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雙標

「我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我們兩個都是天界負責調查這件事情的神官，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會秉公處理，死了一個天界的神官對於你們這樣的凡人和冥界來說，可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但是對於天界來說也不過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而已，我們兩個甚至可以保證，這件事情只有殺了神官的人會付出代價，其餘的人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文炙看着洛雨涵的眼睛輕輕說道：「我們是天界秉公調查的，一切都是按照流程辦事，不會有任何偏頗，但是西方地神的三個兄弟就不一樣了，據我所知，這一次盛怒之下的其他地神似乎也來了凡間，在調查這件事情，我們尚且可以秉公執法，但是你猜猜那幾個地神呢？恐怕所有跟此事有關係的人都會受到牽連，屆時你不光是保不住冥王，就連你自己，也一樣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你還要繼續隱瞞真相嗎？」文魁嘆了一聲，似乎是已經萬分篤定。

原來他們竟然認為這件事情是慕離做的！現在在洛雨涵身邊套她的話都是因為他們認為洛雨涵是慕離的同夥，所以現場才會有她的血跡，這也難怪，普通凡人怎麼可能莫名殺死一個神官呢？但是如果是冥王出手的話，那事情立馬就簡單多了。

「我從未隱瞞真相，難道你們以為自己現在猜測的就是真相嗎？」洛雨涵冷笑了一聲道：「天界的神官又如何？恐怕都是一丘之貉吧？我現在倒要問問你們，天界的神官濫殺無辜加害凡人應當如何？」

兩個神官都愣了一下，他們沒有想到洛雨涵會問這樣的問題，她現在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反客為主，在問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天界的神官一向自律，不會隨意下凡殺害凡人，就算凡人罪大惡極也不可能無端殺人，況且除了天條約束之外，殺害凡人很可能會引來天劫，西方地神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文魁篤定的說道，並不是他現在要為自己天界的神官們說話，實在是因為天道法則的原因，神官們根本不能夠下凡來隨意殺害凡人，也不能干涉世間百態的走向。

天道像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注視着蒼生，萬事萬物的發展都應該順應一定的規律，而神官們都是從凡人飛升成仙的，若是下凡來濫殺無辜對自己的功德損害很大不說，很有可能還會引來天罰，這樣根本就得不償失。

「一向自律？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我怎麼聽過某位神官親口說過，天界的神官會殺死即將飛升的神官奪取他的神力收為己用，他將這個稱之為『養分』，至於天罰……呵呵，在這些膽大妄為的神官眼中更是一個笑話，他們已經摸清了規律，可以擋住天罰的眼睛，連天道都能蒙蔽。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洛雨涵冷笑了一聲，她本來打算打死都不認的，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以往，這些神官竟然認為是慕離殺了西方地神，這樣一來冥界就直接暴露出來對上天界了，會給慕離惹上很大的麻煩。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現場留下了什麼線索，除了自己的血跡之外，難不成慕離在清理現場的時候也留下了什麼東西？

兩個神官都驚疑不定的看着洛雨涵，剛剛她竟然說出了天界最大的秘密，天界神官奪取即將飛升的神官的力量，這件事情目前天界幾乎所有的神官都心知肚明，只是這件事情一直是在暗中操作的，根本不可能放在枱面上來，但是現在竟然被這個小小凡人知道了！

文魁在心中暗罵，西方地神這個傻叉，死就死了現在還捅這麼大的簍子，竟然將天界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若是此事鬧大了，那一定會引起天大的動蕩，所以不管怎麼樣，此事打死都是不能認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是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天界清名不容玷污，或許是有人在謠傳……」

文魁話還未說完，洛雨涵便冷笑了一聲道：「是不是謠傳你們心中是最清楚的，我只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有人無緣無故跟你無冤無仇，看到你覺得你身上的東西他想要，就提着刀上來搶，搶就算了，還一門心思要你的命，你應當如何？」

兩個神官對視了一眼，均感覺這個問題有些棘手不好回答，並且他們隱隱之中已經知道了大概的事情發展，難不成是那個愚蠢的西方地神為了奪取一個即將飛升的凡人的力量所以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這個……這種事情得分情況來說，就算那人想要殺你，但是說到底只是想，結果並沒有殺是不是？」文魁說着說着感覺自己都有些強詞奪理說不下去了，但是不這樣回答的話，如果順着洛雨涵的話，總覺得就會按照她的思路走下去，他們立馬就落了下乘。

洛雨涵被這個回答氣笑了，她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不要臉的回答，就相當於一個強姦犯已經扒了你老婆的衣服，馬上就要行不軌之事了，如果不反抗的話就要被得逞了，你難道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而已，你永遠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所以我問問你，如果一個人無冤無仇來要我的命，然而我在掙扎的途中他莫名其妙因為我的掙扎自己殺死了自己，這怪誰？」

文炙瞪大了眼睛：「你這難道不同樣是強詞奪理的說法？怎麼可能會有神官自己殺死了自己？他是一個神官可不是一個蠢貨！」

「哦？我怎麼覺得你們這些神官都是蠢貨？」

「你……好我不與你計較這些，那你剛剛是承認了，是你們合謀殺死了西方地神？」文魁緩緩說道。

他剛剛已經聽懂了事情的大概脈絡，西方地神那個蠢逼來凡間看到了一個即將飛升的凡人，起了心思想奪人力量，結果卻弄得自己死掉了，這樣的事情在天界是絕無僅有的第一例，從前那些神官在奪取力量的時候從未有過差錯，因為天界原有的神官們畢竟多年累計，況且新飛升的神官遭遇雷劫正是虛弱的時候，根本沒什麼反抗之力。

「承認？我可沒承認，我哪句話承認了？還是你們認為我一個小小的凡人竟然可以殺死一個神官？或者是你們認為冥界的冥王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一個天界的神官？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憑什麼說那個神官死掉了，又來誣陷我呢？指不定他是躲起來了，你們隨便找個理由找茬呢？」洛雨涵輕輕笑了一聲，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

「前幾天天界眾神殿西方地神的命燈突然熄滅，甚至連一丁點預兆都沒有，我們來到凡間就查到你們這裏，況且……現在想想除了冥界，沒有人能夠殺死一位神官了。」文炙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洛雨涵心下瞭然，果然天界有一定的手段知曉神官的隕落。

「沒有人能殺死就誣陷冥界咯？我還是剛剛那個問題，一個人莫名其妙過來要殺死你，結果不小心坑死了自己，。被殺的人難道有罪？有罪在哪裏？她不該反抗是嗎？是啊……一個小小的凡人怎麼可以反抗呢？天界神官親自來殺了你，多大的面子啊，你乖乖接受不就好了？」

洛雨涵繼續笑着，笑的沒心沒肺，笑的諷刺異常。

兩個神官沉默了一下，文魁看了文炙一眼道：「這件事情已經不能按照之前的經驗來處理了，得稟明天界處理。」

洛雨涵冷笑了一聲，眼神也慢慢變得冷了下來，她道：「我倒是想提前知道一下，天界會如何處置差點被神官殺但是卻不小心殺了神官的人？不應該反擊是嗎？」

文魁感覺今天自己的頭格外的痛，他們眾神殿向來是中立派，秉承的理念就是兩不得罪，沒想到現在遇到了這麼大的一個難題，西方地神自己作死被反殺，按理說應該是他自己的問題，但是這樣的事情可是第一次發生，怎麼處理都難。

「我想知道那個即將飛升的神官……他在哪裏？已經飛升了嗎？」文炙想了想問道。

「已經飛升？根本就沒有要飛升的神官，神仙想殺凡人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好，不管飛不飛升都是要殺你的，這樣滿意了嗎？」洛雨涵看着兩個神官一臉惱怒的表情，轉身打算離開。

「這……此時我們會儘快查明真相的，不過還是需要你配合調查，你隱瞞了很多東西，不過我們可以考慮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一下是否老實交代，在天界面前你們撒謊也沒有用的。」文炙嘆了一口氣道。

攤上這麼個麻煩差事，本來想着快點輕鬆解決的，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了，而且以天界的尿性，只要參與此事的冥界相關人員都會遭殃，不過如果提前坦白的話事情恐怕還能有轉機。

他們眾神殿作為中立的天界勢力，自然是希望事情能夠簡單一點解決，這個女孩子雖然嘴毒了一些，但是不至於死掉，所以就算是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就在洛雨涵離開之後，她本來也打算暗中聯繫慕離商量對策，沒想到慕離帶着招財還有傷心欲絕的小鳳凰竟然直接十萬火急的過來了，小鳳凰自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離開冥界，究竟發生什麼樣的大事會讓她離開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