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左長風與陶琬

第321章:左長風與陶琬

陶琬姑娘醒來的時候,眼前就是這麼一處活色生香的畫面。

要是畫面里地這個坐在浴桶中,渾身就裹着一層薄紗的人不是她本人的話,陶小姐估計還能吹聲口哨,調侃一句。

當主角是自己的時候,陶琬根本都沒思考,恢復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飛起一掌,朝着身後的「登徒子」打過去!

登徒子猝不及防,愣是被她打的吐了血。

陶琬這裏也不好,因為這一掌,自己身上的薄紗也落地了,該看地不該看的,又被左長風看了一眼。

陶琬氣得吐血,抄起旁邊的門簾,裹在身上,現在的她都不知道是先殺了左長風呢!還是先挖了他的眼睛!

左長風不用她第二次動手,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陶琬一愣,之前因為憤怒而暫時消失的記憶回來了,她記得自己中了暗器,然後是左長風救了他……

在看眼前的情況,陶琬的心裏閃過一絲狐疑。

她是中了毒的,但是……現在好像一點事兒都沒有,而那個被自己打了一掌的左長風又開始吐血了。

陶琬皺着眉,心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就在此時,門被打開了,外面的客棧老闆送葯來了,結果聽動靜不對勁兒,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沖了進來。

「這這!」眼下一片亂糟糟。

「到底怎麼回事!」陶琬裹着門簾的陶琬氣勢洶洶。

「你!你怎麼恩將仇報啊!」老闆說着,連忙將左長風扶起來,「左公子,你沒事吧?左公子……」

「到底怎麼回事!」

「你還問!」老闆的聲音也不比陶琬低,可又猛地想起這裏人多耳多,於是壓低了聲音,忿忿道,「左公子救你性命!你卻要殺他!」

陶琬看向此時已經吐血昏迷過去的左長風,表情用五味雜陳來形容都不夠勁兒。

「他救了我?」

「不然呢!?」老闆道,「你中的是鶴唳衛的獨門毒藥!只能通過這種脫了衣服,泡在熱水中,再用內力將毒逼出來!」

「我……我……」陶琬咽了咽口水,在看左長風的時候,之前的羞憤厭惡已經被愧趕走了大半。

「對,對不起……」

「別說這些了!你在這裏看着左公子!我去找大夫來!」

「我看着?」陶琬咽咽口水。

「不然呢?你又不知道大夫在在什麼地方。」

陶琬沒辦法,只能點頭答應了。

客棧老闆將左長風放到了床上,連忙走了。

陶琬要去幫他照看左長風,但是一走路,腦袋忽的一昏,天旋地轉。

用力搖了搖頭,陶琬才暫時清明了一些,她走到了床邊,看着昏迷過去的左長風。

臉色蒼白的左長風看起來一點都不娘里娘氣的,他的長相其實不是陰柔,而是更加清雋一些,要不是那時候故意捏著嗓子,擠眉弄眼,又翹著蘭花指,陶琬的第一印象,應該那麼差。

不知在左長風的床邊收了多久,陶琬的腦袋越來越昏昏沉沉,不過想到了客棧老闆的話,她揉着腦袋,一直堅持的。

「這裏呢!這裏!」終於人聲客棧老闆的聲音響起,他帶着一個人走進了屋中。

陶琬的眼前已經發黑了,不知道對方是誰。

「張神醫,你快……」甚至連那老闆的話,她都聽不清楚了。

眼前的黑色越來越重了,陶琬已經不知道感覺自己要被黑暗吞噬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昏過去。

張神醫也沒顧得上陶琬,幫左長風把了脈,然後開始給他施針。

左長風之所以會昏迷,完全是因為為陶琬逼毒,用盡了內力,在體內最空虛的時候,又被陶琬一掌打在掌心,然後才會昏過去。

張神醫給他施針之後,左長風很快就醒了過來。

「醒了?」張神醫不冷不熱看了一眼左長風,「還有哪裏不舒服?」

「好多了,謝謝。」左長風道。

說着,看向一旁的陶琬,陶琬此時扶著床柱,臉色蒼白。

「你……」左長風剛發現她的不對勁兒,剛想問她,怎麼樣了,結果有,陶琬一頭栽倒了床上。

要不是左長風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兩個人非得撞在一起,兩敗俱傷。

「你給她喝葯了嗎?」左長風問一旁的客棧老闆。

「哎呀!」客棧老闆一拍大腿,「左公子!我給忘了!我進來的時候,你都那個樣子了,我哪裏還顧得上這件事啊!」

左長風輕輕嘆口氣,轉身起來,將陶琬放到了床上。

「把葯端過來。」他沖老闆說道。

陶琬喝下了葯之後,臉色倒是好了一些了。

張神醫這時候才注意到陶琬的長相:「她……她……」

張神醫除了記着自己的病人長相外,對其他人都沒那麼上心,只覺得陶琬有些面熟,但是又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

「少夫人。」左長風提醒。

「對!」張神醫道,「她是齊顏的好朋友。」

「傅奕讓我跟老周,把她陷害進了刑部牢房。」左長風說道。

「哦……」張神醫點點頭,對陶小姐的印象一下子生動起來,「她知道謝傅休的事情。」

「是的。」

「可是!」張神醫頓了頓,又問,「她怎麼會在這裏?」

左長風按了按眉心:「說話話長……」

「那就簡而言之。」張神醫反正就是隨口一問,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也並不好奇。

「她中了鶴唳衛的暗器,我救了她。」

「好的,我明白了。」張神醫說着,收拾起了自己的藥箱。

「你要走?」左長風道。

「不然呢?」張神醫說,「我很忙的。」

「幫我給她看看吧。」左長風說。

張神醫眉梢挑了挑,意味深長,但是沒說話,要是換成周捕快或者洛十二,說什麼都要嘲諷左長風兩句。

張神醫幫陶琬把了脈,一邊收著脈枕,一邊說道:「沒什麼事,之所以會昏倒是因為沒及時喝葯,現在喝了葯,以後連續三天都記得按時服用祛毒藥,以後就沒事了。」

「恩。」

「哦,還有。」張神醫朝着左長風道,「你為了給她逼毒,內力耗干,還受了內傷,要好好靜養三四天,你的任務,還是先交給其他人吧。」

左長風搖搖頭,說:「最近我們人手緊,我還能堅持。」

「士兵拖着病軀上戰場,不僅不能立功,還有可能拖累隊友。」張神醫道。

左長風頓了頓:「聰明最近……有空沒有?」

「好像就他有空。」

「我知道了。」左長風道,「多謝了。」

「見外了。」張神醫說完,背着自己的藥箱離開了。

陶琬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左長風守在她的床邊,他估計也是累了,已經單手拄著腦袋睡著了。

陶琬接着月光,看着病床前的左長風。

清輝寂寞,月光下的左長風清秀的面容平添了一絲清冷,估計是睡著了,五官柔和又莫名帶着一些莫名的溫柔。

這種感覺有些古怪……

陶琬輕輕吞咽了一下,她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很少生病,後來偶有生病的時候,也是在去南疆的路上,或者是後來開了麵攤之後,也因為太累又遇上雨天,不小心風寒過。

但是,那一次生病,都是自己一個人。

自己抓藥,自己煎藥,自己吃藥,醒來的時候,床邊沒有人,只有自己一個人。

以前陶琬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也沒覺得有什麼凄涼,但是,當看到床邊的左長風的時候,回憶以往,就忽然生出一些後知後覺的「苦楚」來了。

這可真夠奇怪的……

陶琬都覺得自己有些古怪,她嘆了口氣,抬手扶額。

這個動作,讓床邊的左長風睜開了眼。

「醒了?」

「醒了?」

兩人異口同聲。

緊接着,兩人均是一愣。

「哈哈」隨後陶琬忽然笑了。

左長風也輕輕笑出了聲。

「抱歉。」陶琬深吸一口氣,緩緩做起身來,人家救了她的性命,她不僅沒有道謝,還將人一掌打傷了。

「沒事。」左長風說,「之前的事情,我也對不起你。」

說起之前的事情,陶琬正襟危坐,看着眼前的左長風。

他真的真的一點之前的娘里娘氣的樣子都看不出來,雖有笑得時候有些顯得弔兒郎當。

「你之前……」陶琬說,「是在演戲吧?」

左長風頓了頓,輕輕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是。」

「為什麼?」

「這個嘛……」左長風抓了抓後腦袋,「這個,我不能說。」

「哈?」

「你放心,我沒有害你,也不會害你。」左長風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我被你陷害,你難道不應該跟我解釋一下?」陶琬反問。

「按理說,我應該給你解釋。但是,我有苦衷。」左長風說,「總之,我不能解釋,當然,要是這件事,要是經過我老大同意,能告訴你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你還有老大?」陶琬瞪大眼,「是誰?」

左長風失笑:「這個更不能告訴你了。」

陶小姐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連續問了幾個問題,都沒得到答案,還讓她更好奇了。

「哦!」左長風忽然站起身來。

「怎麼了?」陶琬給他嚇了一跳!

「你該吃藥了。」左長風說。

陶琬眨眨眼,只見左長風走了出去,然後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端著一個葯碗走進了屋中。

「喏。」左長風說,「喝吧。」

「這是……」

「祛毒藥。」左長風說,「要連續喝夠三天,你體內的毒才能徹底拔除。」

陶琬聞言,點點頭,不疑有他,端起葯碗就要喝。

「喂!」左長風忽然喊住她,「就這麼喝了?」

陶琬眨眨眼:「不然呢?還要藥引?」

「你就不怕我下毒?」左長風笑着問。

陶琬回他一個大白眼,一副「我懶得理你」的表情,將手裏的葯一飲而盡。

苦……苦得慘絕人寰管!

喝完的陶小姐,緊緊咬着牙關,她擔心自己一開口,就要被嗓子眼的殘留的苦味兒,弄得直接嘔吐。

「很苦吧?」左長風說。

陶琬又白他一眼。

「給。」左長風忽然拿出了一顆蜜餞,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陶琬輕輕吞咽一下。

「老張的葯里,這個是最苦的。」左長風將蜜餞放在自己手心,攤在陶琬的面前,「吃一顆壓壓苦味。」

陶琬二話不說,直接拿走!

蜜餞入口,果然將苦味壓住了,陶琬也能正常地說話了。

嘴裏是甜的,陶琬說話也自然甜了不少:「謝謝啊。」

「客氣。」左長風說着,站起身來,「睡吧,一會兒天亮了,我來給你送葯。」

「等一等!」陶琬道,「我,我還沒你的名字呢……」

左長風張了張嘴,正要回答。

陶琬忽然又加了一句:「我說的是真名!不是假名字!」

左長風抵嘴,輕輕笑了笑:「左長風,我叫左長風。」

陶琬輕輕點點頭,沖左長風道:「我叫陶琬。」

「我知道。」

左長風說完,沖着陶琬擺擺手,走了出去。

陶琬慢慢吞吞地躺回了床上,她仰頭看着床帳,有些出神……嘴裏的苦味已經被那顆蜜餞徹底驅逐,之後蜜甜在口腔里縈繞。

她知道有人喜歡甜食,特別喜歡,但是,對於甜的東西陶琬一向不鍾愛。相比各種糕點,陶琬更喜歡大口吃肉,更喜歡各種麵食,直到今天……

躺在床上的陶小姐,忽然想吃棉花糕了。

那是她去南疆的時候路過禪州吃過的一種糕點,雪白如霜,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像是一朵棉花一般,軟蓬蓬,甜綿綿,甜中帶着些許若有似無的酸。

那時候的陶琬不怎麼喜歡這種不夠甜,也不夠酸的小糕點。

直到今晚……

她忽然很渴望,很想再吃一口那種精緻的小糕點,但是,現在是半夜,陶琬就是想吃也沒地方吃去,她只能懷着這個渴望,睡著了。

夢中出現了棉花糕,她夢見自己坐在雲朵上吃着綿甜的棉花糕。

「好吃嗎?」身旁傳來了一道聲音。

很熟悉……剛才這道聲音跟她說過話。

夢中的陶琬毫不意外,也毫不介意,彷彿他就應該坐在她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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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這重生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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