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往事

第九百一十六章 往事

擎蒼回到寶座后,身上被鑒定出二十多處大小傷口。其中,最嚴重,最致命的傷口,當時尹雪珠刺在心窩上的一劍,至於其餘十幾處,都是切割的傷痕。

「爹……」琳琅一邊給擎蒼包紮傷口,一邊看着他身上糜爛新舊的傷痕,內心裏很不是滋味。

好在擎蒼身體壯實,雖然尹雪珠的實力不容小覷,但畢竟沒有真正命中要害,這次死裏逃生,琳琅才鬆了一口氣。

「這些傷口是怎麼回事?」琳琅問道。

擎蒼抬起頭,瞧了一眼自己身上身下這些口氣,忍不住搖頭嘆氣。

「這是……密謀造反。」擎蒼道:「是你魏叔叔。」

「魏叔叔?」琳琅瞪大了眼珠。

「他一早料定了這次計劃是我們要剷除四大家族,所以勢必要動用整個聖教的力量,所以早在密謀這一切。」擎蒼道:「最初我只是懷疑,聖教內有人有反心,只不想,他們的勢力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到底發生了什麼?」琳琅瞧著父親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免有些心疼。

「看來,是這個姓魏的,以商量計謀為誘餌,引聖主上山,山上自有幾家人的伏擊。」聶清歌一眼就看穿了老魏的把戲。

聽到聶清歌的推測,擎蒼露出驚訝的神情,又打量了這年輕人一眼,忍不住讚歎道:「真是後生可畏,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聶清歌道:「我們一路上山,山上的血氣更重。我抽空在隱蔽的樹叢里找過,一些被掩藏成正道人士的屍體,再加上當天客房裏發生的事,我最初以為只是聖教的偷襲,後來想通了,這大概就是內亂。」

擎蒼凄然一笑,道:「慚愧慚愧,讓你見笑了。」

他這才注意到聶清歌的存在,兩眼放光,像是找到了什麼珍貴的寶物一般,連忙道:「坐,快坐。」

「來呀,給公子賜座。」擎蒼命人給聶清歌看了座。

琳琅則瞪大了雙眼,她還是頭一回見到父親如此「以禮待人」。

「還沒請教,公子姓名同出身。」擎蒼客客氣氣地問。

「聶清歌。」聶清歌毫不掩飾。

「哦?」擎蒼咳嗽一聲,身體還很虛弱,但目光中帶了一絲警惕:「可是四大家族中的聶家?」

「正是。」聶清歌點頭。

「這麼說來。」擎蒼的目光當中帶了一絲戲謔,道:「你跟那尹雪珠豈不是一夥兒的?嘿嘿,要拿我項上人頭,現在可是絕佳時機。」

「不錯。」聶清歌道。

「琳琳,你瞧瞧,你把多麼危險的人帶在我身邊了?」擎蒼笑着看向一旁的琳琅。

琳琅氣得跺腳:「爹!他,他被我……」

「被你中了聖蠱?」擎蒼卻一眼就看穿了琳琅的小伎倆,接過她的話來,道:「我看不對吧,他神色如常,健步如飛——你騙得了外行,難道發明聖蠱的爹,你也想騙?」

琳琅低下頭不吭聲了。

「聶公子,我擎蒼行事素來是光明磊落,瑕疵必報——也不怕你笑話,傻子也瞧得出來,今天我擎某人是讓你救了一命,該還的我自當會還。」

聶清歌搖搖頭,道:「聖主言重了。」

擎蒼笑了笑,道:「講笑講笑,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琳琳怎麼想的,我這老頭子,還是能看得明白——你說對不對,琳琳,這小子還真動不得。」

「你說什麼呢爹!」琳琅臉頰通紅,扭著擎蒼的手彆扭道。

「不提這個了,有件事,看來非得同你二人講講了。」擎蒼臉色一沉,正色道:「關於當年的事。」

一提到這裏,琳琅的臉就拉下來了,聶清歌也不吭聲了。

「琳琳,爹讓你執行的任務如何了?」擎蒼忽然問道。

琳琅看了聶清歌一眼,低下頭,糯糯道:「爹,您聽我解釋……」

擎蒼擺擺手,嘆了口氣,道:「也不必說了,琳琳,爹知道你心裏的顧慮。自小你行事就心善,做事更加考慮後果,爹很欣慰。」

說這些話的時候,擎蒼有意無意看向一旁的聶清歌,又道:「只是這一回,事關重大,爹讓你親自出手,並不打算讓你一次就能成功。」

琳琅一聽這話,瞪大了眼睛。

「爹?」

擎蒼笑了笑,道:「要知道,聶寒身份何等尊貴?這四大家族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娃,怎麼斗得過他們?我早安排暗衛護你周全,這次行動,也是為了讓你一探正道虛實,更是讓你親自去理解真相。」

一聽到這裏,琳琅不吭聲了。

擎蒼又笑了笑,看向聶清歌,道:「誰知道,你這丫頭居然還得手了一個。」

「得手?」琳琅傻眼。

擎蒼咂咂嘴,看向聶清歌,道:「我看,你誤打誤撞,被半路這小子截了,這比什麼蠱毒都強得多——我看,這叫情蠱。」

琳琅一聽,又不依了,嚷道:「爹,你……你欺負人!」

「琳琳,你這次去四大家族內部做事,可有什麼發現?」擎蒼哈哈一笑,置若未聞,又問。

琳琅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把正道內部的情況一一說了。而這裏面,黃岐的身份尤其讓人在意。

擎蒼看着聶清歌,沉聲道:「的確古怪,以我所聞,這黃岐靈藥谷,並非是一個強勢的人,怎的本次計劃以來,他反倒是喧賓奪主,不顧聶寒的顏面起來?」

聶清歌聽了,道:「在下倒是覺得,這個黃岐,很可能和其他人不和。」

擎蒼笑了笑,道:「如此一來,這正道也不都是什麼良善之輩。」

「的確。」琳琅點點頭。

「你這一番遭遇,想必有了一肚子問題想問爹,對不對?」擎蒼看向琳琅,道。

「我不着急,爹。」琳琅卻搖搖頭,道:「您才大傷初愈,還是好好休息,時間也不早了——」

「誒,慢著。」擎蒼卻一反常態,道:「我不着急休息,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琳琅乖巧的坐回原位,點點頭。

「你一定很疑惑,爹跟這些正道,還有你娘之間的恩怨。」擎蒼嘆了口氣,眼裏滿是當年的往事。

琳琅點點頭,半晌,遲疑道:「我覺得……大長老——我是說聶寒,不像是一個壞人。」

擎蒼慘笑一聲,道:「當初我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

這一下,擎蒼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道:「這件事要從二十年前說起。對聶寒這個人,我可能比你們都要熟悉,畢竟當初,他是我的養父,也是我的師父。」

聽了擎蒼這話,琳琅眼睛都差點瞪出來了,口齒不清地哆嗦著道:「可……您!怎麼會!」

「琳琳,別着急。」擎蒼看了一眼聶清歌,道:「這小子或許明白。」

聶清歌沉默了半晌,道:「我只知道,二十七年前,江南有一個小家族,原是正道當中一個不起眼的世家,卻因為權力膨脹,跟……跟魔教勾結,被大長老一人剷除。」

擎蒼笑笑道:「你說的基本都是事實,也不用藏着掖着。當年的聶寒何等威風——是,當初我們家族的確是豬油蒙了心,是被沖昏了頭腦——但他聶寒是什麼身份?一人一劍,從臨汾殺到了城南,家族大小有三十六號人,只我一個子嗣,全部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琳琅聽了,眼裏又驚又怒:「這個聶寒,不是您的……」

「養父。」擎蒼看了一眼琳琅,道:「沒錯,他這叫做人不絕——參與謀反的全殺,但當時我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對他既沒有威脅,也沒有參與謀反。他這是惡事幹了,又不願背負罵名,不得已,才把我撫養成人。」

琳琅沉默了。

擎蒼繼續道:「可是他做夢也想不到,我沒有一天不記得當天夜裏的事——他冷靜的像是個機器,只是舉手動手,就好像是做一件尋常事一樣,這樣一下。」

擎蒼眼球赤紅,血絲彌散,手裏重複著當年的動作,聲音有些嘶啞:「就這樣,一條人命。」

「到我眼前的時候,聶寒的身上沾滿血,隔着老遠,都能見到那張冷峻的臉孔上,滴血未沾——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就像是憤怒卻沒有落腳點,悲傷又不知道如何發泄一樣。」

「他把我撫養到了成年,我認識了你娘。」擎蒼看了看琳琅,道:「她叫尹雪柔,是尹家的大小姐,就跟尹雪珠長得一模一樣。」

琳琅咬咬牙,道:「這麼說……娘也是……」

擎蒼點點頭,證實了琳琅的想法:「沒錯,你娘也是正道人士,當初,我在聶家寄人籬下,所有人都對我使臉色——試想,誰會對一個勾結魔教的臭小子好臉相待?哼,不過爹也不怪他們,畢竟只是一群無知的螻蟻。」

「但是唯獨,你娘她不一樣,她對我就像是對待其他人一樣——不,你娘待我更好。」

琳琅心裏一盪,她幾乎不記得娘的模樣,如今聽擎蒼這般娓娓道來,有一種跨越時間的奇妙感覺。

「娘她……」

「她決定跟我私定終生的時候,正是兩方交戰。」擎蒼又接過話來:「當時魔教勢大,正邪必將有一場血斗。而我,當時接到大長老的任務,則是潛伏到聖教內——可我來了之後才知道,什麼正邪殊途——都不過是一樣的貨色,我很快瞧清楚了這裏面的勾當,跟你娘私奔了,本不打算再管江湖事。」

琳琅心裏一動,如果真如擎蒼所說,現如今的生活又會是怎樣的呢?

「只可惜,那幫道貌岸然的惡徒顯然不是這麼想的。」擎蒼捏緊拳頭,道:「這大長老暗害了你娘,逼我跟魔教劃清界限——嘿嘿,當時你娘倒在我懷裏咽氣的時候,你爹就做出了決定——勢必要跟這幫偽君子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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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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