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回山
「負什麼責？你沒有害我。」聶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身體里的蠱蟲已經死了。」
「死了？」
「怎麼會死了？一般子蟲死了母蟲才會死，並且死前必然魚死網破！」
「怎麼回事？真的嗎？」
聶清歌風輕雲淡道：「已經死了，我不太清楚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我剛才其實並不怎麼自願吧，也可能是因為……這個蠱蟲壽命到了質量不怎麼好？」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聶清歌眼神坦然，而大長老隨後也親自為兩人檢查了身體，聶清歌的那隻蠱蟲確實死了，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主上！子蟲……聶清歌的那隻子蟲突然暴斃了！」一個黑袍使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擎蒼本來今晚心情極好，鳳梁的事情解決了他們聖教也可以暫時蟄伏一陣子，但是剛打算放鬆一下就聽到了這個噩耗。
「暴斃？為何會突然暴斃？難不成母蟲宿主已經死了？」擎蒼也同樣難以置信。
「不知道啊主上，但是聶清河的子蟲還活着。」黑袍使小心的回答著。
擎蒼接過小黑罐子，裏面一隻小小的黑色蠱蟲此時已經躺屍了，再怎麼搖晃也不見動靜了。
「查！看聶清歌是不是死了！我不信飄渺山這麼大手筆，聶清歌可是他們年輕一輩最厲害的人，甚至比他們一些排位靠後的長老還強，不可能直接對他痛下殺手，以我對那些正道人士惺惺作態的了解，本該想盡辦法為他們醫治才是！」
「可……可聶清歌是個孤兒，不被重視也是可能的，否則他怎麼到現在還是個內門弟子的身份？」黑袍使小心問道。
「查清楚！是死是活都要查清楚！如果人沒死，哼！那聶清歌這個人我們可要小心了！」擎蒼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
紅蓮聖教的魔尊大人在外出四十多天之後重新回到了總部，寬敞的大殿之中紅色燭火不斷搖曳，而聖女琳琅在時隔四十天之後又重新見到了魔尊，也就是自己的爹爹。
但是這一次她卻並不想往常一樣想要跟他親近，只是規矩守禮的站在一邊。
「聽說你煉成了五隻聖蟲？」擎蒼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卻帶着一些讓人難以察覺的愉悅。
「是的爹爹。」琳琅面無表情回答著。
「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兒，這一次你立了大功，我也會給你有所獎勵，聽人說你想要一隻小狗？」
「爹爹？」琳琅愣了一下，隨即大喜：「我可以有一隻小狗嗎？琳琅沒有見過，也沒有出去過，我想……聽說小狗毛茸茸的，像墊子一樣，還會撒嬌。」
擎蒼看了琳琅一眼，目光之中莫名有些憐憫，作為聖女，她不得不從小就生長在這陰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小的時候倒是有一年自由的時光，只是那個時候她還不記事。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吩咐黑袍使為你找一隻小狗，你且等著，這兩天就可以看到了。」
「真的嗎爹爹？」琳琅開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本來爹爹走後那些人欺負她，讓她跟毒蟲待在一起讓她看毒蟲吃人讓她放血喂毒蟲，她心中不是不生氣，本來還想多賭氣一會，沒想到爹爹卻要給自己小狗。
那是若蘭奶娘說的毛茸茸的可愛小狗嗎？
「真的，你這次做得很好，以後只有好好聽話，想要什麼爹爹都會想辦法給你的。」擎蒼對琳琅的表現很滿意，想到她沒有出去過也未曾見過外界的東西，所以才滿足了她的小小請求，只是……
也只是暫時滿足而已！
然而琳琅已經喜不自勝了，小短腿走來走去，臉上全是笑容，她想了想又有些委屈起來，開始告狀。
「爹爹，你不在的時候，那個叫白霜的欺負我！她好凶，還弄傷我了！」琳琅可憐巴巴的看着擎蒼，希望他能關心一下她或者跟着她說幾句白霜。
但是擎蒼卻皺了皺眉頭，道：「她的所作所為我全都知曉，都是按照我的指示，爹爹也是為了你好！」
「那若蘭奶娘……」
「若蘭自己犯了錯，聖教之中犯錯的人都該受罰，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縱然你是聖女、縱然她是聖女的奶娘也一樣！」擎蒼的話不留一絲情面，琳琅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剛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壞了大半。
在這件事情上她覺得萬分委屈，為什麼偏偏她要被強迫做那麼多自己討厭的事情？而若蘭奶娘又為什麼無緣無故被懲罰？
若蘭奶娘說她在聖教中地位很高，可是現在壓根沒有人怕她，也沒有人尊敬她，隨便一個白霜就可以將她在煉獄中關一個月。
擎蒼還有別的事情要忙，跟她隨意說了兩句之後，便讓她退下了。
琳琅覺得萬分失落也難過，她曾經聽若蘭奶娘說過，爹爹是對自己十分重要的人，也是最愛護自己的人，可是他現在面對自己的苦難卻坐視不理，更可怕的是，那些欺負自己的人竟然全都是爹爹一手安排的。
翌日，若蘭奶娘從黑袍使那裏帶回來了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小狗，琳琅第一次見到這樣可愛的小東西，全身都是白色的毛，身體小小的就那麼窩在若蘭奶娘的懷裏，看到琳琅過來，它眼睛濕漉漉的盯着她沖她哼叫。
「這是……這就是小狗嗎？」琳琅驚喜的都快要哭出來了，這個小傢伙她簡直一眼就愛上了，它跟往常自己見過的人和蟲子們全都不一樣，它是那麼的惹人疼愛！
「是的，我的小聖女，你以後可以在聖教養它，主上允許了的！」若蘭也開心不已，她示意琳琅：「你可以輕輕的撫摸它幾下，小傢伙有一點害怕，它才兩個多月大呢，你也可以為它取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
「這麼小啊！」琳琅帶着驚奇上前去輕輕撫摸了一下小狗的毛髮，白色的毛茸茸的感覺讓她感覺十分新奇，這簡直是她在聖教之中為數不多的簡直開心到飛起的時刻，於是又伸手摸了幾下，那小狗似乎不是非常害怕她了，濕漉漉的眼睛看了她一會，然後小小的腦袋蹭到了琳琅的胳膊上撒嬌。
「它真的在撒嬌呢！真可愛，我要仔細想一想，給它取一個好聽的名字！」琳琅開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又問：「我可以抱抱它嗎？它這麼小是不是也要人照顧它？以後我來照顧它吧，我是不是要喂它東西吃？晚上要抱着它睡嗎？就像奶娘抱着我一樣……」
琳琅一連串的問題問個沒完，而若蘭看到她這個樣子卻是打心眼裏感覺到開心，分明也是一個小孩子而已，但是卻偏偏要承受這麼多，在外人面前還要裝成是小大人一樣，這樣的童年她一定過的十分辛苦，現在有一隻小狗能夠陪伴她，也算是有一個小玩伴了，它可以陪着聖女一起長大。
……
聶清歌一行人重新回到了縹緲山上，在回來的途中，聶清河體內的蠱蟲發作過了一次，痛的他滿頭大汗遍地打滾，精神都變的恍惚了許多，但是反觀聶清歌卻沒有任何事。
回到縹緲山之後，聶清河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瘦了一大圈，蠱蟲的折磨簡直讓他生不如死，一回來五長老便心疼的想暫且將他接回去補一補，但是大長老還有其他長老卻全都反對。
「清歌和清河兩人都被魔道下過蠱蟲，我們都知道魔道人十分狡猾，他們下了蠱蟲之後又放人回來，你們難道覺得事情有這麼簡單？」一向嚴肅古板話不太多的二長老冷聲說道。
「對，魔道向來擅長操控人心，利用蠱蟲的痛苦行威脅之事也並非不可能，所以此事我們都要小心一些，萬一兩人暗自與魔道達成了什麼協議，那豈不是讓我縹緲山都陷入危機之中？」長相俊秀的三長老也是嘆息一聲。
五長老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怒道：「你們有懷疑就有懷疑，能不能不要當着孩子的面說？你們是不是當他兩死了？雖然我也有所懷疑！」
聶清歌無言以對，事實上他和聶清河已經在這裏待了半天了，但是長老們旁若無人討論，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就當他們不存在一般，聶清河本來就遭受着身體和心理愧疚自責的雙重摺磨，這會兒聽到他親爹這麼說，傷心道：「爹，我覺得你好像更直白。」
大長老輕輕咳嗽了一聲暫時穩住了場面，然後道：「這兩個孩子都中了蠱蟲，可是現在星河身體里的蠱蟲已經死了，我查看過了，這是紅蓮魔教比較罕見的子母蠱，據說煉製十分艱難，一般都是用在徐穆那樣的分壇壇主身上方便操控，現在用在了他們兩人身上而且放人回來了，縱然現在還未達成協議，但是長年累月的痛苦會折磨人的意志，這可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他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神態頹喪的聶清河一眼，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好好的孩子現在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倒是還挺懷念他從前喋喋不休的時候。
「但是清歌體內的蠱蟲已經死了，而且他現在安然無恙，這又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俏皮可愛人畜無害的六長老問道。
「清歌他……」大長老頓了一下，看着聶清歌問道：「你再說一遍當時的情況。」
聶清歌聳了聳肩，將那天的說辭重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全場啞然，倒是聶清歌嗚咽起來，「為什麼我的蠱蟲質量這麼好，到現在還不死？」
五長老大怒，「就你那本事，蠱蟲死的時候你也就死了，你現在命就捏在他們手裏，只要他們什麼時候捏死子蠱蟲，你什麼時候就活到頭了！雖然放你回來了，但是你的命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