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出逃

第九百一十章 出逃

琳琅醒來之後,天已經大亮。她的身份暴露,再想要接近聶寒,簡直比登天還難,而此時回去復命,一來面子上過不去,二來——她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安,不太敢回去面見父親。

這不安來自於身邊的聶清歌。

聶清歌一早便起了,在密林里,一點兒不像是個得到的修士,放着一身法力不用,像一個山野地帶的牧民,又或者是獵戶,遊走在山崖當間,凌晨一早出門去打了不少獵物回來。

見他拖着血跡斑斑的一隻巨大的獐子,腰上纏着幾匹竹鼠野兔,手裏還拎着颳了一層皮的貓鼬,渾身上下被獵物的腥味纏了起來,琳琅只覺得大跌眼鏡,後半天才緩過神來,忍不住調侃起來:

「怎麼不用法力?弄得自己一身腥?」

聶清歌皺起眉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別裝啦。」琳琅拉伸了手腕和腿腳的筋腱,懶洋洋地說道:「也不知道是你有毒,還是什麼東西有毒,你身上的蠱蟲早就嗝屁兒啦。」

聶清歌聞言,愣了愣,扯開衣襟露出胸膛看了兩眼,無奈的搖搖頭,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琳琅臉一紅,沒吭聲,又道:「如此說來,我倒想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你就不用服從我的命令了?」

聶清歌撇撇嘴。

「看來是從一開始咯?」琳琅搖搖頭,臉色鐵青。

對此,聶清歌不置可否。

琳琅起身,對這個古怪男人充滿了興趣,她圍着聶清歌轉了好幾圈,帶着疑惑的目光,把他從頭到尾看了個透心涼,這才問出口:

「……你是不是有病?」

聶清歌愣著臉不回答。

「我說你就是有病。」琳琅坐下身體,老老實實地把厚厚的外袍抓緊,把自己捂得嚴實,小心地蓋住邊邊角角,這才說道:

「既然你沒有被我控制,為什麼還不聲張?喂,老好人,我可是個要害你們大長老性命的危險女人哦?」

聶清歌仍不肯吭聲。

琳琅還是不依不饒,這次她給琳琅分析起來,一邊敲打他,一邊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別小看我,雖然對你算是失手了,但是我的聖蠱可是厲害的緊,你不會以為,對大長老,我就沒辦法了吧?嘿嘿,告訴你,我可是惡毒的厲害,誰不知道!」

聶清歌看着琳琅着急上火的樣子,忍俊不禁,道:「你既然這麼惡毒,為什麼還要把這些話告訴我?」

琳琅噘著嘴道:「反正現在計劃也失敗了,你又這麼蠢,說給你也沒事。」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聶清歌笑笑,並不跟琳琅一般見識。

「打算?」琳琅苦笑一聲,道:「父母之仇大過天,沒有報仇前,我什麼也不想。」

「你有這份心倒是很好。」聶清歌看着琳琅,眼裏多了一分柔和:「只是怕,有人用你這樣的一份心,拿你當槍使。」

琳琅一聽這話,臉漲得通紅。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以我對大長老的了解,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聶清歌站起身來,道:「這件事我雖然不宜插話,但是如果你沒有根據就下手的話,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琳琅卻聽不進去。

「這是因為,你是大長老的人,所以你才說這種話!」琳琅氣鼓鼓地說道。

聶清歌笑了笑,不多話,只問道:「如果大長老真的是你想像中那樣的人,你覺得那天我們在靈藥谷主殿,還能逃得掉嗎?」

說到這裏,琳琅心裏的確有些犯嘀咕,畢竟這段死裏逃生的記憶如此清晰。

「那……你這話什麼意思?」琳琅翻了翻白眼,問道:「難不成,你想說,是我們聖蓮教有問題?」

「你們內部有什麼情況,我的確不清楚。」聶清歌道:「但是,誰告訴你母親被殺的情報,你可親眼見過?」

「那時候我還小,自然沒有。」琳琅搖頭,頓了半晌,睜大眼睛到:「這是父親告訴我的,難不成你想說,是我父親說謊??」

這不可能!琳琅的臉上寫着這幾個字。

聶清歌當然清楚,一時半會是說服不了她,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別瞎說。」琳琅怒道:「你們口口聲聲叫我們魔教,魔教徒,我看,多半都是信口開河!」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逃到這裏?」聶清歌問。

琳琅搖頭。

她起身四顧,老早發覺這裏十分眼熟,現在一看,這裏不就是靈台山山腳——靈藥谷的山谷裏面嗎?這裏離靈藥谷主殿並不遠,如果四大家族的人決心徹查,一定能找到他們。

「這裏是不是太危險了?」

琳琅哆嗦著問道。

她至今還記得黃岐咄咄逼人的氣魄,忍不住咬着嘴唇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所謂的圍剿行動只不過是個幌子,你們故意露出破綻,引我們四大家族的人上山殘滅魔教,實際上老早就做好了誘敵消滅的計劃,只要我們盡數上得山來,像那樣的慘劇,還會發生。」

琳琅聽到這,沉默了。

她並不是矢口否認,而是的確不知道。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才咬着牙開口:「我……我不知道……這件事……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這種事,父親從來不會跟我商量,更不會告訴我計劃的細節……」

聶清歌看着她的眼睛,沒出聲,他知道,這女孩兒並沒有說謊,只是從她的話語里,聽到的不僅是悲涼。

「那麼這件事就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聶清歌抓起琳琅的手腕,從縱深寬闊的洞穴里翻出。

琳琅紅著臉跟在身後,她出了洞穴才發現,原來他們身在靈台山的山坳里,這裏面藏身的確頗有一番風味。

「你還真會找地方。」琳琅戲謔道。

「這叫什麼?老鼠會打洞?」

聶清歌只是笑了笑,帶着她到了露營地。露營地也是聶清歌一大早就找到的,沒有帳篷和炊火用具,聶清歌就找了一些木頭,架起了燒烤架。

隔着老遠,琳琅就聞到野物的甘醇香味兒,一聞到這味兒,肚子就開始發起抗議。

「你這是用了什麼烤的呀?怎麼這麼香?」在這荒郊野嶺,琳琅也顧不上什麼淑女形象了,火急火燎地來到樟子肉前,見到焦黑的皮肉上面鍍了一層金燦燦的油脂,溢美香甜的滋味兒幾乎是鑽進她喉嚨裏面。

「誒,別急。」見她伸手就要去拿,聶清歌慌忙叫住她。

「熟啦熟啦!」琳琅卻有點兒不拘小節,幾乎是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別急。」聶清歌攔在她身前,左顧右看了一番,從溪水邊的鵝卵石里挑挑揀揀,弄出了兩塊圓乎乎的肉色石頭來。

「這是要幹什麼?」琳琅不解。

聶清歌也不多話,只是來到燒烤架邊,把打磨好的鵝卵石塞到獐子肉的下面,摩擦幾番之後,貼在肉皮子上慢慢煎烤。

又過了半盞茶的工夫,這樟子肉的皮已經炙烤成了金色,聶清歌反手甩出一把短劍,從樟子肉上割下一塊酥脆的帶皮骨肉。

「來。」

「我的?」琳琅將信將疑地接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臉色都變得潮紅了起來。

「吃吧。」聶清歌忍俊不禁地看着她。

琳琅慌忙點頭,連吞帶咽地往肚子裏塞,嚼了兩口,酥脆的油脂在嘴裏散開,漫開的鹽津滋味兒幾乎是一觸即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粗烤的野味兒。

「這這這……」琳琅一邊往嘴裏塞,一邊有說不完的話,使勁咽下去一大口后,這才拍拍肚皮,搖頭晃腦。

「別這了,趕緊吃吧,吃完我們還有要事。」

「你說的要事到底是?」琳琅不解。

「關於你母親的死,我雖然不大了解情況,但恐怕另有隱情。」

琳琅皺起眉頭來,咂咂嘴,道:「你發現什麼了?」

「還沒有,但是既然兩方一觸即發的大戰在即,我想,這裏面可能會有線索。」

琳琅點點頭,默不作聲,兩人把一匹獐子分食了大半,才又重新上路。

根據琳琅的說話,靈台山不知什麼原因,已經在她父親——也就是聖蓮教教主的控制下了,整個靈台山上遍佈的都是聖蓮教耳目。

「我們倆貿然上去,可能會被襲擊。」琳琅吐了吐舌頭。

「你是聖女也會被襲擊?」聶清歌問道。

琳琅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兩人上了山,到山腰一處涼亭歇腳——直到這裏,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伏擊。

「不對勁……」琳琅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按理說,這裏應該會有五色旗的人……」

話音剛落,聶清歌忽然出手,琳琅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隻大手伸了過來。

只聽見噗呲一聲,聶清歌的臂膀被一件黑乎乎的物事貫穿而過,隨後,黏糊糊的血漿順着臂膀滴落。

「這是……血滴子?」琳琅認出東西的主人,有些恍惚。

緊隨其後,一道蒙面黑衣人的身影從叢林當中閃爍而出,手邊扯出一條黑色的鎖鏈,整個人順着鎖鏈飛速襲來。

聶清歌並不遲疑,手指捏訣,腳踏神采連星步,把琳琅護在身後,掌中利劍飛舞而出。

「止!」他大喝一聲,周身四五條蟄伏的鎖鏈也都現了形,紛紛從各處竄出。

「好。」聶清歌法力激蕩,長劍在手,反身一轉,這幾條鐵鏈盡數彈回。

「陽蒙!!」琳琅忽然大喊,叫住了一旁的聶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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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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