蕭做你的替罪羊。你還要我們這幾名警察作為陪葬,還要你的身前身後名都傳下去。」

「你要製造一個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英勇犧牲,就像我們一樣。」柴廣漠冷笑道。「你滿心以為自己做的很完美,最後我們也一定會回到現場,那麼這場舞會也就該謝幕了,不是嗎?」

田迭香身體大震。

「不得不承認,柴廣漠,你的確挺有膽氣的,只可惜你想通這些也太晚了吧。哈哈哈!」田迭香狂笑起來,她舉起奪過來的一把釘槍,槍口指向柴廣漠。

「既然你早就明白過來死路一條,還屁顛兒屁顛兒地過來送死,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啊?別告訴我,該不會是為了你那所謂的狗屁正義吧。」

「至少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柴廣漠咧開嘴,臉上沒有絲毫懼色,面對田迭香的殺氣,他從容笑道:「這場演出也該謝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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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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