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細思極恐（4000字，二合一）

天斗城，炸天幫駐地。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映照在一張普天下難有的俊美面孔上，勾勒出稜角分明的曲線，那一雙如同星辰般深邃的瞳孔包羅萬物，似是蘊含着天地法則，只是光看一眼就似乎要被他那一雙眼眸吸引過去。

低頭把玩着手頭上一課暗紫色的橢圓形晶體，楊明陷入一陣沉思。

「這……就是深淵位面之種嗎？」

「還真是不可思議的構造！」

儘管楊明派遣伊利丹怒風前往深淵位面的過程當中，出現了不少意外的事情，可最終結果還算不錯，收穫了這一枚對於深淵位面而言同樣極為重要的戰略物資。

指尖之上，深淵位面之種似乎不是死物而是活動的心臟一般，傳來一陣陣生命的悸動感，幾次三番地想要從楊明的手頭上掙脫開來，重新返回到深淵位面當中，可卻被楊明利用絕對的力量鎮壓，根本逃不出楊明的五指山。

九勾玉輪迴眼流轉着異芒，爆綻出穿透一切的視力，試圖解析深淵位面之種的真相。

深淵位面之種不愧是一個位面最核心最關鍵的戰略物資，單單憑藉着觀察，楊明一時半會都沒辦法剖析深淵位面之種的核心，更不清楚它是如何構成的，就彷彿天地之間有着一雙無形的手將這一切都遮掩下來。

不過，楊明也並不是沒有任何收穫。

怎麼說呢，楊明好歹自個也開闢出六道輪迴世界，也算是一個世界之主，儘管深淵位面之種似乎受到深淵位面的庇護，將最核心的東西遮掩住，但表面上的一些信息，依舊被楊明一點點的解析出來。

位面之種乃是由種皮、種胚、胚乳三種構成。

種皮是位面之種的鎧甲，起著保護位面之種的作用，使得它不會被外力破壞。

種皮的外在表現形式，便是那橢圓形晶體，種皮同樣有着三層結構，分別是外層、內層、中層。

楊明曾經嘗試過，自己哪怕使用全力一擊，嗯，就是開啟超級賽亞人模式，打開八門遁甲，使用法天象地，再使用震震果實之力，這堪比新晉神明的全力一擊，足以崩碎方圓百里的大山，可依舊無法敲開表面上的那一層結晶體。

物理傷害無效，元素傷害會有效嗎？

同樣無效！

不管是使用青蓮地心火也好，還是太陽真火也罷，甚至楊明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利索地調動黑龍帝天六道傀儡，以他肉身成神的實力展開破滅規則，也依然無法將位面之種表面上那一層結晶消滅掉，僅僅只是在結晶表面上留下一道道坑坑窪窪的痕迹。

這是對位面之種的種皮中的外皮造成了損傷，可對於內層和中層卻沒有任何傷害。

顯然，位面之種擁有着就連神祗都無法損壞的特性，恐怕只有主神和至高神那種層次，才有希望擊穿位面之種的種皮。

繼種皮之後，便是種胚。

位面之種的種胚具有胚根、胚芽、胚軸、胚根鞘、胚芽鞘的區別。

至於位面之種的種胚具體情況如何？

念頭微微一頓，楊明從深思中回過神來，抬頭目光一轉，視線落在辦公桌前一直半跪在地面上的伊利丹怒風身上。

伊利丹怒風雖然將珍貴的深淵位面之種帶回來，但因為他在深淵位面當中無法無天的行為，差點導致任務失敗，所以楊明為了小懲大誡，便命他跪在地上，以做懲罰。

這一跪，便是半天時間。

哪怕早已疲憊不堪，哪怕膝蓋跪的生疼，哪怕早已腰酸背痛，伊利丹怒風依然一聲不吭，生怕引起楊明的不滿。

畢竟，伊利丹怒風心裏也很清楚，自己這一次確實是有些孟浪了，因為剛剛從六道輪迴世界中脫困獲得自由，做事情有些隨心所欲，差點壞了主人的大事，哪怕楊明出手斬殺了他，也是情有可原。

當感受到楊明的目光，伊利丹怒風不由地一陣惡寒。

似乎，即將有什麼不妙的事情就要發生。

「伊利丹。」

充滿無上威嚴的聲音落入伊利丹怒風耳中，頓時讓他渾身一凜，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楊明，道：

「主人，有何吩咐？」

楊明手指夾着深淵位面之種，將它遞了上去，以不可違逆的聲音命令道：

「吃下去。」

「這……」

伊利丹怒風看着擺在眼前，宛若心臟般不斷搏動的橢圓形晶體，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雖然說，這玩意本來就是深淵聖君賜予他，成為深淵第十層帝王的必需品，現在只不過是將原本的程序走完罷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伊利丹怒風總感覺有種心驚肉跳，就像是生物課上，那些被生物老師安排給學生進行解剖試驗的青蛙，即將面臨着未知命運的下場。

「主人，我……能拒絕嗎？」

這一刻，在魔獸世界威震天下的外域之王，在深淵位面中令一眾深淵帝王另眼相看的新晉帝王，居然慫了！

「不能。」

楊明面無表情地看着伊利丹怒風，平白地給與伊利丹怒風極大的心理壓力。

「好……好吧……」

伊利丹怒風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接過深淵位面之種，然後昂起脖子，閉上雙眼，一口將深淵位面之種囫圇吞棗地吞了下去。

楊明睜大著九勾玉輪迴眼，竭盡全力地觀察著位面之種在進入伊利丹怒風體內之後發生的變化。

深淵位面之種看似有拳頭大小，似乎一口吞咽不下去，可奇異的是，當它進入到伊利丹怒風口中的一剎那，瞬時間化作一道紅光融入到伊利丹怒風身體當中，以極快的速度順着經絡流通到左胸膛的心臟部位。

楊明瞳孔驟然一縮。

緊接着，深淵位面之種宛若寄生體一般，從橢圓形結晶體當中伸出一根根扭曲的胚根，這些細密如同牛毛的培根扎進伊利丹怒風的心臟，可奇怪的是，卻沒有帶給伊利丹怒風任何刺痛感，甚至他本人也沒有所覺。

不一會的功夫，當深淵位面之種全部扎進伊利丹怒風心臟后，橢圓形晶體搏動的速度開始和伊利丹怒風的心臟速度趨於一致，頻率逐漸相同，在這個過程當中，那能夠承受神祗全力一擊的堅硬外殼，就像是化作一灘水液一般，開始逐漸地和伊利丹怒風的心臟融為一體，是真正的融為一體，兩者沒有取代彼此的意思。

當伊利丹怒風的心臟和深淵位面之種徹底融合后，伊利丹怒風的心臟表面上出現一道道螺旋形的符文，這些螺旋形的符文分佈均勻，似乎是某種深淵位面的文字，只是奈何楊明手頭上的情報有限，根本認不清楚這些深淵文字的含義是什麼。

下一刻，融合后的心臟和以往一樣的搏動，只是這一次，從心臟當中輸送出來的不僅僅只是血液，還有淡淡的深淵能量，以及漆黑如墨的胚乳。

在九勾玉輪迴眼的視線當中，伊利丹怒風體內的經絡、血肉、骨骼，在甫一接觸到具有極強排他性的深淵能量時，很快便被強烈的深淵能量腐蝕，若是沒有加以阻止的話，哪怕伊利丹怒風身為堂堂半神，恐怕也會被深淵能量腐蝕成渣滓。

可便在此時，立即就體現出深淵位面之種最後一個組成部分的厲害之處。

卻見，那漆黑如墨的胚乳一經流出，便沿着血管和經絡四處蔓延，所過之處，伊利丹怒風的經絡、血肉、骨骼一點點地開始發生轉變，朝着深淵生物的方向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以此來適應心臟處流動的深淵能量。

按照胚乳的改造速度，楊明在心裏頭稍微估算了下，大概只需要一天24個小時的時間便可完成，而且這種改造是不可逆的，一旦開始便不能夠停下來，而若是想要再次取出深淵位面之種，便是要取出伊利丹怒風的心臟，這樣他也就當場死亡。

除非是等伊利丹怒風改造完畢，成為一頭深淵生物，到那個時候，哪怕伊利丹怒風將深淵位面之種從自己的心臟當中取出來，也不會死亡，而是會衰弱很長一段時間，因為那個時候，心臟已經不是伊利丹怒風的絕對要害之處，能夠憑藉着活躍在體內的深淵能量繼續存活下去。

「深淵能量，真是一種霸道至極的力量！」

楊明心頭震撼無比。

眼前之景，若不是有着九勾玉輪迴眼能夠看透，根本無法用肉眼觀察到，哪怕是將伊利丹怒風的身體解剖開來，也是絕難觀察到。

更讓楊明感到有些頭皮發麻的是，他感覺深淵位面之種並不是一個位面自然產生的東西，更像是一種人為製造的工具，專門用來控制深淵位面帝王的工具！

試想一下，一個正常發展的世界，哪怕是類似於斗羅大陸位面這樣產生懵懂意識的位面，又怎麼可能衍生出這種用來專門控制生物的位面之種？

同時，伴隨着深淵位面之種對伊利丹怒風的改造不斷深入，由於伊利丹怒風早已被楊明改造成半惡魔半六道傀儡，所以楊明能夠短暫地中斷他的意識，然後藉此將自己的意識附着在他的身上，也因此，他能夠冥冥之中的感受到，伊利丹怒風和遙遠的深淵位面第十層之間產生了某種聯繫。

融合了深淵位面之種后，深淵帝王便擁有了對應這一層位面的主宰權力。

就好比現在，楊明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掌控了深淵第十層位面，甚至腦海當中，浮現出深淵第十層位面的俯瞰圖。

深淵第十層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面積相當於天斗帝國和星羅帝國的總和，草原上棲息著守護天牛一族，這是原來深淵第十層帝王天牛帝君所屬的族群，它們早已習慣了這一層，沒有搬家的意思，而由於守護天牛一族生性平和，不好殺戮，楊明也沒有打算趕走它們。

此刻，楊明能夠感覺到，自己便是深淵第十層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存在，甚至能夠遙遙地掌控深淵第十層的一切，包括隨着自己意念一動，就轟殺在深淵第十層生活的深淵生物，如同主宰一切的神祗。

同時，楊明還感受到，若是自己身處於第十層，自己甚至可以通過深淵位面之種這個媒介，調取第十層整整一層的深淵能量加諸於自己一身，使得自個臨時突破境界，對來犯的敵人採取反擊。

但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三。

一旦抽取第十層深淵能量過多，導致第十層深淵能量供應不足，輕則導致這一層位面的規則失衡，產生劇烈的地震等天災，重則會蹦碎一部分位面，產生不可測的結果。

所以一般而言，除非是到了生死危機關頭，否則沒有幾個深淵帝王會做這種賠本的事情。

此前，伊利丹怒風之所以能夠輕鬆地斬殺巴安帝、魔魅帝，那是因為不在它們統治的那一層位面，若是在巴安帝、魔魅帝統治的位面，它們在一層位面深淵能量的灌輸之下，實力能夠臨時突破到半神境界，甚至是准神也有可能。

一般情況之下，絕大多數深淵帝王到了這一步，便是盡頭了。

但楊明明顯感覺到，這還不是位面之種的全部。

竭力地睜開九勾玉輪迴眼，順着那一條肉眼難見的鏈條往虛空望去，穿透了遙遠的深淵位面，楊明駭然地看到，就像是有一條看不見的鏈條將伊利丹怒風的身體和虛空當中某個存在連接起來。

那是被無盡迷霧包裹的龐然大物，充滿著詭譎的神秘感，對方似乎是陷入到深度睡眠當中，並沒有察覺到楊明窺探的目光。

楊明耐著性子，一點點地趴開迷霧，試圖窺探到這個幕後控制深淵位面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便在此時，楊明直覺突然傳來一陣警醒，一股大恐怖驟然降臨。

「會死！一定會死的！」

「絕對不能夠再繼續窺探下去！」

楊明趕緊收回一切視線，甚至意識從伊利丹怒風體內退出來，整個人如同剛剛從大海里撈起來一般，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