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巨龍的搏殺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如果換做是藍星人在這裏，那種感官...估計就像是自己乘坐的游輪忽然遭到索馬里海盜劫持，然後自己的船上就突然冒出了內褲外穿的超人幫自己打海盜，還特么不止一個，接着又從海底冒出了讓自己不停掉SAN的克總軍團，卻偏偏是來幫自己的？
好不容易把海盜打跑了吧，自己還沒來得及去感謝那些出手相助的『超人們』，就又從天而降了一頭要收過路費的哥斯拉，千鈞一髮時它們的游輪忽然變成『空中航母』飛天了...然後自己船上的某個乘客也變成了一頭哥斯拉...
結果兩個哥斯拉才剛剛見面，一言不合就開干，還特么起手就是讓天地色變的原子吐息對噴...
這種荒誕而魔幻的遭遇，恐怕是個人撞見都要懷疑人生...
好在有人提前反應了過來，在空氣中開始響起兩頭巨龍吸氣的可怕尖嘯聲、漫天暴雨異變成鵝毛大雪時，面色凝重的菲舍就對着一旁還發着艾麗莎喝道：
「讓所有人都進船艙！最大馬力航行！立刻離開這片海域！
「ku———」
幾乎就在菲舍發出預警的同時，蒼空陡然籠罩一切的兩聲交疊在一起的龍吼聲就將所有一切聲音都淹沒了下去，以至於菲舍最後那個『快』字都只能看到他張開的嘴型，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頭一次碰到這種天災場面的艾麗莎也在同一時間大力揮手讓惘然驚惶的人們躲進船艙，在龍嘯震天時本能的回頭望了一眼。
而那波瀾壯闊的一幕，也註定讓她永生難忘。
狂嘯的龍吼盡頭，是兩聲如同錘打在所有人心頭的悶雷。
那是吐息驟然出吼被龐大的肌肉群擠壓造成的爆鳴，是比艦載煉金火炮槍膛爆炸時還要高上幾十上百倍的能量爆發！
就看到一銀一白兩股柱狀吐息在半途中驟然碰撞在一起。
明明一個是因為吸入了太多雨水極致降溫后近乎實體的寒霜冰爆，一個則是純由雷電組成的純能量束，卻並沒有發生相互穿透，反而像是水火不容似的瞬間爆開，成了兩道倒卷而回的蘑菇狀觸面，下方是海面下沉，電流滾滾，上方是風雪倒卷，黑雲散退。
兩者涇渭分明，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碰撞、泯滅，同時又有無數驟然自接觸面凝形的巨大冰棱和雷蛇朝着四面八方沒有規律的四濺而出。
於是下一刻，龍為的天災，降臨了。
就猶如火山爆發時不住飛射的火山岩，天空猶如下起了另類的『隕石雨』。
足有半個蒸汽機車大小的巨型冰棱墜入海中，往往還沒有完全沉入海面炸開水花，海水就在可怕的低溫下迅速凝結，變成一座微型的冰山島嶼，甚至一些自海面隆起的冰山裏，還能看到表情凝固的海盜和鯊魚屍體。
而足有成人胳膊粗細的雷蛇劈在島嶼上，則岩石爆裂焦黑，椰樹驟燃大火，落在海面則是銀蛇朝着四面八方流竄，轉瞬間就有大批的海魚泛著白肚皮飄上海面，散發出微焦的食物馨香。
這災難也很快就波及到了無畏號。
也許無畏號在所有人面前已經證明了自己能夠硬抗海盜船的炮擊和幽靈船的撞擊，但卻沒人認為它被這麼大的冰柱子砸中依舊能夠無恙，而相比起冰柱，那狂暴四射的雷電似乎對純金屬的它更具有威脅。
是以在空氣中響起巨物襲來的尖嘯時，菲舍和霍茲就同時展開一對龍翼自甲板上飛射而出，主動朝着那些四散而來的冰凌和雷柱迎了上去。
菲舍宛如懸空的炮台一般，不斷明滅的紅光爆發，就有一道道火球或是烈焰衝擊轟碎一座座墜來的冰凌、或是與那狂暴的閃電對沖泯滅。
相比起菲舍，豺狼人霍茲就顯得霸道的多，遇到比他個頭兒還大的冰棱，依舊是掄起斬馬刀凌空劈爆，面對那速度齊快的雷電則費力的多，往往看到海面那邊有強光閃爍，就憑藉直感將自己身上的匕首、備用長劍、臂鎧投擲而出，將其直接引開。
不過就像是在冰雹天裏，兩個打着傘的保鏢想要護住自家主人的加長林肯似的...終究有些力有未逮。
「不好！來不及了！」
隨着原本就不多的法術位的急速消耗，菲舍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座冰凌自他和霍茲中間掠過，砸向無畏號。
就在他頭疼的以為最大的非戰鬥減員即將發生時，就看到冒險者腰間的金屬武器齊齊飛射而出在半空中有如活化般融合在一起化作一把巨型螫刺將那座冰凌轟碎，像是有個無形的巨人揮舞著那根鋼鐵螫刺，守衛著無畏號，而當有那根鋼鐵螫刺都無法守住的能量團襲來，往往就會有一道任意門出現，將其吞沒，不知導向何方。
這股力量並不強大霸道，卻精巧至極。
「呃...」
菲舍和霍茲齊齊愣住，在他們看來，艾黎似乎並沒有這種能力，那位小女主人也八成兒懶得管船上其他人死活...除非老闆坐守無畏號，這小傢伙才有可能會化身戲精邀下功。
然後就看到了甲板上的夏蘭薇珞絲小姐，不知何時幻化出了一身英姿颯爽的鋼鐵戰裙，雙手杵著一柄華麗至極散發着魔法靈光的長劍、屹立於船尾，任由狂風吹散她那頭銀色的長發，猶如一名守護珍視之物的女王。
以至於一旁原本還在打哈欠的艾黎，都不由瞪大着眼睛透過盔甲的縫隙盯着對方看...
似乎覺得這樣的戰裙無疑...更漂亮也更符合父親的審美觀一些...惡魔的天性讓她難以抑制的生出些嫉妒的情緒，但相比起以前，久經父親拷打調教的艾黎，多多少少已經能夠剋制一些自己的天性，而不至於任由自己的天性釋放無盡的暴力。
「你們都去馳援李維斯，一頭接近傳奇的藍龍，不可能沒有眷屬！
「這裏，有我在！」就聽見夏蘭薇珞絲昂首對他們脆聲說道。
夏蘭薇珞絲身為一名同樣接近傳奇的鋼龍，對自己的優缺點同樣明晰。
說出去可能有些丟人，哪怕是化作本體，別說是李維和那頭老年藍龍了，她可能連霍茲和艾黎都打不過...
因為她自打出生起，就受到大法師萊特雷斯的庇護，並養成了一名學者型法師的戰鬥方式，完全沒有什麼近身肉搏的經驗，就更別提和巨龍之間兇險的近身廝殺了。
相比起進攻，身為『千法之龍』的她，更擅長守護。
若是強行插手那處可怕的戰場，她很可能不但幫不上太多忙，反而會被那頭藍龍利用成為李維的掣肘。
所以，她來守船，讓李維的眷屬去馳援，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菲舍他們還沒來得及答應，遠處海域的巨龍戰場再起變化。
隨着李維收起翅膀的『自由落體』式奔襲，原本還有些相持的吐息碰撞也被他迅速朝着下方，朝着那頭藍龍霸臨壓去！
眼看着被自己視為底牌的雷暴吐息竟是不敵，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壓制下來，眼中不由露出不可置信和前所未有的凝重。
剛要抽身撤退，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她的身周海域，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凍結起來，朝着四面八方飛速輻射而去，就像是海面上突兀『長』出了一座冰島似的。
『糟了！』
從蒼穹俯衝而下的李維眼中則露齣戲謔和暴虐之色，就在即將臨近對方頭頂時，喉中肌肉群再次發出緊繃的爆響，竟是將阿洛格索絲的吐息壓回到了她的嗓子眼兒里，寒冰氣息驟然爆發，瞬間讓這頭藍龍的體表結滿寒霜。
眼見無法閃避，阿洛格索絲本能的舉起雙爪招架，臨空而來的李維也結束了狂暴的吐息，整個軀體一個旋轉空翻，有如銜尾之龍，先是如蟒蛇的尾巴劈開了藍龍招架的雙爪，接着雙爪抱攏成拳，徑直錘向了阿洛格索絲的腦袋！
伴隨着一聲可怕的轟隆聲，整個剛剛凝結而出的冰山島嶼瞬間四分五裂，就像是真有一顆自大氣層落下的隕石墜入海中，整個海面以兩頭巨龍交戰的中心點猛地下沉，掀起滔天的海嘯朝着四面八方衝擊而去。
可偏偏那道寒冰突襲的能量尚未被大海消化，於是這處多災多難的海域再次出現了壯闊的奇觀。
凡是被這海嘯拂過的海面，再次凍結出冰凌，又在狂暴浪濤下不住破碎，一道道尖銳的冰簇衝天而起，讓原本龐大的無畏號就像是在一座冰之森林中破冰而行的衝浪滑雪板，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船毀人亡。
「坎帕斯在上！我們這到底是在耐蘭瑟爾海域，還是在極北的浮冰之海啊！還是我們一起穿越到別的位面了？」那名原本巍峨的戰士，雙手趴在舷窗上，滿臉斯巴達的獃滯模樣。
「這...就是巨龍之間的戰鬥嗎？太可怕了...我怎麼感覺...傳奇之戰也不過如此呢...我們今天該不會要死在這裏了吧？」矮人同樣有些懷疑人生。
一旁的傑森雖然同樣不確定那兩頭龍是不是傳奇，但有一點他卻是深知：
「這...就是物種之間的先天壓制，你應該聽說過，生命本質每提升一個等級，身體各項屬性一般會提升三分之一左右，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是按照生物本身的基礎來的，所以越是到高等級，這種差距就越讓人絕望，除非到了傳奇，才可能通過一些手段來彌補這種差距。」
但有一點他沒說的是，那些原本就天賦異稟的存在，在晉入傳奇之後，往往會覺醒更加誇張的專長天賦能力，從而將這種差距變成令人仰望的天塹。
嘭！
這是佈滿流凌的『海嘯』徑直將無畏號掀起，乃至整個船體都傾斜了大半，一時間船艙中滿是祈禱與驚恐尖叫聲。
看着舷窗上一柱柱衝天而起又崩裂開的冰簇，聽着船體不停與冰凌碰撞產生的顫抖呻吟，面色慘白的沙瑞拉再也掩蓋不住心頭的恐懼，雙手合十的祈禱起來：
「我神沃金在上，您虔誠的信徒莎瑞拉˙泰布朗坦在此向你禱告，我們所乘坐的無畏號正面臨傾覆之危，懇請您降下神跡，救救您的信徒吧！」
但讓她惶恐的是，她接連請求了三遍，卻什麼異象都沒有發生...
這讓她不由忐忑的想到，難道是自己已經怠誤了祈禱的時機，亦或是自己沒有領會女神的真意，從而讓自己失去了女神的恩寵？
但讓她驚魂不定中又有些尷尬的是，就在剛剛，她以為自己就要因為船艦的傾覆而葬身大海時，死亡的恐懼讓原本中午就喝多了啤酒的她尿濕了裙子...
好在船艙中的人們都驚魂未定，並沒有人發現她的糗事。
「難道...難道是女神嫌自己的身體已經『污穢』了，所以不願降臨在自己的身體上了嗎？」
她不由惶恐的想到。
不過轉而又恍然發覺，這艘船雖然看似不停顫抖隨時有傾覆之危，卻遲遲沒有翻船...
難道女神已經在暗中庇佑他們了嗎？
『嗯！一定是這樣！我神萬祈！』
已經不幹凈的女牧師強忍着身下的涼意與不適，這般自我安慰道。
船艙外，身在半空的菲舍和霍茲眼看着夏蘭薇珞絲完全有能力護住這艘船的周全，對視了一眼，就一振雙翼，如同兩道離弦之箭，朝着那處可怕的戰場中心掠去。
甲板上的艾黎看了看已經遠去的『光頭』和『大狗』，又看了看矗立於船尾宛如女神的『鐵女人』，回想着對方先前說那條藍龍可能還有援手，撓著腦袋想了想，猛的在甲板上一踏，伴隨着一陣金屬扭曲的呻吟聲，如同出膛的炮彈般朝着戰場方向射去。
同一時間，同樣佈滿了朝下蔓延冰稜柱的深海里，李維看着不住朝着昏暗的海底落下、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聲息的藍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爪子：
『這...就死了？那位以一龍之力覆滅整個夏恩王朝艾薇柯拉薩格蘭的嫡系後裔，不可能這麼菜吧？』
雖然那頭藍龍的確挺弱的樣子，他本能中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爪鼻翼縮了縮，從海水中捕捉分析著氣味的因子，眼瞳微縮：
『沒有半點血腥味！』
這不可能！正面接他那一記暴扣，哪怕她腦殼兒再硬，多少也得腦溢血吧？
他給自己施加了一個真視之眼，就看到原本已經『死透了』的藍龍忽然化作了一團分崩離析的冰塊兒。
一個法術鏡像！
「果然！」
李維猛地抬頭，就看到豁口在迅速冰封的海面之上，那頭藍龍正心有餘悸探頭探腦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撩什麼狠話，看她口型，應該是：
「我記住你了！居然讓我浪費了一個寶貴的法術鏡像，接下來的日子，我會讓你知道，招惹我藍爪阿...」
但她狠話還沒說完，就愕然看到深海里的銀龍鱗片像是燃燒的鋼鐵似的迅速變得赤紅，與此同時，微張的喉中，一股令她心悸的火光驟然湧現。
「吼！！！！」
可怕的聲波就讓這片冰封之海瞬間爆裂，幾乎眨眼間就直接消融殆盡，整個海面就像是驟然遇到了海底火山爆發，噴薄而起的烈焰直接蒸發了兩者之間的海水，將眼露惘然的藍龍阿洛格索絲直接吞噬了進去。
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一頭銀龍，能噴出火焰...
與此同時，鱗片重新『冷卻』下來的李維破海而出，直接一爪捅進了她的胸腹，帶走大片的鱗片和內臟，隨爪一揚。
渾身烤的微焦的藍龍自半空中頹然落下...
新的藍龍自百尺外浮現而出，眼中依舊殘留着不解的獃滯之色。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又『死』了一次...
這個發現讓她心痛至極，又憤怒至極，但實力的懸殊對比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當中！
「該死的銀龍！我阿洛格索絲今日與你誓不罷休！吼！」
說着她竟是一展雙翼朝着李維先行攻來，同時接連幾道魔法射線朝着李維射去。
「哈！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幾條『命』！」
李維眼中露出興奮之色，雙翼一振，竟是不閃不避，竟是任由那些魔法射線在他的鱗片上留下一道道微焦的痕迹，在一口咬斷『藍龍』的脖頸，一甩脖頸將其拋出，還不等其變化，就再次朝着空中剛剛隱現而出朝着遠處某個海島狼狽逃竄的母龍追擊而去！
「就知道你還要玩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