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法師們的智慧

卡文斯鼠養殖場。

被蕾姆璐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豺狼人統領霍茲和靈能術士加爾文正滿心忐忑的進行着第二次配種試驗。

這一次他們學乖了，不再通過外表去判斷這些卡文斯鼠的性別。

而是貫徹眼見為實、實事求是的原則，將這些卡文斯鼠的尾巴一隻只拎起，通過識別它們的身體構造來判斷。

但還沒經過馴化的卡文斯鼠在這方面顯得極其暴躁，在加爾文去拎它們的尾巴時不止一次試圖去咬他的手。

若不是一旁的霍茲眼疾手快，恐怕加爾文早已經葬身鼠群了。

「霍...總經理，我有個小小的提議您能聽聽嗎？」

加爾文在度過心裏那道坎之後，明顯很快認清並適應了自己的角色，只是總經理這個生造詞兒讓他有那麼些不大習慣。

霍茲擺了擺手，豪爽笑道：「在我面前你不用這麼拘謹，只要是能讓霍格礦業、讓卡文斯鼠養殖場發展的更好，任何靠譜兒的意見都是值得被尊重並拿出來討論的，這是主人的原話，我現在轉達給你。」

豺狼人統領在說出這句話后，在心裏也不禁笑了笑，覺得自己這兩天是不是有點太裝布爾逼了。

遙想幾天前還沒遇到主人的時候，他們每天的生活就是如同荒夜中的豺狼野獸一般四處狩獵或者在黑龍的命令下搶奪周邊的其他領地。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再通過如今的對比，他似乎漸漸有些明白了，在肚子都難以被填飽的時候，一個原始的小型部落，本身是根本無法承載除了『覓食』以外的東西的。

比如智慧...比如，知識的創造與傳承...

加爾文沉默半響后經過仔細思量的聲音也終於傳來：

「你看這些卡文斯鼠的身上不少都有着咬痕和血跡，我不知道他們在被抓之前是不是也會有這種攻擊同類的習慣，不過經過我的觀察，這些互相撕咬的卡文斯鼠基本上都是公的，如果這樣繼續放任的話，我覺得很可能造成感染甚至是發生鼠疫。」

霍茲開始還有些不甚在意，但在聽到感染和鼠疫時，面色不由嚴肅了起來。

生活在幽暗荒原上的他可是深知這種疫病發生時的可怕，看向加爾文的目光不由變得嚴肅且尊重起來。

他自認是個沒文化的文盲，所以他對於知識同樣也是渴望的，而擁有知識的人，同樣是他嚮往而尊重的存在。

「你的意思...要將他們分開？但這種數量...」

「不錯，我建議將所有公鼠分開養殖。」

加爾文斷然道，旋即他的目光在空無一物的礦原上掃過，最終在佈滿凹坑的地面上停留，「有個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有些費人力。」

「嗷...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力。」霍茲洒然笑道。開玩笑，滴滴礦工獎勵政策一出，可以預見每天都會有更多的人來到澤蘭迪亞工作。

「我們可以直接在地面岩層開挖，挖出一個個半尺見方的網格作為這些卡文斯鼠的巢穴，它們的爪子也許很擅長開鑿土層，但要挖穿礦岩層還是要費些時日。至於母鼠，倒是可以集中養殖，屆時，我們完全可以通過養殖觀察，定期找出一些最強壯、不打架、吃的不多、不容易生病、不容易抑鬱、也不容易狂躁、皮毛最漂亮的公鼠放到母鼠群里在進行配種，這樣長久下去，必然能以最快的效率馴養孕育出一批好養殖的卡文斯鼠群來。」

說道這裏，加爾文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陰鬱而邪惡的笑容，許是將自己所遭受過的苦難，想讓這些卡文斯鼠，也切身體驗一遍...

霍茲露出滿嘴獠牙，一巴掌險些將加爾文拍進地里，「這個主意太棒了！就這麼干！如果效果好的話，我會上報給主人那邊的。」

說着他轉過頭對身後的豺狼人下屬吩咐道：「去！調一百族人過來，今天之內，我就要讓所有的公鼠，都住上自己的別墅！」

就在那名豺狼人剛剛領命而去，蕾姆璐化作的魚人便又風風火火的過來了，「咕嘎...霍茲，主人讓你...讓你給他找幾個法爺過去...最好...最好是兼修過奧術的，他在研究一個大鐵盒子，說要集結一下領民們的智慧。」

「法師？最好還是兼修過靈能的？」

霍茲咀嚼著字眼兒，突然轉頭看向一臉懵逼無措的加爾文，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嗎！

「畜牧員加爾文！卡文斯鼠的生殖研究暫時先放一放，跟我走一趟！睿智的主人可能用的上你的智慧。」

「......」畜牧員加爾文。

......

在澤蘭迪亞，前法師隨便都能湊出一個施法隊出來，但學過奧術的還真的不多。

自耐瑟瑞爾的輝煌在那場毀天滅地的爆炸中化作餘燼，新生的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將魔網9環以上的魔法都徹底禁止許可權后，整個科瑞爾研習奧術的奧術師們就開始急劇減少。

這便是知識大斷層的悲哀。

任何知識都是一種系統而立體的存在，在失去堅固基礎的存在後，是幾乎不可能獨自研究出上層建築的。

因此這一次的篩選稍微漫長了一些，在穹頂的熒光將要黯淡下去時，霍茲這才帶着其他幾個身材健碩的法爺姍姍來遲。

就見最先被他扔在那兒的加爾文已經在擺弄那個奇怪的大鐵盒子，並一臉熱切而興奮的和主人交談著：

「這個思路真不錯，啊哈，通過蒸汽膨脹的能量轉化為帶動其他器械運轉的機械動能，這恐怕就連當初耐瑟瑞爾的奧術師大人們都不一定想得到吧。」

加爾文顯然不是一個只知道學習和挖礦的二愣子，在清楚的知道眼前這頭更為壯碩的豺狼人才是整個霍格礦業的幕後老闆后，加爾文就沒有吝嗇過口中的稱讚之詞。

而眼前的東西確實值得稱讚，完全沒有任何魔力波動散發，卻能僅僅憑藉水燒開時蒸騰的蒸汽獲得機械能！

這簡直是接近事件真理的存在！

但很顯然只是這種程度上的龍屁李維根本不吃，抱着膀子淡然笑道：

「不，耐瑟瑞爾的那些大奧術師中一定有誰發現過這個現象，只不過已經發明了密瑟能核的他們，根本不屑，也看不上這點兒機械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