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動 亂

第九百三十八章 動 亂

見琳琅如此倔強,馬休冷笑不止,他回頭看向代理人與觀戰的靈藥谷弟子,道:「公平切磋,只是雙方場上難免會有傷亡,我仁至義盡,利弊關係都與這位姑娘說的清楚了,她不領情,便不能怪我靈藥谷不留情面。」

會場當中儘是靈藥谷的弟子,自然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

馬休正得意,回到琳琅身前,蹲下身,笑着抵在她額頭前,近距離瞧著這女人,嘖嘖稱奇,道:「姿色倒是一絕,只可惜,一不該,你是魔教妖孽的閨女——二不該,你選了個臭屁卻沒有實力的金龜婿,哈哈哈,我看,你倒不如在靈藥谷選一處好去處,為奴為仆,興許有人要你。」

琳琅卻不吱聲,臉色愈發難堪,一張白凈的臉孔上爬滿了紫黑色的血絲。

一看到這裏,馬休愈發得意。紫血攻心,這癥狀表明,這女人恐怕活不過一時半刻了。

好好的比武會場,卻變成兩人無聲的對峙。

馬休圍着琳琅轉了好幾圈,負手而立,只等毒發,自己便輕鬆拿下一勝,他也不急於跟着女人對抗,只是像貓抓耗子一樣慢慢把玩。

而就在他志得意滿,優哉游哉的時候,人群當中議論紛紛。

「這女的看來要不行了——馬師兄果然是有兩把刷子!」

「這不廢話么,馬師兄可是得了師父老人家的真傳。」

「我看倒未必。」

「你什麼意思?」

「這女的現在處於劣勢不假,但是你們看她的表情,那像是要輸的樣子么?」

眾人一聽,紛紛仔細看向琳琅——這女人屏氣凝神,臉上的神色固然難堪,但是表情卻冷靜得很,絲毫沒有一點兒絕望。

「我看她是瘋了,這毒陣一出,誰也沒有辦法。」

「就是,她這是要以命相搏,別上了她的當。」

「我看不妥。你們別忘了,這女人也是使毒的,沒那麼簡單。」

話音剛落,馬休那頭出了問題。

他忽然按住心口,臉色蒼白,渾身豆大的汗粒瘋狂地滾落,眼珠子幾乎要從眶里瞪出來。

「馬師兄他怎麼了?」

「你們瞧,這是中了虛毒。」

「什麼時候?」

馬休手心裏滿是汗,毫無疑問,自己也中了毒,毒性雖然不強——他現在才明白,剛才這女人虛晃一招,出手並不是虛招,而是在空氣中抹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這些粉末的毒性並不強,卻有一種特質,只要這女人的生命力降低,自己也會中毒。

對半分的概率,自己會死,亦或是一點事沒有,發作的毒性時間,從使毒的時間來看,要比自己的劇毒晚的多。

可是……

馬休斜着眼瞟向琳琅,心裏打起鼓來,他賭得起嗎?這女人要緊牙關,身體已經極盡虛弱,汗如雨下,照常理來說,活不過一炷香。可是,她死了,這蠱毒就無葯可解——自己也憑空少了一半活下去的機會,這個賭局,會不會太大了些?

琳琅還是沒有求饒的意思,她一聲不響,咬着嘴唇,目光緊緊鎖定在馬休的身上。

馬休越來越着急,冷著臉負手而立,在廣場上來回踱步,瞧瞧琳琅,又看看自己的雙手,胸口那股阻塞的痛苦開始瀰漫上頭。

他冷靜下來,心裏卻開始盤算。這場賭局,無論如何不划算——把自己的命壓在上面,是不是太愚蠢了一些?

他搓搓手,自己這半生歡愉還沒享夠……再說,這場死斗,還有師兄弟為自己兜底。

「算你狠……」馬休冷道:「我認輸。」

他一收手,把琳琅身邊擴散來開的毒素重新收回葯葫蘆里。琳琅猛地出了一口大氣,臉色一瞬間落了下來,整個人軟糯糯地灘在地上。

代理人看了兩人一眼,道:「本局,縹緲峰陸琳琅勝。」

馬休冷著臉看了琳琅一眼,道:「看你接下來怎麼打。」

背着手,馬休回到靈藥谷一眾弟子裏。

代理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見到軟在地上的陸琳琅——後者伏在地面上,一直喘著粗氣,剛才的毒素對她身體的消耗實在太大,如今車輪連戰,無論如何對她來說也不夠公平。

琳琅歇了口氣,半坐起身來。

代理人問道:「陸琳琅,你還能繼續么?」

琳琅一句話也說不出,咬着牙直點頭。剛才這個馬休實力並不強,只是毒功還算了得,但是比起頭一位的那個膽子寒,顯然氣勢上就差了一大截。

代理人點點頭,把身上的袖袍整個扯了下來,道:「那我來陪你……」

代理人準備迎戰,但話還沒說完,忽然叫人按住了身形,身後一個扎須大漢冷著臉站出來,上半身的袍子順着他磐石一般的肌肉線條滑落,一臉沉默。

「我來。」

「你是?」代理人吃了一驚。他也沒見過這樣魁梧身材的漢子。

「豹環眼。」他說道,從身後抽出一柄半人高的斧子,豎在代理人眼前。

這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道:「你是什麼人?」、

這壯漢咧嘴笑道:「你不認得我?」

代理人愣了。

「我是靈藥谷弟子。」他抓抓臉,眼光偏轉,道:「你怎麼會不認得?」

代理人警惕道:「你是那座山頭?那座峰塔的弟子?座上門廳的主子是誰?」

這壯漢豹環眼答不上,直道:「管他那麼細幹嘛,說是你靈藥谷,就是你靈藥谷,你計較那些細枝末節的,有意思嗎?」

「我靈藥谷?」代理人眼睛一挑,問:「什麼叫我靈藥谷?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忽然發覺這男人來頭不對勁,雙手祭出葯葫蘆,悶聲道:「出谷!」

他話音剛落,葫蘆里的毒素順着葫蘆嘴兒往外冒出,撲向這豹環眼。後者卻壓根沒搭理他,直掄起斧子,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情,道:「真麻煩,喂,膽子寒,這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計劃已經達成了,留着無用。」

「那好,正好多日不見血,老子手都癢了。」

代理人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這豹環眼的眼睛都忽然綻出紅光——他心裏在想,這壯漢怪不得有這樣的外號,臉色金燦燦的露出油脂的滑光,眼白上滿是兇悍的色彩,露出有如捕殺獵物的狂獅,又或是花豹一樣的狠戾之色。

那柄半人高的斧子渾是金鐵打造,舞起來赫赫生風,拿在這壯漢手裏,直如無物一樣,就毫無架勢的亂揮這麼幾下,直把空氣中瀰漫的毒物驅散開來。

代理人支吾一聲,雙手攔起,咬着牙齒,瞧見這豹環眼手裏的勁道充沛,銀光盡灑的光幕惹得代理人幾乎睜不開眼。

他還想叫喊什麼,只看到豹環眼反手斜劈下來,利落風聲沒有一點拘泥,這代理人還在愣神,整個人就如同臘肉似的分半叫人給扯了開來,當中血濺起丈高,整個人血肉模糊,如同一團爛泥軟在地上。

沒有吼叫,沒有吶喊,甚至沒有半點聲息。這豹環眼只像是解決了一樁麻煩事一樣,拍了拍染血的斧頭,斜着眼看向一旁虛弱的膽子寒,道:「然後呢?」

膽子寒縱身一躍,整個人倒掛着竄出來,扭身來到這壯漢身旁,一隻手伏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抓起軟成兩半的代理人,道:「紅蓮聖教的同志們,站出來!」

他一聲令下,隨着目瞪口呆的眾靈藥谷弟子退後一步,只見到熙攘人群之中擠出了幾名身形古怪的弟子,個個戴着斗笠,他們一個個眼光逼仄,這時更是囂張地甩開身周的衣服,扔到地上。

這時,靈藥谷弟子才如夢初醒。在他們不知情的暗中,魔教弟子早已經滲透到了他們內部,這些暗中涌動的弟子們早準備好了一切,只等這一天。

膽子寒笑道:「教主英明,早知道這幫沒用的傢伙辦不成大事,安排了這次行動,這玄武城,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保護小姐。」膽子寒厲聲道。

這一眾靈藥谷弟子還沒回過神,就被聖蓮教的教徒包了圓,順道把琳琅護在當中,有人嘰嘰喳喳不停的。

「果然是這妖女!肯定是她,要不是她,魔教的人怎麼能找到這裏的!」

「師兄也讓她害苦了!」

這豹環眼也一點兒不磨嘰,上去就是一斧子,一把劈成兩半,自此,在沒有人吱聲。

膽子寒叫道:「大個頭,你悠着點兒,小姐還在呢。」

琳琅氣的手發抖,眼角的眼珠子都快抖落下來,心裏委屈極了。

「琳琳,叫你不要亂跑,你卻偏不聽為父的,到這種地方亂耍,萬一讓這幫正道的小子給欺負了,爹要怎麼對得起你娘?」

從聖蓮教當中,走出一名穿着黑色長裘的男人,他目光蕭瑟,直直看向琳琅。

「——爹。」琳琅吃了一驚。

「是我,你還有什麼話說?」

「爹。」琳琅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道:「你還有臉提起娘么——奶娘什麼話都同我說了——是你下令殺了她,你,你……」

聖蓮教聖主——擎蒼表情一窒,愣了愣,道:「這個若蘭,話還真多——回頭看我怎麼收拾她。」

「她已經死了。」琳琅低着頭道。

擎蒼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琳琳,聽爹話,同我回去。」他伸出手,低下腰,來到琳琅身邊,道:「我這邊萬事俱備,你只消回來便是。」

「……我只要我娘。」琳琅橫着眼,看向擎蒼,道:「你憑什麼,憑什麼處死她?」

「看來你執意要跟我過不去了。」擎蒼道。

琳琅斜着眼,忽然深吸了一口氣,道:「你錯了。」

她反手刺出,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玫瑰色的匕首,從擎蒼的胸口穿過他的腰腹,濺著紅色的血跡,一點點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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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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