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王叔叔覺得他們就是臨時歇歇腳，沒必要找什麼大酒店；而戴明道的身份又太過特殊，低調點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下了飛機以後，直接選擇了一家小旅館落腳。

王叔叔兩口子對這頂能突然把人變沒的頭盔充滿了好奇，這一路上沒少折騰它，即使在房間里的時候也沒消停過。這不，他們正圍着頭盔各種折騰的時候，戴明道出現了。

三人面面相覷了幾秒鐘，場面有些尷尬。戴明道清咳一聲打了個招呼，然後站起身來慣例的掃視了一下房間，沒發現任何問題后就把女朋友們都召喚了出來。這大變活人的戲法看得王叔叔兩口子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戴明道將這五個女孩子一一介紹給王叔叔兩口子認識。她們現在雖然都是一副大眾臉，但身材、氣質以及氣場等屬性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看得二老連連稱讚。

現在大家都到齊了，也沒必要在這家小旅館待着了，辦正事要緊嘛！王叔叔在前面帶路，戴明道他們跟在後頭，出了小旅館就叫了幾輛車，直奔位於騰衝的翡翠製品及原石集散地而去。

緬甸的翡翠世界有名。作為緬甸國家對外出口的主打產品，翡翠一直深受華夏國人的喜愛。而作為華緬貿易的重要口岸之一，騰衝聚集了全緬出產的一半以上的翡翠原石。那些翡翠原石在出坑之後，經過賭石師的第一波篩選，剩下的都會運抵騰衝的翡翠製品及原石交易集散地進行交易。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原先混亂不堪的翡翠交易集散地，現在也走上了正規化、秩序化的道路。整個集散地更像是一個大型的玉石批發市場，一條筆直的大道穿過大門，將整個集散地分割成兩個部分。從大道上又分出許多道路縱橫交錯的將偌大的集散地分割成許多區塊，每個區塊都建造有各式風格的建築，有些裝修華麗、富麗堂皇，有些則是雕欄玉砌、古色古香。整個集散地由內而外都顯得井然有序。

集散地一半左右的場地被用來作為翡翠製品的交易場所，裏面擺滿了翡翠製成的擺件、掛件、手鐲、戒指等各種成品半成品，什麼「玻璃種」、「冰種」、「糯種」、「豆種」等等各種檔次的翡翠製品應有盡有，當然了裏面的A貨、假貨也是層出不窮，就看你的眼力如何了。

另一半的場地則是作為翡翠原石的交易地使用。緬甸老坑、新坑的原石陸續運抵這裏，擺出來供買家自己挑選。原石裏面是否含有翡翠誰也不知道，一切全憑經驗、眼光還有那麼一點點運氣。開出了翡翠叫做「出綠」，那就發財了；開出一堆破石頭那就是自己的運氣不好，怨不得別人。這就是「賭行」，也就是俗稱的「賭石」。

用於賭石的原石大致分成兩種：未開窗的原石和已開窗的原石。

未開窗的原石也叫全賭料，除了形狀和重量，單從外觀很難分辨出原石中到底有沒有翡翠，因此這種原石風險極高，但每塊的售價就相對便宜。

已開窗的原石的風險就相對低了很多，這些開窗口一般都是鎬的斷口，通過燈光照射斷口的方法可以大致判斷出這塊原石是否含有翡翠，這把握也就大了許多。故而這種開窗原石的價格就相對較高。

賭石的存在孕育了賭石師這種特殊的職業。他們憑藉豐富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為他們的僱主服務，盡量減少僱主的損失。不過，畢竟賭石的特點就在一個「賭」字上，運氣佔了絕大多數的成分，理論和經驗並不怎麼靠譜。

戴明道他們一行八人風風火火的來到這翡翠製品及原石集散地，直接無視了那些成品半成品的翡翠製品，一頭扎進了賭石的場地。

一路上王叔叔憑藉多年的玉石生意累積的經驗，給戴明道他們惡補了許多翡翠的鑒定知識。如果他知道這些翡翠原石在戴明道的眼中就如沒穿衣服的姑娘一樣毫無私隱可言的話，那還不鬱悶的噴出一口老血來啊！

戴明道他們一來到賭石場地的入口，就被現場熙熙攘攘的人流、此起彼伏的切割聲、歡呼聲以及嘆氣聲吸引住了。

看着那些開出翡翠的賭徒紅光滿面的接受眾人的追捧；開出一堆石頭的失敗者黯然神傷，灰頭土臉的退場，王叔叔搖頭嘆息道：「這賭石界有一句話叫作『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道盡了個中的驚險刺激與酸甜苦辣。」

「王叔叔您以前沒賭過這東西嗎？」孟緣芸好奇問道。

「我可沒他們那麼瘋狂。我都是進的成品半成品的貨，完事之餘才會到這裏挑幾塊看上去不錯的碰碰運氣。不過我也知道自己沒那個命，不敢多玩。」王叔叔笑着摸了摸孟緣芸的頭。這小妮子似乎和王叔叔很親，並沒有出現排異的反應。

「那您有沒有開出過翡翠呀？」小薇接着問道。

「慚愧呀，我的錢每次都打水漂了，至今都沒有進賬。」王叔叔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您可有福氣咯！您叫明道給您弄兩塊，包管塊塊出綠。」安慫恿道。

「哪能這麼邪乎？塊塊出綠那還不發大財了？」王嬸嬸可不信這話，「十塊裏面能出一塊那就是天大的運氣了！」

安還想說什麼，卻被李俐菲阻止了。這裏人多眼雜的，太過高調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戴明道笑着說道：「既然大家一起出來玩了，就各自挑幾塊來碰碰運氣怎麼樣？運氣好的話開出什麼好東西出來也說不定呢！

要不這樣吧：每人拿出一萬塊的本錢，各憑喜好挑選原石，直到將錢花完為止。挑回來的原石當場切開，來比比誰挑選出來的原石解出來的翡翠價值最高。價值最高的幸運星請大夥兒吃飯怎麼樣？」

女孩子們覺得這種賭法有些意思，立馬同意下來，三三兩兩的結伴去挑選原石了。

「明道啊，這五個女孩子真的都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們之間就不會吃醋嗎？」王叔叔湊過來低聲八卦道。

「王叔叔您不會有什麼……念頭吧？」戴明道猥瑣的反問道。

「他敢？」王嬸耳朵特靈光，伸手就提溜起王叔叔的耳朵。王叔叔趕忙舉手求饒。

「咦，這不是吳識灼嗎？今天怎麼有空到這邊來賭石啊？」三人身後傳來夾帶着彆扭口音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王叔叔回頭一看，立馬笑着迎了過去說道：「這不是哥剛嗎？你不在自己的店裏待着，跑賭石這邊來幹什麼呀？」

「我剛才聽人說看到吳識灼到我們這裏來進貨了，可我左等右等都沒見到人，所以心裏奇怪特地過來看一下，原來您直接到賭石場地這邊來了呀，這還真是難得呢！不知這兩位是……」來人說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孫素麗；這是我侄子林沖。這次我帶我愛人和侄子還有他的女朋友到這邊旅遊來了。」王叔叔介紹道：「這位是剛，素麗你叫他哥剛就好；沖兒你作為晚輩要叫吳剛。」

王嬸嬸和戴明道先後與對方打了聲招呼。那個叫剛到緬甸人很健談，三兩句就和戴明道三人打成了一片。當他了解到戴明道是來這裏賭石的，就極力推薦這裏最很有名望的賭石師和解石師傅給戴明道。那解石師傅等會用得到，戴明道二話不說就留了下來，而賭石師戴明道就笑着婉拒了。

有王叔叔和剛陪同一起砍價，那些原石的價格自然便宜了不少。戴明道從門口第一家開始選毛料，看中的就用水筆在毛料上寫上個大大的「林」字，表示這塊原石已經被他選中，別人不可再選。

戴明道選毛料的速度很快，快速掃了一眼毛料，然後直接寫字成交，根本不像別人一塊一塊仔細觀察研究，看上去就像是財大氣粗的紈絝子弟在撞大運，看得剛直搖頭。

短短几分鐘時間，他就看遍了第一家的全部原石毛料，從中選了五塊買下。這五塊都是比較小的，其中三塊是未開窗的，未開窗的兩百，開窗的三千，一共也就花了六千六。

店老闆極力推薦的一塊看上去非常不錯的開窗原石戴明道並沒有買，這讓站在一旁的剛很是詫異。他湊過來說道：「從表面紋路和開窗成色上看，那塊原石是相當不錯的呀，你為什麼不買呢？是不是覺得他的要價高了呀，我可以幫你談一談價格的。」

「吳剛你多慮了。我並不會鑒定什麼原石毛料，買那五塊原石都是靠的感覺和運氣。剛才我一看那塊開窗原石就感覺不咋地，所以就沒有買下。」戴明道說着，將毛料打包好又向下一家走去。

其實那塊店家極力推薦的原石也不是不好，開窗那部位出薄薄的一小塊「糯種」，其他部位有兩處也出綠，不過就是體積太小，只能用來做戒指與耳墜之用，與戴明道的要求相差甚遠。總的來說這塊開窗玉石的要價不虧也不賺，切割它純粹是在浪費時間，還是留着禍害別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